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逼我当男后
焦昀摸着后脑勺,朝聂柏昶做个鬼脸:娘好凶哦。
聂柏昶没忍住,扬起嘴角笑了笑,随后又立刻绷住小脸,装小大人,最后还是没忍住又被焦昀逗破功。
婉娘带着焦昀聂柏昶一个时辰后再次到了昌阳书院前,因为休沐早就结束,所以这时候院门外并没什么人。
只有之前焦昀见过的那个男子在扫地,这次却是从最下面一阶往上。
对方头也不抬,焦昀想到上一次过来时对方这一招,多看这人几眼。
等送到门口,守门人早得到吩咐,看到聂柏昶身上的青衿,颌首让开身,却只放一人进.去。
聂柏昶没动,反射看向焦昀。
焦昀朝他笑笑,“等明天晌午你来摊子,我们就能见到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快去吧。”
聂柏昶这么久头一次与他们分别这么久,即使想好几天,可真的到这一刻,他还是有点慌,揪着焦昀的衣袖垂着眼不说话。
焦昀捏了捏他的手指:“好了,我傍晚从衙门离开转弯过来看你好不好?听话,等下别让山长等急了。”
聂柏昶才红着眼,想了想:“太迟了,还是……算了。”虽然他很想让昀哥儿过来,却又怕给他添麻烦。
焦昀呼噜一把他的头:“就这么说定了,我要赶紧去衙门了,去吧。”说吧,把聂柏昶往门内推了一把。
聂柏昶往前两步,转过身时,就看到焦昀和婉娘朝他摆着手,笑容满面。
守门人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等门关上,焦昀和婉娘对视一眼,望着紧闭的院门,还真……有点不习惯,也舍不得。
这段时日一直跟在身边虽然话不多却极为听话的小孩,就这么以后一天只能见一面。
虽然不舍,可聂小柏还是要去书院啊。
婉娘和焦昀因为舍不得,走得很慢。
而门内的聂柏昶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没忍住朝前两步,掌心贴在内门上,眼圈有些红,可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焦昀和婉娘下了两三个台阶时,那个男子刚好扫到下面一两阶。
男子大概怕挡住他们的去路,停下,让到一边,全程垂着眼,原本就很长挡在脸上的头发垂下来,从一侧看,几乎挡住整个面容,看不到面上的情绪。
只是男子捏着大扫帚的手很大,指骨也粗,加上上一次见识到的那一招,练家子无疑。
想必拳脚功夫也一流。
焦昀在下到同一台阶时,忍不住突然偏头看他,因为他个头低所以仰起头刚好看到男子的整个面容,这一看,却是愣了下,上一次见到男子时,他一直垂着头,能看到正面,但是两侧的面容却被披散下来的头发挡着,如今因为从这个近在咫尺的角度瞧着,男子头垂得低,两边原本遮住脸侧的头发也落下虚空,露出对方右脸的位置,从耳根到一侧的下巴,有一道很长的疤痕。
他看过去时,刚好对上男子也看过来的一眼,焦昀也只是看到的一瞬愣住,随即朝男子露出一个很乖的笑。
男子一怔,身体僵了下,意识到什么,迅速偏过头,把脸偏到右边,不让他瞧见右脸的疤痕。
只是那一瞬间他是确定这孩子是看到了,却并未尖叫出声。
焦昀之前不知道,如今晓得对方避开人的缘由也就没再盯着他看,他跟着婉娘拾级而下,刚到中间台阶的位置时,低头一看,看到下方不知何时来了三四个人,还都是认识的。
焦昀站住,拽了拽婉娘的衣袖,“娘,是侯大人和先生他们。”
婉娘诧异看去,连忙福了福身,让到一边,不懂为何侯大人他们会来书院。
焦昀原本也是要去县衙,刚好能跟着,只是好端端的大人来这里作甚?
侯大人他们显然也看到焦昀他们,等到了近前,侯大人朝婉娘点点头,随即朝焦昀摆摆手。焦昀跟婉娘告别,跟上去,只是随着越来越靠近书院,他之前涌上的那个奇怪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昨个儿刚查出那具无名尸体可能跟药草有关,今个儿他们却来了这里,要么有新案子,要么……很可能他们查到的凶手可能跟书院有关?
不知为何,焦昀脑海里闪过刚刚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应该是想多了吧?
男子在书院就是打杂的,他从下往上扫了一遍,刚要重新从上往下扫第二遍时,就看到侯大人他们。
男子让到一边,侯大人还带了两个衙役,穿着办差的服侍,男子并未多想,只当他们来办差。
院门很快敲响,很快守门的人打开,看到侯大人赶紧行礼:“草民见过大人。”
侯大人面无表情站在那,颇具威严,冷着脸:“你们书院可有一个脸上有刀疤,唤作梁大的人?他真名可能不叫这个。”
守门人一愣,反应过来,赶紧连声应了下,探出头,朝着原本已经开始往下扫听到侯大人的话也停下动作在发呆的男子,“梁大梁大?你过来,大人找你!”探回头,朝侯大人讨好笑笑,“大人,那个就是梁大,他脸上有个刀疤,应该是你们要找的人。”
侯大人几人转过身,面无表情看着男子,焦昀站在最外面的一角,皱着眉瞧着台下几步只能看到一个发顶的男子。
不会这么巧吧?竟然真的是来找他的,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乌鸦嘴,想什么不好的事来什么。
男子捏紧手里的大扫帚,又松开,往上走了几步,一直低垂着头:“大人,草民正是梁大。不知草民可是犯了事?”
衙门的人找来,并非好事。
侯大人看着他,再看了眼下方有商贩频频看过来,因为并无确凿证据只是询问阶段,他们也以防会冤枉人,重新转身,“你随本官进来。”
一行人去了山长的书房,山长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等看到梁大不明所以:“大人,这梁大……可是犯了事儿?”
侯大人坐在位置上,等山长到了,开始询问,也是怕麻烦等下带人走还要重新解释一遍,“梁大,本官且问你,二十天前三月二十七,你都见过谁?”
梁大一直垂着眼站在一旁,闻言身体一僵,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了:“草民并未见什么人。”
山长也皱眉,守门人也来了,闻言多看梁大一眼,没敢吭声。
侯大人捕捉到这一眼,看向守门人:“三月二十七你可记得那天?他可在书院里?”
守门人小心看了眼山长,不安应了声:“回禀大人,小人……记得。”
侯大人眯眼:“哦?为何你会记得这般清楚?”
毕竟只是很寻常的一日,又并非休沐日,记得这般清楚,看来那天的确发生了什么。
守门人迟疑一番,还是回禀:“因着书院平时是关着的,不到正午或者傍晚是不会放学子出书院的门,别的时辰都没什么人。平时也就梁大会在固定时辰来打扫,那一天之所以小的记得清,是那日有人……来找梁大。”
不仅找了,为了拜托他告知院中的梁大,还给了碎银子。
这话守门人没敢提及,低着头跪在角落,不敢抬头。
侯大人皱眉:“来找梁大的是何人?”
守门人仔细想想:“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长得有点高,但没梁大高,低了小半个头,穿着贵气,别的就记不得。”
侯大人在守门人说完就沉默下来,他面无表情瞧着站在一旁垂目不语的梁大:“你不说点什么吗?”
梁大许久才哑声开口:“回大人的话,那天……我却是见了一个故人,正是他口中的那位。”
侯大人:“你见了他之后去了何处?傍晚时分你可有出城?可有去见他?”
梁大大概察觉到不对,抬眼看去:“大人,可是除了什么事?那人……可是出了什么事?那天他来找我商讨一件事,我没答应。他约我天黑后在城外一处相见,我考虑一下午,还是决定去见他一见拒绝,只是到了约定的地点并未见到人,之后我就单独回来。”
侯大人听完望着梁大许久没说话。
焦昀从头听到尾,预感不好。
侯大人他们既然循着昨个儿找到的药草一一排查县里的药铺,第五具尸体死的时候有半个月到一个月之间,根据身高或者别的,怕是有药铺当真记得。
或者从死者口中知晓梁大这个人。
死者当天找到梁大,后约见梁大去城外,梁大到这时有两种可能性,他与死者有仇,所以到了约见地方,起了争执后杀了死者;或者,他到了地方并未见到死者后离开,可事发地偏僻又无人,他出城是真,到过那个地方是真,若是无法证明他真的没杀人,那真正的凶手这手嫁祸趋于完美。
时间太久,根本无法判断准确的死亡时辰。
死者死前又来找过梁大。
侯大人显然与焦昀想的一样,所以等查到梁大这里,他还是没当着外人的面将人带去县衙。
侯大人叹息一声:“几日前有人在城外的一处林子挨着荒废的池塘旁发现一具死了多日的男子尸体,因为尸身损坏严重,一半已经成了白骨无法辨别身份也面容,至今还躺在县衙内。而如今证实,这人就是二十天前最后见你后被害的人。”
梁大即使预料到却真的听到还是猛地抬眼,随后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又松开。
这样反复几次,他深吸一口气:“大人怀疑……草民是凶手?”
侯大人:“除非,你能证明当晚有第三个人见到你离开时死者还未死。”
否则,他只能是第一嫌疑人。
或者……找到另外一个可能与死者有仇并杀了他的嫌疑人。
梁大沉默下来,低着头,久久未说话。
侯大人:“本官能问问,死者的真正身份是什么?他来找你的缘由是什么?”
梁大依然垂着眼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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