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结婚现场
原主伤后无法站立的原因主要是膝弯附近的经脉断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前池回膝盖以上的知觉几乎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以手捂脸,红衣青年抱怨似的嘟囔一声:“我的腰……”
——由于小腿暂时使不上劲,他只能相对费力地吃了好几顿脐橙。
殿内后窗在男人临出门前被打开一条小缝,房中引人遐思的气味也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淡去,卷翘的睫毛缓缓合拢,就在池回抱着锦被快要睡着之时,消失许久的霍公子适时地推门出现在床边。
“还不能睡。”
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将青年摇醒,霍景玄放好装有热水的铜盆,接着又撩起下摆坐在床边,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锦帕浸湿,他伸手去掀对方的被子:“让为夫瞧瞧。”
“做什么?”想起自己昨晚那副狼狈失控的模样,凤指挥使倏地按住男人的手腕,“之前只是江湖救急,并不代表……”
“凤萧。”
第三次叫出对方的全名,霍景玄的表情端地是一本正经:“我是个大夫。”
大夫?这时候你又是个大夫了?
濒临ooc的内心疯狂吐槽,可在看到男人被自己咬破的伤口之后,池回还是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力道:“既然是大夫,就要懂得分寸。”
“不是分寸的问题,只是那些东西……必须得快点取出来才行,”准确地将左手探入锦被,霍公子明智地将刀拿远了些,“事已至此,娘子应该也不想引来高烧前功尽弃。”
某人“行医”的过程暂且不表,待到时辰更晚后下人送来浴桶,被迫“鸳鸳戏水”的青年只想提刀将对方砍成八段。
亏得昨晚男人在情热之余还能保持理智,否则他们现在绝对没有干净的衣物可穿。
“呼——”
眸色深沉地将印有白痕的锦帕丢入火盆烧净,霍景玄起身推开半掩的后窗:“亏得宫内人都知道娘子腿有寒疾,否则这夏日里无烟的炭火可不好要。”
你还好意思说!
没脸去看男人的动作,红衣青年发出声带鼻音的冷哼:“伤口可疼?”
“不碍事,”摸了摸自己撕破里衣包扎好的手腕,霍景玄倚窗回眸,“若是娘子喜欢,再多来十口也无妨。”
凤眸中的温柔如似春风,男人身着白袍逆光而立,倒真有几分陌上人如玉的脱俗意境,更别提那未曾束起的黑发和眼角眉梢的餍足,亦恰到好处地为他添了些少见的雅痞与不羁。
昨夜的月色太暗,冷不丁见到对方这副英俊风流的模样,被男色所惑的池回稍稍晃神,一时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好可惜啊,管它会不会暴露、自己昨晚就该点个蜡烛……
正当池回在心中遗憾又懊恼地事后反省时,他突然听到男人笑意满满地开口:“不过若有下次,为夫定然会让娘子嚷个痛快。”
“霍景玄!”
身手灵活地躲过青年丢来的杂物,霍公子风度翩翩地应声:“在呢在呢,娘子有何事吩咐?”
默默围观房内鸡飞狗跳的0527:……这个老霍还真是欠揍。
刚从小黑屋出来就能看到这样充满活力的好戏,看来这两人昨晚一定过得相当精彩且愉快。
【害,】从三言两语中补全真相,0527吧唧吧唧地磕着虚拟瓜子,【早说啊,下次我被关前一定给你买个隔音结……】
【边去!】
被这一大一小噎到胃疼,又羞又恼的池回气鼓鼓道:【0527,你到底是谁的系统?】
【你的你的,】好系统能屈能伸,狗腿地哄着自家宿主,扫描到新情况的0527把瓜子一丢,【有人来了。】
早就察觉到了不远处那稍显急促的脚步,池回冲男人递了个眼色,随即便握住长刀将轮椅转向房门。
“叩叩。”
还算得体地抬手叩门,被允许进来的小太监躬了躬身:“凤大……凤公子,陛下有命,召集昨晚所有留宿的臣子及家眷去天宸宫议事。”
“哦?”收起方才和便宜夫君相处时的轻松快意,红衣青年再次扬起那招牌般的假笑,“敢问公公,陛下此举所谓何事?”
“这……”余光瞄到那把横在对方腿上的绣春刀,小太监犹豫几秒,终是垂着头压低音量回道,“隐约听说是二皇子被贼人所伤。”
“二殿下受伤了?”无意识地反问出声,红衣青年眉宇间的惊讶分寸正好,身体微微前倾,他表情严肃地询问,“何时何地?伤在何处?”
想起那人人畏之如虎的诏狱,被对方态度骇到的小太监打了个哆嗦:“凤、凤大人,旁的奴才都不知道,只听太医院那边传出是子嗣有碍。”
子嗣有碍?
接收到青年那似笑非笑的隐晦目光,男人顿时觉得自己的某处一凉。
大内深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勾心斗角,关于贺昭荣伤处的八卦传得这样快,难保其中没有其他皇子后妃的手笔,早早便将绣春刀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确信自己没有遗漏任何细节的池回拂了拂衣袖:“既然二殿下伤得如此严重,那我们也该努力配合调查才是……带路吧。”
“喏!”
没成想青年今日居然如此好说话,小太监一喜,当即真心实意地作了个揖,趁着对方转身的功夫,霍公子眼疾手快地从塌上拽了个软垫。
“听话。”
认认真真地将软垫藏好,男人笑眯眯借着推轮椅的动作凑近青年耳边:“仔细腰疼。”
第50章
天宸宫内, 气氛凝重。
匆匆赶来的大臣们愁眉苦脸地在座位上坐好,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赴场宫宴也会沾上这等晦气事, 二皇子的伤情难以启齿,对真相心知肚明的老皇帝没有露面, 只是派出刑部侍郎和锦衣卫按例盘问。
昨夜贺昭荣身边的暗卫皆是一刀毙命, 作为在场武力最高又携带利器的宾客,池回理所应当地受到了重重盘问,想起先前从太医院那边得来的消息,主角攻贺昭明不由在心底打了个寒颤。
“真的是他?”
装作小鸟依人地靠近对方怀里,林青竹用细若蚊呐地音量询问:“殿下要不要上前帮忙……”
“没用的, ”收回望向霍氏夫夫的目光,贺昭明微微摇头, “眼下的盘查只是做做样子, 父皇这次是铁了心要拿凤萧出气。”
宸朝皇室的威严不容侵犯,无论老二受宠与否,他都是生来姓贺的天潢贵胄, 哪怕凤萧是为自保而非泄愤, 他也要为自己昨夜的冲动付出代价。
“可明明是二殿下他……”
“慎言。”及时打断自家夫人愤愤不平的抱怨,贺昭明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话说得好听, 在如今的宸朝却不适用。
没骨头似的向后倚住轮椅, 红衣青年挑眉看向自己对面的中年男人:“怎么?何指挥使这是一定要抓我回去?”
何吕, 龙椅上那位安插在锦衣卫的得力暗桩, 在原主没有失势前, 对方手下便掌管着北镇抚司,专门处理由皇帝钦定的案件。
而那大名鼎鼎、令百官闻风丧胆的诏狱,也正是设在北镇抚司的独立监狱,由于其逮捕行刑自成体系,因酷刑死在诏狱内的囚犯更是不计其数。
“凤大人说哪里话?”知道区区腿疾磨不掉对方身上的戾气,何吕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只是二皇子如今还在昏睡,下官总得要给陛下一个交代才行。”
压根没理会跟在凤萧身后的白袍书生,何吕大手一挥:“来人啊,赶快请咱们的前指挥使去诏狱坐坐。”
诏狱。
听到这两个字,在场官员无一不两股战战面色如土,锦衣卫本该是收集敌情整治贪腐的军|政机构,可自打十五年前凤家灭门之后,那配有飞鱼服绣春刀南北镇抚司、就变成了皇室排除异己的一言堂。
尽管凤萧手段狠辣不似其父,但朝野上下都无法否认的是,对方在任期间,锦衣卫确实展露出了近年来少有的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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