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虐的正确姿势[系统]
但是细听之下,能听出来里面的调侃。
正在艰难走高音的江余差点呛到,他阴沉着脸在雷湑脑袋上拍了一下。
“你过完年就五十岁了。”雷湑无奈,握住江余的手亲亲,摸到无名指将调整好的戒指戴上去。
江余神色微变,可不是,他在这个世界待了很久,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睡觉前江余眼皮一直在跳,他捏着手上的戒指,莫名的生出一股不安,又抓不到原因。
“怎么了?”雷湑察觉身边的人不太对劲。
江余摇头,才想起来雷湑看不见,他扒扒白了大半的头发,“吃月饼吗?我去拿。”
雷湑拉住江余,将他困在胸膛,胳膊腿纠缠着,手放到他的背部一下一下的轻抚,“睡觉。”
但是江余怎么也睡不着。
快十二点那会,他起来喝了杯水,又躺回雷湑怀里。
凌晨三点多,来自上苍的惩罚将这座小镇拉进深渊,也将镇上所有人从睡梦中带进地狱。
江余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不能动弹,胸口阵阵钝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戳穿了,他第一时间就是焦急的喊,“雷湑?”
明明使出了全力,从喉间发出的声音却虚弱模糊,就像是搁置多年的留声机,掺着的杂音。
身边传来低闷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不稳,“我在。”
“地震了。”江余松了口气,眼前黑漆漆的,右眼血肉模糊,可能是屋顶塌陷的时候弄的。
“嗯。”雷湑侧头,在黑暗中寻找他的气息。
“我伤的不重,你怎么样?”江余分不清是第几次咽下翻上来的血水,胸口的每次牵动都像是最后一次。
“没事。”雷湑的身体起伏慢下去。
明明已经站在地狱的门口,生命所剩无几,两个人却都选择了隐瞒。
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等不到前来营救的声音了。
江余躺在废墟里,又一次体会死亡来临,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任务二是什么。
“叮,任务二完成倒计时,十秒。”
脑子里的系统声音让江余昏沉的意识有了一丝清明,十秒是什么意思?他再去问,那边如石沉大海。
“夏攸,别睡。”雷湑的声音像是夹在风中,喘的厉害,“不准睡!”
“嗯……”江余沉重的眼皮动了动。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年年对着蛋糕许什么愿吗?”雷湑低低的说,“我想有个家,就我们两个人。”
“真俗。”江余勾唇,他想笑,却只能咳了几声,咳出了许多血水。
雷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想有个家,直到他和江余站在教堂,接受神父的祝福,他的愿望终于达成。
到今年,刚好是二十年,可是他想要一辈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扑进鼻子里的泥土味被浓烈的血腥味遮盖,雷湑还在不停说话,几乎每次都吐出血泡,江余的回应一次比一次缓慢。
有什么离他们越来越近。
身体从外到里的发冷,像是破了口的罐子,江余试图想往雷湑靠一点,努力了几次也没能如愿,大概是放弃了。
他拧起的眉头舒展开,声音很轻,“我有点冷……”
耳边时有时无的呼吸消失,雷湑一片黑暗的世界也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强撑的那口气没了动力。
他将被重物压在土里的手臂抽出来,扭曲变形的隐隐看见白骨的手掌一点一点移过去,将已经停止呼吸的江余搂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我的心因你而跳动,你不在,它便停止
第88章 卷八
C市,初冬,六点半
天还没亮透,夹着蒙蒙的灰色,冷冽的风吹在裹着厚厚一层的外套去上班的行人脸上,惹来的是没完没了的埋怨和咒骂。
位于铜湖湾的偌大一片别墅区还沉浸在寂静中,其中一栋别墅前的花园里传来一声声狗吠,一只德牧从木屋探出头,冲楼上阳台不停的叫唤,似是在向它的主人提醒它饿了。
阳台上摆放着一把藤椅,背面是一排落地窗,透过那一点缝隙能看到很宽敞单调的卧室,白色大床上的男人维持着刚睡醒的姿势,凌。乱的发丝下,俊朗立体的五官带着复杂多变的神色,迷茫,震惊,狂喜……
“叮,系统出现故障,正在修复中,请江先生耐心等待。”
江余把脸埋在手心里做了几次深呼吸,情绪激动的无法抑制,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尖在脸上留下很深的痕迹,他回来了。
“后面三个任务你找别人去。”
“叮,江先生别这么任性。”清脆的系统声音仿佛突然调低了音量,“不然你不好,我也不好,大家都不好。”
江余的眉间笼罩着一层令人心悸的阴霾,他脖子上的青筋浮现,挥手把床头柜的东西全砸了,胸口不停起伏,操!
花园的德牧嗷呜一声,惊的夹。紧尾巴躲回自己的窝里去了。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冲了个澡换上衣衫的江余做回了自己,他挑出一条银灰色领带套脖子上,修长的手指快速活动,拿了大衣出门。
一见主人,德牧慢慢从屋里走出来,尾巴一甩一甩的,两只嘿呦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它的主人,一副等投喂的样子。
江余伸手挠挠它下巴上的毛,扯开唇角笑,“今天我心情不好,你没饭吃了。”
德牧汪汪直叫,爪子按在江余腿上,试图往上蹭。
“听话。”江余训斥,在德牧的可怜巴巴的目光中离开,去车库取了车往公司方向开去。
那些经历历历在目,五年十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是一场梦,江余从来不知道一夜会有那么漫长,长的让他忌惮夜晚。
开着车子把熟悉的城市绕了一圈,江余飘浮不定的心才有了落下来的迹象。
公司一楼几个前台在那小声讨论谁谁谁的颜值高,谁谁谁吸。毒被抓,笑的花枝乱颤,跟开大了的月季一样。
江余越过的时候,她们立刻站的笔。直,露出八颗牙齿微笑,从头到脚都写着大方得体,“江总早。”
她们刚想松口气,见到跟在后面进来的人又开嗓子喊,“郑秘书早。”
正投入跟自己小男友撕。逼的郑伊一听声音,手在按键上一滑,么么哒三个字就这么发了过去,她顾不上吐血,迅速把手机塞包里,上前发招呼。
江余脚步一顿,上下打量他的秘书,“口红颜色太艳,领口快低到肚。脐了,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你身上的劣质香水味,还有,你穿的那是裙子还是内。裤?想跳槽去哪坐台?嗯?”
郑伊抖抖嘴唇,半天也挤不出一个字。
江余进专用电梯按下楼层,“给你五分钟收拾。”
“是。”郑伊踩着她那双新购的十厘米细跟,面色从容的扭。着腰在前台快憋出内伤的注视下离开。
站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郑伊把领口的几粒扣子一一扣起来,往下拽拽裙子,她拿出湿巾抹嘴唇,手有点抖,里面那位不是大姨妈来了,就是大姨夫来了。
或者是舅公三姨太也说不定。
坐了不到半小时,郑伊心神不宁,她从包里翻出一块钱硬币在桌上一转,闭上眼心里默念,如果是字就能平安领到双薪过年。
她睁开眼一看,是人头,“我刚才说的就是人头嘛,看来什么事都没有。”
郑伊欺骗自己起来非常自然洒脱,自我催眠了一会,她起身去泡了咖啡敲门进去。
“江总,你的咖啡。”
“嗯。”江余端起来喝了一口,“不错。”
他这个秘书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泡的咖啡符合他的口味,其他的……还是别要求太高比较好。
郑伊拍拍胸口二两肉,就听耳边的声音,“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她偷瞟了眼,边走边嘀咕,昨天跟今天怎么差别那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从泰。国做了全套手术回来了呢。
江余靠在皮椅上,思绪天南地北的飞奔,他的太阳穴阵阵发疼,一杯咖啡见底也没好一点。
门口响了两声,大步流星进来的男人是市场部负责人秦之涵,也是跟江余一路摸爬滚打到今天的。
“你昨晚怎么不接电话?”秦之涵神秘兮兮的说,“那个董阅疯了,说有人想剥他的皮,结果你猜怎么着?坚定出来他那些抓痕都是他自己弄的,诡异吧?”
“谁?”江余完全没听。
秦之涵一脸血的看着他,抽。着嘴角把事情重复了一遍。
江余想起来了,是个小明星,巴掌脸大眼睛,声音挺有几分味道。
看自己的上司兼兄弟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秦之涵两片唇碰碰,啧了一声,“你前两天不是还说想养起来当宠。物吗?”
他哪里知道江余被人。干。的已经爬不起来了,还是接力赛那种。
虽然只是灵魂,但是片段和感受烙印的很深。
“过了昨晚,我现在更喜欢做那个洞。”江余慢悠悠的说。
“你在逗我玩?”秦之涵蹬圆眼珠子,吓的不轻。
“你看我像是在逗你吗?”江余瞥了一眼。
“像。”秦之涵满脸认真。
互相瞪了几分钟,秦之涵先眨了睫毛,他揉揉酸。胀的眼睛,这么多年就没赢过。
“下午我要去趟B市,大概得待两天,如果艾莉丝还是那什么莎莎来找我,你替我顶一下。”
江余支着头讥笑,“还是说你去医院割。包。皮了?”
“这个借口你用过不下十次了。”秦之涵暧。昧的说,“宝贝,你知道的,我包。皮真没那么长。”
他见自己把江余恶心到了,目的达成,心满意足的走了。
从头到尾秦之涵就没信江余那句话,换成其他人也不会信,所以说真相往往都容易被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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