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摸我的鱼尾巴
宁无兮叹道:“你要听简单点的还是详细点的?”
“先说简单的,再说详细的。”
“简单点说,氏王他一直爱慕着白晞殿下,他得石心病正是因为对白晞动了情。详细点,就得从两百年前白晞的死说起了。那时我还是个小孩儿,氏王也没有当上王,而是个半大的少年。”
“偶然的一次,他听到了白晞殿下弹曲,就迷上了。他觉得白晞是世间最静美的人,弹奏的曲儿也是最澄净的,能够治愈他心中的伤。但白晞非常清高,从来不屑于理会他。过去的很多年里,氏王无数次游去西洲听白晞弹曲,可白晞从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江羡鱼道:“所以我一开口他就知道我不是了,因为白晞不会理他。”
“没错,还有个原因,白晞不可能复活的。两百年前正是石心病肆掠的时候,鲛族处于病痛和猎鲛师的双重威胁下,苦不堪言。那时我们还坚信,石心病是一种传染病。但却有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银尾氏族很少有人染病。”
“于是,各大鲛氏就怀疑是银尾氏族在捣鬼,认为是他们在散播石心病,便联手讨伐银尾氏族。白晞被迫当众焚琴自刎,他刎的不是脖子,而是自己的魂魄,他的身体其实并没有死。也就是说,没人能够复活白晞,就算那具身体再度醒来,那个人也不会是白晞。”
江羡鱼疑惑道:“那云焰天既然爱慕白晞,为什么会让他刎魂呢?”
“有时候就是没有缘分,刚巧没赶上,就错过了一生。这些年每当他思念白晞的时候,石心病就容易发作,反而对血腥没什么感觉。”
“我还真没看出来,他那杀人不眨眼的,倒还是个痴情郎啊。”
宁无兮轻叹一声,继续娓娓道来,“后来我们发现,石心病其实是一种诅,而银尾氏族之所以少有石心病,是因为他们都很禁欲,这也正是他们数量稀少的原因。”
“白晞临死前,还说过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他说,今朝我死,人鲛两族将永无宁日。于是后人怀疑,白晞可能知道石心病的秘密,传说他有一本手卷,上面记录了化诅的办法,但他的鲛宫不知沉哪去儿了,也没人找得到他的手卷。”
“也有一种说法认为,越水江家的江天宝库,就来源于白晞的鲛宫。但江天宝库封了很多年,也不乏有鲛人暗中探过,并没有什么发现。”
听宁无兮说到这里,江羡鱼就有点兴奋了,回忆当初发现鲛宫的情景,江天宝库真的很可能是白晞的鲛宫。也就是说,打开江天宝库,就有可能找到化诅的办法。
“说了这么多,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我知无不答。”
宁无兮迟疑道:“你和那位猎鲛师,真的交尾了吗?”
“交了呀。”
“做到哪一步了?”
江羡鱼啧啧两声,眉飞色舞道:“唉哟我的宁哥哥,你不是没有性别的吗?怎么突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了呀,难道你下面其实是有□的?下次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尿尿?”
宁无兮无言以对,江羡鱼又把手伸出牢笼外,搭着他的肩膀道:“做到哪一步呀,要我怎么说呢,哪哪儿都亲过舔过了,什么姿势都试过了,你要问我是什么感觉呢……”
“好好好你别说了,我只是担心王会介意。”
“如今这副身体是我的唉,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难道就因为他不喜欢,我还得守身如玉不成?我又不是他的白晞!”
“也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王一直认为白晞很珍贵,最最不能玷污,你这样给他知道了,恐怕他会杀了你。”
江羡鱼摊手道:“那我也没办法啊,我已经跟他做了,那晚还做了好几次呢。我还要跟他做一辈子的,什么花样都要试一遍,等下次我一定要把他压下面,尝尝他的味道。”
他正污言秽语地说着,忽觉一道人影投在了身前。两人诧异地抬头一望,却见云焰天拖着一柄剑走了过来,眼神凌厉煞人。
“你这个脏东西,从白晞的身体里滚出来!”云焰天怒喝一声,说着就一剑砍了上来,竟将水牢边的铁柱尽数斩断。
江羡鱼慌忙蹿到水池角落里,“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嘛!这不是你最疼爱的白晞的身体吗?要是不小心砍坏了就不好啦!”
云焰天一步步逼近,“给你刎魂,你就永远没办法玷污他了!”
江羡鱼背靠着墙壁无从躲避,又冲宁无兮嚷道:“宁哥哥救命!”
“王……”宁无兮刚上前一步,就被云焰天甩臂狠狠打了开去。
云焰天从铁门破缺处踏进水池内,将剑怒指着江羡鱼道:“说!你还用白晞的身体做了什么肮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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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设定,鲛人寿命很长,可活300-500岁,130岁成年。
第31章 咸鱼要搞事
天空阴霾, 青山上云雾缭绕。神陆庄就坐落于雾山之巅,琼楼相拥, 远望就像人间仙境。而虎牙台是雾山众峰中的一峰, 因外形看起来像咆哮的虎首,故得名虎牙台。
此刻虎牙台上人头攒动, 挤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众人前方的楼亭内正坐着各大家主, 陆以风花祈玉等人就在其间,一位家主正声色俱厉地控诉着江轻魂的种种罪状。
众门户子弟围在外边议论纷纷,“这到底是要怎么惩治他啊?莫家的人说要用火刑, 余氏的人说要万箭穿心,花家的人说只能他家制裁,等了半天都没个准话!”
“依我看是火刑,看那边的万罪坑火势那么大,直接推下去。”
“烧死太便宜他了!应该先将他凌迟千刀, 再给烧成灰烬!”
“据说那邪魔没有痛觉, 根本不怕凌迟的,没准把凌迟的人给累了个半死, 他还笑呵呵的。”
“哈哈哈就是!直接火化了才妥当,烧成灰了总不能再爬起来杀人。”
时间渐渐流逝,人们等得越来越不耐烦。终于, 江轻魂被押到了峭壁上, 脚下便是熊熊燃烧的万罪坑。人们兴奋无比, 议论之声如涨潮般迭起。而他身姿挺立, 垂眸漠然看着下方人群, 就像是睥睨天下的君主,一点也不像是万人唾骂的罪人。
“烧啊!快烧了他!快烧了这个邪魔!”
“哈哈哈大快人心啊,这一趟没白来!”
叶临川望着峭壁上的人影,艰难地在人群中穿行。他好不容易才挤到最前面,正要往峭壁下的梯台去,忽然有谁拉住了他,“别去!”
回脸一看,是牧烟舟。
“放手!”叶临川甩手挣开了牧烟舟,可还没走两步牧烟舟又拔剑拦住了他,“你还要为他疯到什么时候?你能不能清醒点,他没救了!”
“让开,不关你的事!”叶临川手中灵枝刺一转,便将对方的剑打了开去。他飞奔到梯台下,几名陆家门徒又围上来堵住了他。
眼看即将行刑,众人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战斗间,叶临川心急如焚地瞥了眼头顶的人影,旋身斗转将几名门徒踢得四散横飞,紧接着三步做两步登上梯台,奔上峭壁大喊了一声“轻魂!”
“哥?”江轻魂蓦然回首,就在这时脚下机关启动,他身体一歪便向火海中倒了过去。叶临川飞身扑上去想抓住他的手,却差一点与他失之交臂,那抹熟悉的身影急速下坠,瞬间被火海吞没。
众人狂呼鼓掌,手舞足蹈,还有人兴奋得高声尖叫。
这一幕无数人都见证着,昔日的江天霸主骇世狂魔,再一次死去了。
叶临川愣愣趴在石壁边上,手臂还搭在下面挂着,热浪呼呼扑在脸上,吹乱了他的长发。明明四周那么吵闹,他却什么都听不见,脑海中只剩火焰燃烧的声音。
“都说了没救了。”牧烟舟嗤之以鼻,心中有股莫名的快意。
人群中,花祈玉望着那狂舞的火焰,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这个人终于死了,接下来自己做什么都好像没意思了。他暗自叹了一声,便带众门徒离开了,“走吧,回越水分舵。”
火焰不知烧了多久,似乎永远都烧不完似的。
天空落下几滴冷雨,人们接连散去,没多久就全下山了,只剩陆家门徒还在原地打扫。雨滴渐渐大了起来,门徒们也都回屋去了,只有叶临川一人还坐在峭壁上,淋得全身湿透。
这时候有谁撑着伞走了过来,叶临川怔怔抬起眼眸,陆以风微笑着俯身道:“川公子,进屋喝杯热茶吧。”
雨打苍松,几只白鹤横空掠过。风雨卷进帘内,带来些许凉意。
陆与安伸手合上窗扉,然后又坐回小堂前,托腮望着对桌那人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相识十年啦,你没见过我穿女装的样子吧?是不是觉得我打扮一下也挺漂亮的?”
“刚大火没把我烧死,你却要把我吓死了。”江轻魂疲惫地扶额,此刻陆与安竟穿了一身浅黄薄裙,眉间唇上还描了浅浅的妆容,确实颇有姿色,就是身材要比普通女子高挑许多。
陆与安站起来转了一圈,“哪里吓人啦,不好看吗?”
“你突然弄成这个鬼样子,我老觉得你是在男扮女装,快把衣服换回去,再把脸洗干净,别在这里奸.污我的眼睛了。”
“你以为我想这么穿的?还不是我哥惩罚我穿女装,一年不让出门,还得在家学绣花!”陆与安说着就拿起桌上绣纱抖了抖,“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我一个拿战戟的,却要拿着这么细的一根针,还绣花呢,我连针眼都穿不进去!”
“你当真是女儿身?”江轻魂还是不太信。
陆与安吹头发道:“是啊,我也不想做女人,我觉得是我出生的时候,不小心把□掉在娘胎里了,不然我肯定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