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庶子对我大逆不道
楼星初懵道:“换、换成什么?”
一个熟悉的人影忽然出现在门口。
楼星环似乎换了身衣服,眉目沉着,有些青涩,正看向鹿冰酝。
鹿冰酝唇角微弯。
他想,前世楼星环敢拐他进王府,可这一世若他做了他爹,楼星环总不敢招惹他了吧?
这么一想,鹿冰酝乐了:“叫我爹吧。”
庭院中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他。
楼星环脚步一顿。
诡异的气氛中,庆王安然浅眠。
鹿冰酝想了想,也觉着自己没这么些蠢儿子,到底还是留了点面子给庆王,道:“小爹也行。”
侧王妃硬着头皮道:“王府……鹿公子,这不合规矩。”
鹿冰酝拧眉:“不服?我不介意今天红白喜事一起办。”
说完,他没事人似的朝楼星环招招手。
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楼星环走了上来,低低喊了一声:“……小爹。”
小爹表示很满意。
楼星初瞪着捷足先登的人,也有些不情愿地喊了:“小爹。”
府里的人都知道他们会迎来一个男人做王妃,对这些小孩来说,喊小爹明显要比喊母亲自在些。
侧王妃放弃了:“鹿公子作主就好。”
她以为最坏的结果也不过这样了,谁知庆王醒来后,看到一群孩子都起来了,以为鹿冰酝消气了,便道:“阿云喜欢哪个,收到身边养着。府里还没有嫡子。”
这下侧王妃脸都煞白了:“王爷!”
庆王摆摆手。
楼星环走到鹿冰酝身后,小手抓着自己衣角,紧紧盯着鹿冰酝。
“没有喜欢的。”鹿冰酝道,“都好走不送。”
仆人有序退下,庆王对他道:“我出去招呼客人,阿云一起吗?”毕竟两方都是地位尊贵的,不能不去应付下宾客。
鹿冰酝眼角有点困倦:“不了。”
在外人看来,他们俩的举止颇有些相敬如宾的意味,甚至从庆王的言语间,就能看出他对妻子的宠护。
楼星环看了庆王一眼,喊道:“父亲。”
庆王“嗯”一声后,离开了。
见他走后,楼星环揪着腰间一枚坠子,有些紧张道:“小爹说要替我阿娘治病,是真的吗?”
“我能骗小孩啊?等会儿就去。”鹿冰酝随意地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觉得那个白兔玉坠有些眼熟,但也没多想。
可没想到第二日楼星环就因为那个玉坠子闹出风波来。
第4章 讨他欢心
和庆王成婚第二日,鹿冰酝一个人在履霜院睡到日上三竿。
楼小王爷和顾小侯爷登门拜访时,他还在酣然做梦。
梦里的楼星环乖巧听话,低眉顺眼地在他跟前伺候,端茶递水,捶肩捏腿,无所不从,嘴里喊的一声声小爹,叫得鹿冰酝甚是欢畅。
只是他还没享受够天伦之乐,就被人从被窝里剥开了。
顾云思纳罕:“扶桑楼的姑娘都为你哭肿了眼睛,你怎么还在睡觉?”
鹿冰酝迷迷瞪瞪地看他,眼眸如春水桃花,仿佛透着他内里细软的灵魂,叫顾云思脸颊一红,拿起锦被,卷巴卷巴住少年,不去看他。
顾云思嘀咕:“怎么越发懒啦?”
半晌,鹿小少爷扒拉开被子,露出猫儿似的眼睛:“你们怎么来了?”
顾云思哼道:“楼小王爷担心你受欺负。”也不想想谁欺负得了鹿冰酝啊?
楼玥桥隔着屏风,似乎时刻注意着里面的动静,问道:“阿云醒了吗?”
这两位正是昨日长平大街上的青衣和白衣少年,是鹿冰酝的发小。楼玥桥是给他扔箭筒的那个。
鹿冰酝由人侍候着穿衣,想起昨天的拦路人,不由一乐:“你们这么明目张胆,不怕豫伯伯家法伺候?”
话音刚落,屏风后转过一个额角淤青的楼玥桥。
顾云思憋笑:“我倒还好。”他胡闹惯了,家人不怎么管。可豫王家教森严,楼玥桥就少不得一顿家法伺候。
楼玥桥揉揉额头,面无表情道:“你送我的药膏没有了。”
鹿冰酝让止善去取药膏,想了想昨晚爽的约,又唤止善多拿几样东西。
顾云思见人都退下了,才低声问道:“不是说好离京的吗?”
“不离了。”鹿冰酝看着两个发小熟悉而有些稚嫩的脸,一时有点恍惚。
上一世,他家有通敌叛国之嫌,两人与他过从亲密,又执意要为他辩护,受到不少牵连。
最后,楼玥桥被发配边疆,顾云思则被剥夺了爵位。
楼玥桥捏捏他的脸,让他回神:“不离便不离吧,今日去打马球吗?”
……
楼星环走到履霜院门口,听侍卫说鹿公子在招待客人,让他候着,他便点点头,站在门扉前,沉默不语。
昨天婚宴结束后,鹿冰酝果真起身随他去了他娘的院子,他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只可惜鹿冰酝还未踏进去,管家就气喘吁吁地赶来,急道:“鹿公子!”
楼星环见他朝鹿冰酝低声说了句话,鹿冰酝便停下了脚步。
“你让我身边的人去抓药吧。”鹿冰酝声音淡淡的。
楼星环想,是了,为庆王看病,显然比为一个地位卑微的人看病要好。
可鹿冰酝不是那样的人,更不是那样的医者。
楼星环道:“小爹。普通药方对我娘没有用。”
鹿冰酝看过来,星眸似海,楼星环仰望着他,看出他有些迟疑了。
管家却打断他们的目光,道:“鹿公子,王爷等不得的,他已经……”
听他说完,鹿冰酝看了楼星环一眼,说了一句“明早找我”就走了。
楼星环知道庆王身体不好,可他与庆王的亲情淡薄,他和这个父亲没怎么见过面,庆王也从来不会召见他这个庶子,所以他从不知道父亲的病是什么状况。
病就病吧,庆王要什么大夫没有,为什么偏偏要抢走鹿冰酝?
尽管昨晚他拿到了药包——和白天散落的那包药一模一样,是管家送来的,但密密麻麻的怨怼还是种在了心里,对管家,对所谓的父亲。
楼星环坐在阶梯上,踢了踢脚边的草。
旁边的侍卫和丫鬟在说话,恍惚间,他听到了他们在说鹿冰酝和那位客人。
“……楼小王爷和我家小少爷从小一起长大,情分深厚,但他们第一次见面,可谓不打不相识。
“楼小王爷小时候去鹿家作客嘛,在湖边看到小少爷——你知道的,小少爷现在漂亮,以前也是,粉雕玉琢,白生生的,小脸跟白藕似的。楼小王爷应该是在边关长大,很久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娃娃了,就捏了我们小少爷的脸,说‘哪里来的女娃娃’,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小少爷将楼小王爷踢到湖里,不小心自己也掉进去了,可怜见的,那时候冰天雪地,冷坏我们家小少爷了。小少爷出娘胎时就体弱,这下子又得回到鹿神医身边养着,所以有时不住在京城。”
丫鬟瞠目结舌:“这梁子该结下了吧,关系还能好?”
侍卫摆摆手说:“不止呢,后来,豫王带着楼小王爷来道歉,楼小王爷有错在先,认认真真道歉了,鹿侯爷也让小少爷回歉,可我们家小少爷非是不肯。”
丫鬟:“楼小王爷性格真好。”
侍卫:“哎,不是,我们小少爷性子也很好的,这不和楼小王爷成了拜把子的兄弟了嘛?”
楼星环听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些向往,有些气愤,又有些嫉妒,却不知是嫉妒谁。
果然是娇养出来的少爷。他想。
忘性大。
救人救了一半就不管,被人冒犯,踢一脚就算了。叫他今早来找他,现在却又好似忘了。
楼星环抬头,看了看中天的太阳。
昨晚送到他院子的药只是普通的草药,只能稍微止住他娘的咳嗽,今早她又严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