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
然后一双手伸出来,勾着一对大圈耳环。
洁妮双手接过耳环,狂扑过去,抱住他,一边亲一边说:“谢谢,你太好了……唔……爱死你了……唔唔……”
真是直率又热情的女子。不过从贝利尔这里看去,只看得到洁妮踮着脚,还有一双大手搂着她的腰,仅从那条结实瘦削的胳膊就能看出,这个男人很年轻,个子高,而且身材惹火。坐在前排的学生往前探身子偷看,都狂抽气,拍着胸脯对其他人小声说话。
“什么!玛门殿下?!哇啊啊啊——”女生们尖叫的声音。
所有人都沸腾了。贝利尔先是一愣,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趴上桌子。
洁妮和玛门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就走过来坐在贝利尔身边:“贝利尔,起来了,玛门殿下说要见你。”
“但是我不想见他。”
“为什么?”洁妮问。
“因为我不喜欢他。”
“为什么不喜欢?”玛门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贝利尔换了个姿势趴着。不痛不痒地说:“随便,臭屁,自以为是,以上特点有一项我都不喜欢,更别说都有。”
玛门笑:“其实是因为我看到不该看的事了,而且并没有像王子一样出来拯救你把。”
这才是贝利尔真正讨厌他的地方——太过直接,从来不知社交辞令为何物。不,他想要讨人喜欢显然是很容易的,他只是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自己身上而已。
这种瞧不起人高高在上的态度,令贝利尔更加不爽了:“玛门殿下,你到底有什么事?”
“你把刚才洁妮教你的魔法再放一遍。”
贝利尔乖乖照作,灰光依然只是闪了一下就消失。
玛门惊愕地看着他,再看看洁妮。
洁妮摇摇头:“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玛门小声说:“贝利尔,你跟我出来一下。”
“有事在这说,我不想动,殿下。”贝利尔继续趴在桌上。
“是不是想我抬你出去?”
“是的,殿下。”
玛门居然真的走过来,拦腰就把贝利尔扛了起来,贝利尔一脸慌张地跳下来,终于乖乖地跟了出去。
他们一起走到城堡的天台上,刚好可以看到微露晨曦的罗德欧加。
“贝利尔,你的父母是谁?”玛门侧过脸看他。朝雾中,窄而挺的鼻梁显得特别漂亮。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你知不知道还有谁会在施展那个魔法时,出现你这种情况?”
贝利尔伸个懒腰,摇摇头。
“我老爸。”
贝利尔的懒腰伸到一半:“原来路西法陛下的初级魔法也不行啊,他只是会究极大大大魔法而已,我真是感动啊。”
玛门说:“不是不行。这个魔法是测试你的法力的。六芒星在你手上旋转得越快,就表示法力越大。现在知道为什么闪一下就消失了?”
贝利尔渐渐凝神说道:“因为……速度太快?” “是。”
贝利尔的脸色越来越白,说话都有点发抖:“不,不会吧?也就是说,我和路西法陛下的速度一样快……我、我有很高的法力?”
玛门看了他半天,忍不住笑道:“这个还不能确定,你先在这里学一段时间看看,如果真是我所想的那样,我觉得你能比任何人都容易变成五星甚至六星巫师。”
贝利尔握紧双拳:“太好了!”
玛门歪着头看他:“这么高兴是为什么呢?就算拿了七星,也不可能成为我的情人啊。”
贝利尔嘴角再次抽搐。他深呼吸,再呼吸,一副无限凄凉的模样:“可是我真的很想和玛门殿下在一起,殿下不要不给我希望啊。”
“这样,你要是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考虑给你希望。”
贝利尔两只小爪子在空中挥了挥:“不要不要嘛,一次机会好少,我要多多的机会。”
玛门一幅猥琐男调戏小姑娘的模样,甚至还捏住贝利尔的小下巴晃了晃:“没想到你的内心和你纯洁的外表截然相反,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啊。”
贝利尔的手在他身上乱刨:“讨厌讨厌讨厌,你好坏啊,你这坏心的男人。”
玛门心花怒放地笑了,把他一把搂到怀里,眼睛呈现出不甚明显的亮红,甚至连话都不愿再多说,垂下头去。
他吓了一跳,猛地推开玛门:“你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面对这么可爱的贝利尔,我怎么会觉得恶心呢。”
玛门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了什么,只是如此敷衍着回答,又再次低下头来。
他飞速拧过头,从玛门怀里挣脱,皮笑肉不笑地说:“看来殿下是被人吹捧惯了,连真情和假意都分不出来。”
玛门弯着食指轻轻顶着下巴,这动作与路西法相似之极,但眼里的笑容却比路西法不安好心很多:“贝利尔,当我父亲突然对你这么好以后,你的背景我都调查过了。你不喜欢女人,不是么?”
反感的情绪又一次袭来,贝利尔扯了扯嘴角:“不喜欢女人,就一定要喜欢女人都喜欢的你么?你不是我们这种人喜欢的类型。”
“虽然我和你不是一类人,但我对你们圈子了解可不少。我是不是你们喜欢的类型,你心里应该很有数。”
看着玛门卷曲刘海下漂亮的脸蛋,那张脸正露出邪恶的微笑,却意外的有一种孩子般的天真。
贝利尔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动,但这种感情与对桑杨沙的感情完全不同,他轻轻笑了:“玛门殿下一概而论了,觉得我们圈所有人都喜欢美人又随便,却不知道不论是什么样的人,都会有专情和随便的。像玛门殿下这样的万众宠儿,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为一个人奋不顾身的感觉吧。”
“说说看,我还真不知道。”
“打个比方说,你太受女人喜欢,反而觉得有些腻了。你可能想去尝试很多东西,例如找不同物种不同性别的伴侣尝鲜。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爱上了一个人,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吗?会愿意从此定下来,一辈子只有这一个人么?”看见玛门整个人都呆住,他首次尝到了胜利的感觉,“让我来替你回答,你拥有的东西太多了,你是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这一切的,哪怕对方是女人。”
不过玛门的呆滞只是短暂的,他很快又故作困扰地思索起来,然后认真地点点头,给予了对方鼓励的笑容:“你必我想的聪明,而且很有洞察力。”
贝利尔无奈地耸耸肩:“这就是我们永远无法沟通的地方。”
后来回到学校宿舍听学生们说这里房租是两万安拉,他顿时感到天崩地裂——他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哪怕对方是路西法陛下。
晚上,他为这件事愁得无法入睡,在房内踱步几十圈,拉开窗帘,可以看到美丽的月光洒在罗德欧加。
他不经意地低头,看到自己右手五指,然后张皇地坐在地上:他右手五根指头尖儿,都变成了骨头。指甲坏了一半,依次贴在骨头上,没有血,只有无数根细细的血管爬出来,参差不齐,深红带点黑,毛毛虫一样扭动,非常的丑陋。
他靠在床沿上,甚至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急促地呼吸,剧烈得像是要把肺都撑满,震裂。
相比较贝利尔头上那一抹森冷的月光,潘地曼尼南呈现出繁华的金碧辉煌。
烛芯晃悠,照着路西法白净的肌理。他正伏在桌旁看文书,一只手指扣住,撑在下巴上,不时抬头看看米迦勒。
有人轻叩房门,路西法轻轻翻页,生怕吵醒了床上的大天使长:“进来。”
拉哈伯依然一身红裙,芭比似的长发垂在胸前。蕾丝的黑边绕着衣领,弯弯地勾勒出胸脯饱满的形状。她手腕上搭着一件米迦勒的衣服。
见她半晌没说话,路西法抬头:“我替他换把。辛苦你了。替我把衣服衣服放在床上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