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
“我才不是小毛团,你才是小毛团!”青春期的叛逆心理终于被激发,贝利尔无法忍耐,在众目睽睽之下后出这句话。
贝利尔和某些人很像,走哪都容易成为焦点。这一叫,非但八卦满天飞,还引来了玛门的女人之一,他的导师。不过多久,一只鲜红蔻丹玉手从玛门的肩后伸过来,在玛门尖尖的下巴上刮了刮。洁妮涂了同色口红的唇靠近他的耳朵,小声说:“混蛋,消失了好久。忙着跟女人在一起?”
葵花籽型的指甲尖尖长长,在他脸上描绘,分明是想撕碎了这张精致的脸。玛门变聪明了,强吻上去,堵住她的话。对付吃醋的别扭生物,刺激而又浪漫的方法最好。但是贝利尔觉得这样的把戏很无聊,转身就溜了。但刚离去一步,手腕就被玛门抓住。他眼神中明显写着几字“我瞧不起你”。
激情的吻结束,洁妮总算被玛门打发走。玛门拉着贝利尔转身,长长吁了一口气:“你宿舍在哪里?”
“具体一点,我送你回去。”
“殿下时间真多,但我很忙,可否放手,让我回去?”
“你不高兴我和她在一起?”
“我可以回去了吗?”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的,不要那样看着我嘛。”无赖的把戏又开始了。
贝利尔的脸已经由石膏变成钢筋,继续发射着“我鄙视你”的炮弹:“单纯的床上关系?”
要怪就要怪阿撒兹勒,他前次在晚宴上说我该结婚了,然后我爸也说我该定下来,两人很无聊地商讨给我找老婆的事。然后原本从不干涉我个人生活的女人都疯了。我爸从来不那么闲的,看来是到了更年期。”
“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也是不负责的事。”
“洁妮刚开始并不爱我。”
“可是你令她爱上你了。”
“我只会找那种叫我不要和她们有多进展的女人。”
“那是她们欲擒故纵。”
“我真聪明,连哪个女人欲擒故纵都看得出来。”
“你完全可以在看出来以后快刀斩乱麻。”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到了宿舍门口。乌鸦在城堡上空盘绕,流离失所。玛门靠近贝利尔,贝利尔故作平静地站定。玛门把他轻推到墙壁上,动作很慢,毫不强势,却有吞人下肚的架势。尖尖的耳上,七颗星妖娆地闪烁,他的笑容艳如海棠:“知道为什么她们开始都能把握得住自己,到最后都开始着急了么。”
“我没兴趣知道。”
“‘我没兴趣’是很多女人开始最爱说的话。”玛门轻笑,“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们只要一见到我,就会想起我们缠绵时的美好。”
“靠身体绑女人,你真可悲。”
“我本来就希望她们只爱我的身体,可她们总喜欢自行掺入复杂的东西。贝利尔,你是男孩子,不会拎不清吧?”
“抱歉殿下,我没经历,也没时间。”
玛门有些郁闷,但他不放弃:“原来你是怕跟她们一样。”
“是的。所以请你不要挡我的道。”贝利尔极聪明,激将法不会中第二次。
玛门是个知道变通的人,情急之下,扑的一声,爆炸,三头身的小玛门闪亮登场。他飞扑过去,两只小短手和两只小短腿儿缠在贝利尔身上,小花瓣似的骨翼贴上去,声音嫩嫩细细:“贝利尔,不要抛弃我,不要抛弃我。”
眼角微微挑起,眼睛却圆溜溜的,脸肉嘟嘟的,皮肤粉嫩嫩的。他一边上蹭下蹭,一边露出和他目前造型极不配的淫笑。就在这个时候,奇迹发生了——看着那张可爱的小脸,贝利尔的脸徒然变色。他拎着小玛门的领子,提起来,在手中旋转两圈,扔了出去。
“我最讨厌小孩!!!”贝利尔激动过头,面目狰狞地狂吼。
还好玛门是骑士,反应敏捷,在空中飞旋几圈,就展开翅膀,小身子在空中晃荡晃荡,终于稳住。贝利尔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嫌罪孽,推开门冲进宿舍。
小玛门在夜色中孤单地扑扑翅膀,眼睛眨了几下。——魔界小王子的魅力被否认了。之后,贝利尔在楼上复习了几个小时。小玛门一直抱着小腿蹲在门口,郁闷了几个小时。
从那天起,贝利尔身边就多了一只黑猫,耳朵上还有一只白色蝶翼。
被玛门刺激之后,贝利尔工作更加勤奋了。其实学生工作时间是有上限的,即便是当公关,也得受到政府部门保护,贝利尔多余的工作是没有薪水的。多去那里晃,为的就是远远高过薪水的小费。
黑猫懒洋洋地在房檐上走着。贝利尔穿着普通的白衬衫和黑夹克,却在整个酒吧中鹤立鸡群。来来回回走,小费就收了几十安拉,直到老板告诉他有贵要来。他心不在焉地答应,没隔多久就看到酒吧四道门都打开,有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来。看见那张野兽派的脸,贝利尔下的差点撞翻了桌——那居然是他们学校的主任罗弗寇。
刚想拔腿狂奔,就被老板叫住,硬拖到罗弗寇面前。罗弗寇看他一眼,点点头,晃晃头再回来看一眼,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包房打开,黑猫在老板的谄笑声中无声落地,进入了房门。贝利尔硬着头皮走进去,和罗弗寇面对面坐下。
昏暗的灯光顶上,黑猫的绿眼紧紧盯着他们这里。罗弗寇坐姿慵懒,牛尾搭在沙发上:“没想到我们学校的学生比比皆是,连死神酒吧都不例外。据闻有个单翼天使长得很漂亮,所以我专门过来看了看,没想到居然是你,贝利尔。”
贝利尔一直保持着尴尬的沉默,罗弗寇又继续说道:“听说你是不出台的。”
“是。”
“那你能伺候我什么?”
对面的墙上有个大圆镜子,镜中清晰地倒映出两个身形相差过大的身影。贝利尔跪在罗弗寇身边,开始替罗弗寇捶腿。这里灯光昏暗,外面的走道上,一个瘦高的侍者纹丝不动的守候在原地,面对酒吧里的灯红酒绿,疲惫这横扫这一切刺激眼球的场景。他的面容俊美,但看上去就像吸毒过度,又像是个即将上绞刑架的受刑者,正等待黎明到来生命的结束。罗弗寇看看他,有看看面前的贝利尔。与这些夜店的各种美人相比,贝利尔的小脸是多么鲜活而青春。他抓住贝利尔的手:“把衣服给我脱了。”
“殿下不是已经知道我不出台了么……”
话未说完,人就被罗弗寇推到沙发上,庞大粗壮的身躯压下来的瞬间,贝利尔警惕的往后缩:“殿下,我再说一次,我只是个普通的侍应,是不出台的!”
“在这种地方工作,只要给你钱就好了吧,装什么清高?给我脱了,老子给你钱!”罗弗寇失去理智,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贝利尔自尊心受挫,非但不听,还狠狠推开他。罗弗寇一个不防,被他推到墙上,重撞出声。贝利尔站起来就往外面奔,后面传来的是罗弗寇不堪入耳的谩骂声。骂了一阵见没有效果,罗弗寇终于使出了杀手锏:“你今天要迈出这个门,我就让你迈出帝都巫师的门!”
果不其然,贝利尔动作只停了一下,就重新关上门,退回来。黑猫来回踱步,焦躁到了极点。贝利尔刚一坐在沙发上,立即挨了个漏风巴掌。脸被重重打偏过去,几乎立刻红肿。他晃晃脑袋,坐直身子,还未来得及说话,又一巴掌甩来。这一次力道更凶猛。他身子撞到茶几上,掀翻高脚杯和酒瓶。
这是,门外的侍应问道:“出什么事了?”
贝利尔在茶几上伏了片刻,轻声道:“没事。”
“贝利尔,摔坏东西的钱是算在你头上的,知道么。”
“知道。”
领子被拎起来,贝利尔又连续挨了十几个耳光。这一回再避不开,每一下都打得又快又准。他始终不动声色,除了微微蹙眉,再无任何反应。罗弗寇打爽了,把贝利尔往沙发上一扔,一脚踩在他的头上:“臭小子,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