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摸我的鱼尾巴
满腔热火顿时被浇了个透,叶临川不舍的放开江羡鱼,心里特别的委屈。这一个总要惹他,一个又拒人千里,到底是要他怎样?
外面天色越来越亮,笼罩着轻薄的雾气。
陆与安指挥猎鲛师们整队,在江天堡门口准备出发。江羡鱼叶临川带着少年们出来送别,陆与安故意拖延了一会儿,但江照水还是没有出来送别,她不禁在想,她应该是不接受自己了吧。
“那我走了,你们保重。”陆与安本是对江羡鱼说这话的,一晃眼却发现江羡鱼不见了,目光找了一圈,才发现他和叶临川正在庭前的花树下。而江羡鱼正搂着叶临川的脖子,脸挨着脸亲昵地说着什么。
此刻搂着叶临川的其实是江轻魂,因为叶临川在江羡鱼那儿受了委屈,江轻魂便乘隙而入,甜言蜜语地安慰他道:“别愁眉苦脸的嘛,来笑一个。那死鱼就是被蹭尾蹭出阴影来了,其实没什么的。”
“我说了我不介意的,他还那样……”
“你就让他别扭,别扭几天就好了。”
“喂!你们两个真的是……能不能分一下场合?我要走啦!”
两人不做理会,陆与安又生气地吼了一句:“我真的要走啦!”
江轻魂这才回脸看向陆与安,便冲她挥了挥手,挥手时手臂还搂在叶临川肩上,而叶临川更是连头都没有回。
“算了算了,绝交!我没有你这个朋友!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们两个了!气死人了!”陆与安说罢拂袖而去,众猎鲛师也跟随离去。
队伍穿过长街,渐渐消失于视野中,而江照水就倚在高高的楼阁上,目送着他们远去。她以为自己的意中人是像两位哥哥那样的,有肩膀让她依靠,强大到让她心安。从来没料到意中人会是和自己一样的女子,明明接受不了,心底却还舍不得……
不久后,江羡鱼召集江家众人,统筹了一下家中事务。安排妥当后,他便和叶临川收拾一番,也出了门,打算先去香岭祭拜。
一路上,江羡鱼的心情特别郁闷,话也很少。叶临川小心翼翼地伴随他左右,生怕再惹得他不开心。江轻魂偶尔会蹦出来,撩拨叶临川几句,但他可不会轻易再着对方的道。
晚上住宿的时候,江羡鱼居然还要和叶临川分房睡,这可又伤到了叶临川的心。好在到了半夜,江轻魂又悄悄钻进了叶临川的被窝里,搂着他一起睡。他俩不停的转换,永远不知道下一刻是要亲热还是要拒绝,这倒让叶临川觉得处处是惊喜。
第三日,两人抵达了香岭。
满山遍野的茶花,蜂蝶飞舞,香气沁人心脾。江羡鱼的心情终于好受了些,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叶临川看见他笑,也悄悄跟着开心。
花祈玉亲自来接的他们,脸色言语是惯有的挑剔。他把他们带向后山的墓地,沿路摘了许多白色花朵。
群冢森寂,花落雪的坟墓并不显眼,坟头打扫得十分干净,堆满了鲜花和祭品。江羡鱼打开一壶花蜜酒,将酒洒在坟头,心中十分愧疚。这么一个好姑娘,因为自己耽误了一生,不说要他给什么回应,他竟连人家的模样都不记得,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去是个人渣。
当初有很多次,花落雪羞怯地凑上来,满心期待地想跟他说上两句。可他一直在躲她,甚至都没有用正眼看过她,就因为她身上太香了,而他天生就闻不得女儿香。
“你值得被最好的男人疼爱,愿你来生幸福,别再遇到我这种人。”
与此同时,叶临川在坟头走了一圈,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便问花祈玉道:“这墓你们什么时候打扫过?”
“就前几天,怎么了?”
“你妹妹的墓,好像被人挖了。”
“什么?!”花祈玉立即走到叶临川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里是一抔新土,明显有被人挖过的痕迹。
“谁敢挖我妹妹的墓?!”花祈玉气愤地揪住叶临川,叶临川不悦地打开他的手道:“我们今天才过来,又怎么知道?看这土的湿润程度,至少也被挖了两天,不如把墓掘开来看看尸骨是否还在。”
“不行,人早已入土了,再掘坟是对她的大不敬。”
江羡鱼刚把酒倒完,却注意到酒水在泥土上冲出了一圈柔亮的东西,他忙把那东西捡起来一看,发现是一枚玉镯。
“你们快看,这是什么?”
“这是……落雪的玉镯!”花祈玉震惊地把玉镯夺了过来,“这玉镯原是一对,她下葬的时候就戴在她手上的,怎么会掉出来一个?”
“这就说明,她的墓确实被人动过,掘墓看看吧。”
花祈玉犹豫了会儿,这才找门徒过来掘墓。挖了半个时辰,总算是看到棺椁了,棺盖周边果然有撬动的痕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命人把棺盖揭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堆骨灰。
“落雪……我家落雪呢?”花祈玉悲戚地趴在棺缘上,当初他把她埋葬时,特地给她穿上了一身红嫁衣,希望她能在来世嫁得一个疼爱自己的人。可是她的尸骨呢,她的红嫁衣呢?
叶临川摇头道:“不对劲,你妹妹才入棺两年,没理由这么快化骨为灰的,有人在这里做了什么手脚。”
江羡鱼也趴下来,伸手探了探棺内的灵息,然后冲两人道:“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我觉得,有谁偷走了她的残魂。因为尸骨没了残念,所以很快便化骨为灰了。”
“为什么?谁要这么做?”
叶临川道:“我以前在黄泉山的时候,听巫山主说过一些。人死后,每到了忌日的那几天,残念是最重的,这时候招魂最容易。有可能,是有什么人想复活你妹妹。”
“落雪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小女子,又不是什么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谁要复活她,还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江羡鱼思忖道:“不如,你试着用你家灵蝶追踪一下她的灵息,看能不能找得到她。如果真有人复活了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那我试试……”花祈玉转目望着四周坟茔,将灵蝶放飞了出去。他这个做哥哥的倒真希望妹妹复活过来,就怕是有人在利用她。
随后他们又把坟墓埋上,再郑重地祭拜赔礼。等处理完这些后,江羡鱼和叶临川就离开了。接下来,他们打算去黄泉山找巫灵尘和楚儿汇合,然后再一起去鬼月城寻找诅源。
苍空高远,两人穿行在漫山的红色茶花间,叶临川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们,江羡鱼也有同样的感觉,但他们就是找不到那东西在哪里。哪怕是凝神感应,也分辨不出那东西的气息。
两人交换眼神,决定快速穿出花林。急速奔走时,却听得有谁在身后偷笑,那声音脆如银铃,就是透着一股诡异。
“究竟是谁在那里?”叶临川猛然回身,一剑斩向那处花枝。一只灵蝶惊飞而起,连个鬼影都没有。
江羡鱼发现枝桠上挂着一抹红色,便伸手把那碎红取了下来。他捧着打量了一番,不由皱眉道:“这像是从嫁衣上勾下来的……”
明明是光天化日,两人却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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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又被锁了……
略微调整了下_(:з」∠)_
第50章 咸鱼要搞事
两人匆忙离开了香岭, 一路总感觉有什么跟着他们, 直到进入黄泉山地界,这种诡异的感觉才消失。
黄泉山周边湖泊缭绕, 一入夜便泛起丝丝白雾, 阴气森森。
江羡鱼和叶临川走在木板桥上,两边池中浮着朵朵蓝色花灯,头顶时不时掠过一只桀桀怪叫的寒鸦。穿过木桥便是山宫入口,此刻正有两名黑袍巫徒守在那里。见他们过来了, 两人便上前迎接道:“大公子终于来了,山主在等你。”
随后, 巫徒便把二人引进石宫内。这座石宫凿山而建, 其中遍布着蜂巢似的房间,四周楼道呈螺旋状盘旋向上。而巫灵尘就在顶层最大的石室内, 窗口正透出幽蓝的灯火。
刚进门江羡鱼就听见有谁在哭, 呜咽声断断续续的,有些耳熟。等他们踏上石阶来到顶层,他才看清是楚儿正坐在石室门口,抱着双膝嘤嘤啜泣,两只眼睛都哭肿了。
“楚儿!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哭?”江羡鱼立即过去扶起楚儿,楚儿便抱住他, 在他身上蹭弄眼泪。
“呜呜呜, 我阿爹不要我了, 他已经整整两天没理我了……”
“怎么回事儿, 他不是最宠你的吗?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呜呜呜, 没有啊……他从来不这样的,以前就算我犯了天大的错,他也不会怪我的……呜呜呜……”
叶临川看石门紧闭,便问巫徒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大公子进去再问吧。”巫徒说着便摁下机关,石门蹭蹭从地面拉起,楚儿见状立刻往里冲,巫徒忙把他拦了下来。
“唉哟我的小祖宗,山主吩咐不让你进去,你就歇会儿罢!”
“呜呜呜……让我进去看看他嘛,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不哭不哭,我去帮你看看。”江羡鱼摸了摸楚儿的脑袋,正要随叶临川一道进门,另一名巫徒却挥手拦住了他,“还请这位兄弟留步,山主交代过,只见大公子。”
江羡鱼没好气地撸袖道:“他巫灵尘什么意思?是他要我们来黄泉山找他的,怎么,我来了他又不待见我?”
“算了鱼儿,我去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叶临川拦住江羡鱼,说着便进入石室内。石门又渐渐落了下来,江羡鱼只好和楚儿在外面等待。
叶临川两年前就来过这里,还是和曾经一样的陈设,石壁上贴满了各式符文,桌上堆满了书卷法器。他掀帘走到里边,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只见器具散落一地,而巫灵尘就躺在软榻上,脑袋歪向一侧,长发凌乱地遮住了脸颊。但一眼便能看见他的发梢在滴血,而脸颊下方已经积了偌大一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