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
大约过了十秒,人群又一次炸开。
第三重天的主城帕诺,金星环绕的繁华都市,路西法把它当礼物送掉。我能说什么呢?我当然什么也不能说。
梅丹佐:“路西法殿下呢?”
萨麦尔在人群中吹个口哨,笑道:“殿下丢了点东西,带人在外面找呢,叫我们先进来了。”
梅丹佐:“哦?丢了什么?我想我可以帮忙。”
阿撒兹勒:“天晚了,估计不好找。那东西太黑了。”
……
……
随着夜空愈发深沉,一片黛色的幕布上缀满了钻石般的破碎星点。时而有金色的星辰拖曳着尾巴坠落,残留下一条长长的金色光痕。
六翼在万丈星光中熠熠生辉,大天使长像是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一般,带着天使大队从星河下飞进来。随着那圣光六翼的光影,连耶路撒冷正对的山峦也像变得明亮了一些,勾勒出连绵起伏的轮廓。
原本想过去和路西法打个招呼,却听见身后加百列和雷之天使乌列的对话:
“雷镜碎了?乌列,你在开玩笑吧,那东西不是炽天使是没法摧毁的,更何况粉碎……”
“现在是修补好了,但上面全是裂痕。”乌列心痛得咬牙切齿,“如果让我抓出是谁,一定宰了他!”
听他这样一说,我更不敢分心,放弃了和路西法说话的念头,四处寻找路西斐尔,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被宰了。
路西法来了以后,梅丹佐立刻宣布宴会开始。
我一早就起来捣腾自己的发型,为此连饭都没有吃,看着他们正在分食西瓜,肚子叫得更厉害了:犹菲勒把西瓜抱过来,梅丹佐跟未婚妈妈抱孩子似的把西瓜搂在怀里。尚达奉指着那西瓜在唠叨什么。阿撒兹勒捂着脑袋,明显一副无语的表情。萨麦尔仿佛只会摇头。沙利叶在和路西法讲话。路西法靠在桌旁,一手抱着另一手,另一手支着下巴,轻轻点头,额心的祖母绿闪闪发亮。
——这动作,怎么如此眼熟?
我好像在哪看过?
这时,犹菲勒总算从梅丹佐怀里拿回西瓜切开,然后开始分西瓜。萨麦尔和沙利叶一人拿到一整块带皮的西瓜,其他人都是装在小盘子里,分成小块小块的,用细签插着吃。加百列一口咬下的西瓜,牙齿缝儿都不够塞。梅丹佐是一口一块。路西法一口半块,大小刚好适宜,而且不吃完绝对不说话。
这帮天使果然是天使,吃西瓜都吃得这么优雅高尚。
如果换做是我,一定会像削苹果似的把西瓜削成个球,然后一头砸到模糊肉球般的瓜球上狂啃。
而大天使们太闪耀,我不敢靠近,只能偷偷跑到角落,抓起一块牛肉就开始啃。正被美食感动到流泪,就有人拍我的肩。我僵了动作,慢慢回头……
莫不成梅丹佐会瞬间移动?这么快就看到我,还跟了过来。
梅丹佐摸摸我的翅膀,笑道:“傻小子,怎么烧这么焦?”
我记得卡洛曾经告诉我,摸翅膀是很亲密的人才会做的动作,如果吻翅膀,或是用身体触碰,那跟做爱的亲密度差不多。我抽筋似的退了一步,嘿嘿一笑:“泰瑞尔殿下的功劳。谁叫我看去不像能拿到黄金邀请函的人么。”
“明天我带你去第七重天加一对翅膀去。”显然梅丹佐误解我的意思了。
我连连摇手:“不要。不要。你去玩你的,我还没吃……”
话没说完,手中的牛肉就被拽走,梅丹佐拖着我的手往中间拉。说真的这样黑黢黢的一团走出去真是有点丢人,不过一想到黑成这样也没人能认出我,我就释然了一些。
路西法看我一眼,就像是在街上看到路人一样,又很自然地收回目光。加百列转过头,捂着嘴浑身颤抖。萨麦尔睁大眼看着我。真没礼貌!阿撒兹勒喃喃道:“天,比我想得还要黑……梅丹佐殿下,您在哪找到他的?”
梅丹佐微微一怔,看了看路西法。路西法正和沙利叶说话,见梅丹佐看他,对他笑了笑,又继续说去。犹菲勒一看到我,噗嗤笑了一声,跑过来说:“伊撒尔,你每次出场都如此震撼人心,真是太了不起了!”
以他的性格来看搞不好是真觉得我了不起,可是这样的赞扬我宁可不要!
犹菲勒看看我们俩:“你和梅丹佐殿下和好了?真开心!”
他刚说完,除了路西法每个人都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有的还道恭喜。但是跟着路西法的三人眼神怪异到极点。路西法则是端着一杯红酒,戴着白手套的食指中指扣着高脚杯,优雅地抿了一口酒。
梅丹佐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擦去我嘴角的油渍,冲犹菲勒抬抬下巴:“他年纪还小,我们怎么吵得起来?”
加百列:“你真打算忠贞,还来耶路撒冷庆生?”
犹菲勒:“殿下来这里庆生,是因为某人喜欢这里。”
梅丹佐揉了揉我的脑袋,又开始替我擦脸,牛头不对马嘴地接道:“小伊撒尔不爱慕虚荣,这点最好了。”
估计这时候我的黑脸上就只有两只瞪得圆溜溜的眼睛还是亮的。
突然想起人家都说六月六日出生的人是撒旦之子,因为撒旦老大的生日就是六月六。于是我随口问道:“路西法殿下的生日是六月六日吧。”
“是六月六日没错。”路西法淡淡接了一句,朝我投来了我完全读不懂的目光。
梅丹佐在我腰上轻捏了一下:“小伊撒尔,我的生日礼物呢?”
我唰地一下就把藏在背心里的盒子抽出来,吹了吹上面是黑炭,递给梅丹佐。梅丹佐笑着接过礼物,当下打开盒子。
动作实在太快,我连转身的时间都还没,他就拿着那把刮胡刀转了两圈,还抖掉了上面一些胡茬。
这时,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梅丹佐双手搭上我的肩,相当慈爱地微笑着:“小伊撒尔,我懂你的意思了:既然我们可以共用一个刮胡刀,也可以共用一张唇,对吧?”
我知道了!
不行!
坚决不行!
我飞速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说:“我想我还是回去准备唔……唔嗯…………”
双唇压上来的瞬间,身体被牢牢实实箍住。周围的人轻抽气,犹菲勒拼命鼓掌,还一个劲地唱生日快乐歌。吵吵嚷嚷,我脑袋越来越昏,完全不知道梅丹佐在想什么——为什么对着一只烤鸡,他都能亲得下去?
但梅丹佐并没有机会深入。
没过多久,我的胳膊就被人拽住往一边拖去。路西法把红酒杯递到我的手里:“你的酒。”
我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已和我碰了碰杯,自行喝了一口下去。
窗外的夜晚格外醉心,路西法月蓝色的眼半眯着,嘴唇微张的样子让我的心不由乱跳了一阵——雷镜里那两片唇在亲吻伊撒尔的时候,刚开始也是如此轻柔,但身体力行的时候怎么可以这样野蛮?而且在那种时候,伊撒尔居然还是一副很痛又很享受的模样,真不知道是什么个感觉……
“小伊撒尔,你怎么露出了一副即将高潮的表情?”
梅丹佐用耶路撒冷的口音把“高潮”一词说得无比优雅,但还是把我雷得不轻。我往旁边站一步,指着他说:“你你你,你以后不要随便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