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为我暗恋死对头
“当然了,”许夕低头看向陆夕梨,“只要是喜欢,哪里管得了性别?”
陆夕梨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心脏揪在一起,隐隐作痛,他摸了摸心口,忽然觉得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众人和芜菁告别,分成两路,白竹白罄回桃源,柳赋许夕护送陆今朝和沈无疾回京城,陆夕梨暂时跟陆今朝—同回京城处理点事情,再去桃源。
陆今朝在路上渐渐恢复了灵力,能够维持人形,只是很虚弱,使不出法术来,倒真的变成了药罐子样,病怏怏的指使沈无疾做这做那。
皇宫内。
简言之正在给玉染穿衣服,玉染忽然道:“他们要回来了。”
“嗯。”几天前简言之就知道了。
“那我也该走了。”玉染垂眸,睫毛颤颤,像两对蝴蝶的翅膀。
简言之眉头微蹙,“你要去哪?”
玉染仰着头看向简言之,忽然伸手抚上他的眉头,冰凉的指尖划过简言之的鼻子和嘴唇,最后到下巴。
“这些天我很开心,谢谢你,言儿。”
简言之眼睛微微睁大,言儿是玉染起的小名,一直是他在叫,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后他就再也没有听到过。
“你没有失忆?”简言之抓住玉染的手腕,眉头皱得紧紧的,他现在很生气,胸口堵着一口气,他居然又被这个男人骗了。
手腕被抓的生疼,红了一圈,玉染眉头微蹙,低声道:“疼。”
简言之冷下脸,松开了手:“玉染,你觉得一次又一次的骗人很好玩吗?”
玉染揉着被抓红的手腕,眼眸低垂,没有说话,一开始确实失忆了,其实不算失忆,就是意识很迷糊,感知不到外界的事物,想起来也是一次偶然。
他本来想说实话的,但见简言之待他如此小心翼翼,玉染忽然就犹豫了,他贪恋这份温暖,要知道,为了这
份极少的温暖,他等了太多年。
“被你发现了呢。”玉染抬起头,嘴角嗜着笑意,“我本来想说实话的,但是你的反应太好玩了,有这么好的一个人伺候着,主动挑明不就是傻子吗?”
简言之攥紧拳头,眼睛发红的瞪着玉染,咬牙道:“玉染!”
那是一个飘雪的冬夜,简言之缩在角落里,手脚冰凉,嘴唇发紫,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然后玉染就出现了。
那时候的玉染还是黑色的头发黑色眼睛,手里拿着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看到简言之,就把包子递上前。
“要吃吗?”
简言之没有丝毫犹豫就抢过来往嘴里塞,玉染蹲在一旁托着下巴看着他,在他吃完后还把腰间的水壶递过来。
“别噎着了。”
简言之喝完才知道是酒,辣的眼泪鼻涕一大把,逗的玉染哈哈大笑,简言之觉得又羞又恼,但是拿玉染没办法。
“我决定了,今天你吃了我的包子,喝了我的酒就是我的徒儿了!”玉染宣布。
就这样简言之稀里糊涂成了玉染的徒儿,捡回了一条小命,简言之一开始以为玉染是那种名门世家,谁知道就是个到处行骗的江湖郎中。
说是徒儿,其实就是个跑腿的,捏肩捶腿,端茶倒水,必要时刻还要装成来算命的,配合玉染的表演。
日子这样过着,简言之一晃眼就长大了,但是玉染像是没有变化一样,还是那副模样,有时候他和玉染站在—起,别人会误以为他才是师父。
简言之的理想不大,觉得和玉染这样过完下半生也挺好的,但是事与愿违。
有一日,简言之被玉染指使出去买药材,那个药材很难买到,要找很久,但简言之前天很巧的在山里看到了,就采了回来。
简言之没有直接告诉玉染,装模作样的背着篓子就出去了,在外面玩了一趟,路过摊子时看见一块好看的铜镜,小小的刻着复杂的花纹,他忽然想着,要是把这个送给玉染,玉染肯定会高兴吧。
于是他把身上的所有积蓄拿出来,买了那面铜镜,兴高采烈的跑回去,想要给玉染一个惊喜,没想到还没有到门口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那,男人一袭白衣,眼睛伤蒙着一层布满咒文的纱布。
简言之下意识躲在树后,攥紧铜镜,看着那个男人。
壮月城主怎么来的这么早?”玉染笑眯眯道。
王月顷开口:“你答应我的日子快到了。”
“这不是还有几日吗,不急不急,进来喝杯茶。”玉染拉着王月顷进了院子。
院子中央的石桌上摆着煮好的茶,玉染早就料到塢顷会过来。
“他现在还不稳定,王月城主再等等。”
“玉公子,我这也是为了你,早些把他交绐我,我也能替你度过难关。”王月顷语气淡淡道。
玉染捏紧手中的杯子,眼眸低垂,盯着杯子里的茶水,低声道:“我知道,多谢明城主。”
塢顷离开后,简言之推门而入,玉染看到他愣了一下,露出笑容道:“这么早回来了啊?”
简言之冷笑:“不早就听不到你和那个男人的话了。”
玉染愣了一下,道:“你都知道了?”
简言之其实只知道个大概,故意诈玉染的。
“不知道就要一辈子被你瞒着,到死也不会知道!”
玉染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在颤抖,他抬起头,弯唇道:“既然你知道了,那就没办法了,我当初救你一命,现在你就该还我。”
简言之气的身子发抖:“所以说你当初救我就是为了今天?”
“嗯,”玉染冷淡淡道,表情冷漠,“你的命格和我一模一样,只有你能替我受下这天劫。”
简言之瞳孔微微放大,他有想过别的原因,独独没有想过这个,袖子里的铜镜像是嘲笑似的冰冷刺骨。
玉染真是个狠人,可以花五年的时间养大一个人,只为了当作祭品。
简言之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这五年的时光都是虚假的,玉染从来没有把他当作徒儿对待过。
挡灾的祭品,多么可笑的存在。
玉染为了防止简言之逃跑,用法术将他定住,简言之在被定住时才知道,原来玉染不是骗人的江湖术士,他是真的会法术。
简言之本来就没有打算逃走,因为离开这个地方,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也许他就该是个祭品吧,完成这个任务死去也挺好的。
第三天,王月顷来了,玉染把他带到外面说了些什么,回来时玉染看着他的目光十分的哀伤,简言之冷哼一声,到这个时候了才装模作样吗?
“不要怪我。”玉染低声道。
只见玉染伸手往他额头上碰了一下,意识就变得模糊起来,脸上好像落下了一滴温热的液体,然后简言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简言之醒来,就发现自己没了肉身,变成另外一种形态,可以任意附在事物上,身体里莫名多了大量的灵力。
但玉染就此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简言之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找遍了大江南北都没有再见到那个人。
简言之看着面前的玉染,开口道:我只想问你一句话,那五年里,真的都是虚假的吗?”
玉染喉间一甜,这具身体快撑不了多久了,他看向简言之,少年还是以前的模样,用那么专注认真的眼神注视着他,让他情难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