得罪所有皇子之后
谢汲看了他半天忽然问:“你家还有未嫁的姐妹?”
宣和朝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冲他吐出一个字:“滚。”
世子妃都有了,还敢肖想他的姐妹,他慕家的人,老六娶回去都是当王妃了,谢汲居然想纳妾?
别说他了,满京城没一个人能同意,那不就是正儿八经的皇子被他镇南王世子压了一头么?
“你别生气啊,咱们……”
宣和忽然凑近他,谢汲能清晰地闻见他呼吸中的酒味,谢汲不明就里一动不动任他看,宣和确定了他对自己是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联姻确实是个拉近距离的好方法,估计谢汲也存了这份心。
但是不行。
宣和重新拉开距离准备好好回绝。
“阿和。”
宣和没有回头,眼中的笑意都淡了。
谢汲有点想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闹什么别扭了?
看着这样子,莫非是夺妻之恨?可他俩也没见哪个成亲了啊。
不对啊,谢淳这年纪,即便不成亲也该有消息了才对啊,现在这样本身就有些不寻常。
谢淳说:“我送你回去。”
宣和冷淡道:“不必,我带了人。”
他喊了一声百里,百里就出现在他身侧,宣和搭着他的肩,一挥手,特别豪迈地说:“我们回家!”
这手抬起来就放不下了——被谢淳抓住了。
宣和皱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你放开。”
谢淳没放,还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我送你。”
宣和仍旧是拒绝:“不要”
百里汇看着宣和这个状态,也分不清他是真的醉还是借着酒意装醉,这不是他平常的样子。
不管怎样,他是郡王府的人,顺着自家王爷就好。
他上前行礼:“燕王殿下,王爷他……”
谢淳没看他一眼,胳膊使力,一牵一引,宣和就被他拽到了怀中。
宣和冷不丁被他拉过来,脚下不稳,半声惊呼出口又止住,百里汇伸手去搀他,谢淳却没叫他碰着人,将宣和拢在怀中,又说了一遍:“我送你回去。”
谢淳半抱着宣和上马车,上的还是郡王府的马车,宣和都气笑了,这也叫送他?
气极了反倒是平静了,冷着脸不再说话。
马车上宣和同谢淳泾渭分明地坐着,一路臭着脸。他知道将来怎么走,谢淳不放弃他就只有一条路。
就像是送他回府这件小事,他不乐意,但谢淳不放弃,最后妥协的只会是他,谢淳比他狠得多,也执着得多。
而他,拥有的东西多,束缚也多,他只能一步一步退让,越想越觉得生气。
宣和主动退让是希望谢淳也能退一步,但谢淳根本不会退,谢淳最大的让步就是走慢一步。
他忽然说:“我要成亲。”
谢淳轻描淡写地说:“醉了。”
宣和不依不挠说“:没醉,我要成亲。”
谢淳很平静地问:“你想和谁成亲?”
宣和按着百家姓,将赵钱孙李家的姑娘的说了个遍,他说了几个人,谢淳就说了几个人,就是同宣和口中这些姑娘定了亲或者很可能定亲的公子们。
最后说:“她们有更合适的人。”
这不就是变相说人家姑娘看不上他吗?
宣和哪里受过这样的气,瞪着他:“我最好看。”
谢淳眼神深邃,迎着他的视线重复:“嗯,你最好看。”
百里汇坐在外头车辕上,从宣和开始嚷着要成亲就听不懂了,要成亲冲谢淳喊什么?
堂堂一个郡王,想要什么人没有,退一步讲,就算是要正儿八经地成亲,给他主婚的人又不是燕王,同他说什么?
谢淳的反应也很奇怪,居然还真是不让他成亲的意思。后面就更魔幻了,怎么还夸起长相来了。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第49章
宣和发愣,他忽然觉得谢淳的眼睛真好看。
不是因为轮廓,而是因为眼神,谢淳看人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沉沦。
宣和甚至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忽而,清风拂过,吹动了车帘,车内空气流动起来,宣和清醒了一点。
回过神,收回视线。
宣和确实喝多了,但也没那么多。
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个状态不对,他明明是在反抗在不满,为什么谢淳三言两语家一个眼神,衬得他像是在无理取闹?
没意思。
宣和不再说话,倚在马车壁上闭眼思索,谢汲,或者说镇南王府该怎么用。
《君临》剧情中没有谢汲,按原文时间,六年之后谢淳才会起兵,镇南王府也几乎是同时昭告天下自立为王,要同大雍划界而治。
但那个时候的镇南王已经换了人,却也不是谢汲。
这可就耐人寻味了。
谢汲确实有一个庶出的兄长,但按照镇南王一贯以来的态度,袭爵的一定是谢汲,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百里汇赶车的技巧比一开始娴熟多了,这一路又都是在皇城内,所有道路都铺着平整的青石板,十分平稳。
午后的街道也还算是宁静。
马蹄声哒哒的,宣和便有些困倦。
“阿和。”
静谧的空间内,醇厚的嗓音响起,并不突兀,伴着酒意,愈发惹人困倦。
宣和也懒怠了下来,连哼一声都懒得。
谢淳说:“你想要什么?”
宣和拖着调子说:“我要成亲。”
谢淳沉默半晌:“你不想。”
宣和懒得再跟他争辩,他确实不是想成亲,他是要自由,但是这话说出来矫情,没有人是完全自由的。
即便没有谢淳,他的婚姻也不可能完全自主,总会有些利益上的置换。
即便是皇帝也不能说是自由的,不过是能约束他的人少了一些,明面上的禁忌少了些,但总也有拘束,有顾忌。
得到了什么就一定会失去一些别的东西,这道理宣和自小就明白。
现在他不满,归根结底不过是觉得,得不偿失了。
所以谢淳在问他,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宣和认真想了想,无非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谁知道他不过是想浇浇水让这树长快些,就被捆在树下了,这下子,乘凉是没什么问题了,他也动不了了。
宣和坐得并不是很舒服,挪动了一下身体,谢淳看着他,手指轻轻动了动。
宣和歪着脑袋打量他:“你就这么自信,你能坐上皇位吗?”
谢淳神色淡淡:“不确定。”
宣和读懂了他话中的含义,不确定,但那又怎样?
不管中间有过谁,最后一定会是他。
《君临》中也确实如此,他十四岁孤身一人去凉州,呆了整整十三年,十三年间江山易主,他也没有回京。蛰伏多年养精蓄锐,在王朝风雨飘摇之际肃清内乱坐稳了江山。
“你为什么回来?”
谢淳看着他,没有说话。
因为他,宣和又一次看明白了他的意思。谢淳在为他冒险,他改变剧情并不是从恢复记忆之后才开始的,从当年在谢淳面前跌倒,从第一次喊他哥哥,剧情就已经改变了。
现在这情况同书中很有些不同,原书中,皇帝意外身故,老三死得不明不白,老二上位,谢淳唯一的选择就是待在凉州。
如今他改变了剧情,每一位皇子都可以参与储位之争,谢淳回来了。
不论是哪一种剧情,谢淳都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宣和想,他改变不了属于谢淳的剧情,他只是在借谢淳改变自己的命运,谢淳如果不回来,他会更加被动。
说到底,已经承了情了。
宣和面无表情,贴着马车壁,不说话了。
静谧之中又只能听见马蹄的哒哒声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稳了,宣和才再次开口:“我想你少管我。”
他说完就要下车。
谢淳像是没听到他的话:“镇南王府的事,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