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今天不开心
怀中的青年气息不稳,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宁鸿一边漫不经心地扶着杭小时的月要,一边在心头悄悄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
难怪他进来时,会是那样一番景象。
“我并未看见那玉简,想来是你已经将它毁掉了。”停顿片刻,宁鸿又关切道,“小时,你现在如何,可有受伤?”
“没……啊不,有!”
下意识吐出半个字,杭小时思绪飞转,猝然改口:“宁大哥,我……我的丹田似乎不对劲……”
“丹田?”宁鸿悚然一惊。
修行之人,浑身上下有两个最脆弱的地方,一是丹田,二是识海,此刻杭小时捂着小腹,苦着脸说自己丹田出了状况,宁鸿看着对方紧蹙的眉宇,突然感到心底有些焦虑。
他忙探过身,抬手抚上杭小时手指的方位,凝声道:“哪里不对?”
与此同时,宁鸿放出神识,细细探查杭小时的身体状况。
——温凉的灵力再度袭来,自膻中以下的位置缓缓渗透,浸润肌肤,钻入骨骼深处。
另有一股神奇的精神波动自空中传荡,如荡漾的水纹,扫过全身。
或许是因为身为穿越者的缘故,杭小时对神识的敏锐程度远超他之前的想象。
宁鸿的神识刚刚笼罩,他便感觉自己沉浸在了一股清幽的气息中,温润似泉,又冷冽如霜,一寸寸自灵魂深处漫过,每一丝勾缠都涟漪四起。
而外在的,青年修长的手无疑给了杭小时更大的精神刺激。
那双玉白似的,骨节匀称的手搭在微妙的位置,掌心源源不断地传递出灵力,缓缓抚动。
杭小时幸福又痛苦地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爽得呻/吟出声。
——丫的,这么赤鸡,这谁把持得住?
为了装得逼真,他开始催动阳炎,任由灵流在体内四下流窜,硬生生做出一副根基受创,气息不稳的假象。
……也努力压下住身体的反应。
另一边,用灵识在杭小时周身游走一遍后,宁鸿收回掌心传递的灵流,长眉微皱。
一方面,他的确感受到了主角紊乱的灵力波动。
而另一方面……
怀中青年半倚半靠,脑袋无力地歪斜着,搭在自己肩头。
绸缎般的长发散落,中央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面容,眸起水色,眼带桃花。
室内昏沉,黯淡无光,宁鸿此时才发现,杭小时的瞳孔竟然不是纯黑,而是从深处涌上琥珀般的光泽,几抹金芒落在沉浮的水光之下,如同点点碎金飘摇,令人心旌摇动。
不知那邪法是何功效,竟使得此刻他怀里的躯体滚烫如火,那份温度穿透薄衣,裹在他掌心,使他抚在质地上好的缎子上,却恍惚以为自己正在贴身抚摸……
偏偏杭小时还一副脆弱不堪的模样,眉峰紧蹙,唇中不时吐出半声微弱的颤音,似是痛苦,又似是苦苦压抑着什么。
天魔体凉,鬼修魄寒。
如杭小时这般的极炎血脉,本该是他们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的。
但此时此刻,望着青年眸中碎芒,感受到怀中温热而不失韧性的身躯,宁鸿竟觉得呼吸一滞,心跳加速。
手上关怀的动作不知不觉变了质。
从单纯的灵气疏导,渐渐转向略带暧昧的撩拨,玉指轻捻,引导的灵力流向在丹田处巧妙地拐了个弯,朝向……
“咳咳!”
直到081在宁鸿耳边重重地咳嗽两声,他才幡然清醒,猛地甩开右手。
刚刚自己都在想些什么?
回忆起方才的举动,宁鸿木着脸,缩在长袖下的左手狠狠掐了一下大腿根,力度之强,直痛得他龇牙咧嘴。
丫的,是不是憋得太久了,这定力简直差得没谱。
轻咳一声,宁鸿侧过头,岔开视线,努力让自己无视怀中温热的触感,低声道:“小时,站得起来吗?”
“这里邪气太重,既然没有机缘,咱们还是早些出去为妙。”
出去?
杭小时心想:才不要。
一股劲高高提起,只差临门的一脚,杭小时失落又难过,在脑海中小声道:“025老师,他刚刚看我的眼神明明很暧昧啊,为什么不继续了?”
“是不是我这具身体不够魅,不够娇软?”
“咳,别瞎说,”025也小声道,“娇软算什么,你这样英气的才带劲。有句话说得好,不是不艹,时候未到,小时,你再耐心点。”
……好吧。
杭小时侧着脑袋,黑曜石般的眼睛滴溜溜一转,登时捂住小腹,咬紧牙关,一副强忍剧痛的表情:“宁大哥,我……没事,我们走。”
刚走两步,立即恰到好处地被地上的坑洼一绊,差点滚下地洞。
宁鸿忙拽住他的衣袖,将人拉回身侧,痛惜的目光在杭小时身上打量片刻:“不行,你灵力不稳,还是再休息片刻,又或者……”
他的目光自杭小时撩起的衣袖处扫过,落在青年修长光洁的小臂上,喉结倏地滚动几下,下意识道:“我背你?”
杭小时:“???”
什么?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杭小时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宁鸿,而对方在他如火烛般的视线下,略显尴尬地侧了侧头。
“……当我没说。”宁鸿薄唇微张,艰难地道出几个字。
他心底堵着一口闷气,不断地提醒着:那可是龙傲天,绝不示弱的龙傲天诶。
怎么可以因为受了点伤,就让人背着走?
脱口而出的刹那,他几乎以为自己肯定要吃一发电击了。
……谁知,等来的不是电击,而是杭小时满怀欣喜的眼神。
这位风度翩翩,眼角眉梢都泛着英气的龙傲天,竟在喜悦之余,略显羞赧道:“那就麻烦大哥了。”
言罢脚跟一转,飞快蹿到宁鸿身后,毫不客气地探出胳膊,牢牢环住宁鸿的腰。
敏捷得像只兔子,生怕宁鸿反悔似的。
宁鸿:“……”
他呆滞片刻,抬手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一定是这里太暗,视线不好,他才辨错了对方的表情!
……
甬道依旧是那个阴森森的甬道,但两人一起向外走时,氛围似乎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风声依旧凛冽,从数百米外的洞口穿梭而至,却捎来山间一抹淡淡的桃花香,杭小时趴在宁鸿背上,眼角余光扫过石壁上的腐朽铜灯,突然觉得那斑斑锈迹也十分可爱,红彤彤的,似天际飘过的晚霞。
洞内寂静无声,皮靴踏在石面上的脆响便越发明显,节奏鲜明,串连成一曲欢快的歌。
比脚步声更清晰的是两人低低的呼吸,彼此交缠,气息绵连,听的久了,心头不知不觉便涌起一股暧昧的暖流,似嫩芽探着柔软的尖角,被微风吹拂,一下一下撩拨心弦。
宁鸿的肩背很宽,而且结实。
这人看着消瘦,面颊亦苍白,臂膀却有力,此刻杭小时被他牢牢扣住,绯红的面颊紧紧贴着青年的后背,耳中传来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富有冲击力,宛如擂鼓,又似浩浩汤汤的江河大潮。
宁鸿的皮肤极白。
长年累月不见天日的那种,比最温润的玉还要莹润些,杭小时趴在他肩上,这透明般的颈间肤色便凑在眼前,抵在嘴边,让他心痒难耐,总想着张开嘴,在上面咬出一小串红印。
……宁鸿若是恼了,就让他咬回来,咬多少都不要紧。
嘿,嘿嘿,嘿嘿嘿。
正心中偷乐,突然间,一道细长的黑影自宁鸿衣领间钻出,在脖颈处绕了一圈,小巧精致的脑袋朝杭小时探来,似是打量,又似是新奇。
——有趣。
一时玩心大起,杭小时跟那蛟龙状的细纹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倏地探出手,指尖在对方小小的犄角上一戳。
指尖触上的,是柔韧微凉的肌肤。
那黑纹明明蛰伏于皮肤下,此刻却仿佛被他弹了下脑门,小小的身躯一个趔趄,朝侧面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