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逼我当男后
可日子还是要过,接下来的几日,焦昀白日里去衙门报道,跟着陶仵作学东西,到晌午先去书院门口接聂小柏一起去摊位,之后等傍晚离开衙门坐牛车回松郡村。
侯大人派出去的那两个衙役是在差不多七八天后重新回到松郡村。
只是两人却带回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梁邹死了。
还是在闵知行离开青州府后当天晚上就病情加重发了高热天没亮就没了,而当时闵知行甚至还没赶到松郡村。
如果是这样,那梁邹派人设计杀死闵知行再嫁祸给梁大的可能性就极小了。
两个衙役还带回一个消息:“大人,我们询问了闵老爷子,他说并未听梁邹提过让梁大回青州府接任镖行的事,因为梁大病情严重,但是据说当时梁邹要去谈一桩生意就走了。闵老爷子这些年已经不管家里药铺的事都交给闵知行管理。加上半年前闵玉莹没了后,梁邹又时常出镖,闵老爷子就接管两个孩子,没闲心管他。据说他平时这样一走也是一两个月,因此闵老爷子并未察觉他已经出事,也就没让人管。”
侯大人皱眉,“平时也这样一走就一两个月?”
两个衙役颌首:“对,闵老爷子是这么说的,还说闵知行这两年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时常不着家,但是药行的生意却是蒸蒸日上,不仅如此,甚至还越开越大。”
侯大人沉默下来:“可还有别的?”
两个衙役摇头:“别的就没了,我们确认过,梁邹的确是没了,当时很多人都看到,当晚请了很多大夫救命都没救过来。对了,我们找人画了闵知行的画像一并带了回来。”
两个衙役呈上画像,虽说梁大认识闵知行,但已经过了十年,他只见了闵知行一面,从他的叙述画出来的闵知行的画像并不太像。
可青州府不同,那里几乎很多人都认识闵知行,找个见过闵知行的画师画很容易。
焦昀一直在一旁听着,觉得这事怕是难办了。
梁邹死了,那梁大的嫌疑简直无法洗脱。
毕竟,如果杀死闵知行的凶手可能只是偶然行凶或者只是求财,过了这么久,那找到线索的机会简直比登天还难。
如果要去青州府寻找线索,路途太远,更是难办。
侯大人也想到这点,头疼不已。
可再难办,也要硬着头皮办。
侯大人:“你们把画像拿去画出多份,开始找找有没有见过闵知行的人。”也只能从这里瞧瞧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焦昀也上前要了张:“我让娘贴在摊位上,吃东西的人多,难保有见过的呢。”万一真能找到点线索也算是能帮上忙。
侯大人自然没意见,梁大知道梁邹死的时候在牢房里许久都没出声,他无声摆摆手,只是原本一直挺直的背脊却是弯了下来。
没有第二个嫌疑人,那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焦昀拿着画像回到婉娘摊位时蔫头耷脑的,婉娘边盛饭边看过去:“怎么了?”
焦昀找了绳子在画像两端穿个洞,把画像栓在卤肉摊支撑的一根棍子上,边回答婉娘:“去青州府的衙役回来了,说梁大的义弟死了,这是拿来的那个死者的画像,我跟大人要了一张,瞧瞧能不能找到点线索帮上梁大。”
婉娘那天也见到梁大救那个孩子,也担心好人没有好报,自然没意见,还在每个来的客人过来时,边盛饭边指了指画像,拜托他们想想见没见过这个人。
客人都很给面子,只可惜,还真都没印象。
焦昀也晓得是大海里捞石头,毕竟闵知行刚来就死了,昌阳县几万人,但是他可能就待了一两日,见过他的屈指可数,即使真的打过照面,这都过了这么久,怕是也早忘了。
一整日下来都没什么效果。
侯大人那边也在派人寻找,依然没什么消息。
第二天焦昀依然晌午的时候过来,这时候已经没什么人,还剩十几份卤肉,他刚到没多久,聂柏昶也小跑着过来,看到焦昀,喊了婉娘一声,就蹭到焦昀身边。
焦昀问了他几句,聂柏昶一一回了。
他每日最期待的就是这段时辰,能跟昀哥儿说上话,被昀哥儿询问上几句,就觉得仿佛一整日都有精神。
只是刚说到一半,突然有客人来了。
婉娘刚给两个孩子盛好饭打算让他们去吃,看到两个姑娘过来,愣了下,连声询问了句:“两位姑娘打算怎么吃?”
两个姑娘像是一对主仆,婢女打扮的姑娘低头瞧了瞧,那香气的确是很好闻,她回头确认看了眼身后的女子。
女子身上很香,穿着繁复的罗纱裙,手里拿着一把骨扇,遮住半张脸,露出的一双眼妩.媚风情,大概察觉到焦昀看过来的目光,她睨过来时,眼角弯了弯,带着笑意,同时对婢女应了声:“买两份。”
婢女应了后问了价格给了铜板后,就打开带来的箱盒,从里面拿出几个精致的碗,一字摆开:“老板娘,我们带走。”
婉娘回神很快应了声,就开始给盛。
而另一边焦昀却是盯着女子,总觉得有点眼熟,尤其是这一笑。
他仔细想想,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女子,之前杨二夫人出事的那天,他就蹲在隔壁卖绢帕的摊位上,当时这女子经过,手指上不像是这次染着艳丽的绯.红色,而是与杨二夫人一样的绛紫色,当时这女子也是拿着骨扇遮住半边脸。
焦昀想起来后本没打算多看,刚要收回目光,想起来画像,探出头,对刚把碗放回箱盒的婢女,“这位姐姐,你见过这人吗?”
婢女大概没想到会被一个孩子喊姐姐,捂着嘴笑了,“你这小孩倒是嘴甜,何人啊?我瞧瞧。”她顺着焦昀的手转头去看,等看清楚后,又忍不住皱着眉仔细看了几眼,随后诧异一愣,回头去看她身后的女子。
焦昀一直注意着她的模样,闻言眼睛发光:“姐姐,你认识他?”
“这……”婢女迟疑,询问女子:“姑娘?”
捏着骨扇的女子也看到那画像,垂眼,半晌抬眼,瞧着焦昀:“奴家倒是……见过几面。”
焦昀一愣:见过几面?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如果闵知行只是待了两日不可能用几面来说,那就是……闵知行很可能以前也来过昌阳县?
焦昀被这个意外之喜砸到,刚想再继续多问,随后想到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刚好这时陶仵作过来,他赶紧摆手:“先生!过来!”
陶仵作脚下速度很快,本来正惦记卤肉饭,等听到焦昀附耳说的,诧异之下看向女子和她的婢女:“这位姑娘……你确定见过他?”
女子颌首,上下看了眼陶仵作,附身施施然行了一礼,眉眼带着笑:“回先生的话,是见过的。”
女子声音酥软不少,连婉娘也忍不住抬眼看她一眼,又瞥了眼陶仵作,很快收回目光。
陶仵作担心错过这次机会怕是找不到别的线索,干脆请她去了对面茶楼询问几句话。
等陶仵作再出来时,匆匆跟婉娘和焦昀打过招呼,就带着女子和她的婢女去了衙门。
焦昀吃过卤肉饭和婉娘聂柏昶打个招呼就去了衙门。
他惦记询问的结果,匆匆走了后,留下婉娘和聂柏昶瞧着他的背影好半晌才回过神。
聂柏昶很快也告别婉娘低着头回了书院。
焦昀去了衙门很快从衙役口中知道刚得到的线索,那个女子的确是风尘女子,她见过闵知行几面,并非一次见的。
闵知行来过她那里几次,大概半年来这里一趟,出手很大方,按闵知行自己与女子说的,他是做药材生意的,青州府的。
这样都对得上,而陶仵作他们也从女子口中知晓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两年前,闵知行头一次去青楼见到女子那次,闵知行是被吴氏药铺的当家陪着一起来的。
这个新出现的人成为意外之喜,很快就开始带来吴老板盘问。
吴老板一开始否认认识闵知行,直到提及女子吴老板才又改口说认识,其他的一概不提。
可有了这个突破口,加上闵知行这两年每次来都会去一趟吴氏药铺,侯大人通过闵老爷子提及这两年生意开始好起来这个关键点开始暗查,没几天,终于让他们找到一些缘由。
在这些缘由下,吴老板终于认罪。
原来这吴老板和青州府一家药行的老板合谋用一些很便宜但是也能入药治病的野草代替很珍贵的药草半真半假参在一起治病,他们选用跟珍贵药物相似的药材替换,再加上真的有这种药用价值的药草,两样等同于一样,蒙混过关,拉低成本。
因为野草长得快,虽然效果减了大半,但也有用,他们尝到甜头,就开始暗地里合伙用这手段发往各地。
其中鬼针草也是其中一种。
野草疯长,野火烧不尽,两家秘密合作,由吴老板在昌阳县暗地里用作假,再发到青州府,由青州府那边的药铺发往各处。
两年多前,青州府孟家药铺接了个大单子,因为价值不菲,派去的地方又远,所以聘了梁家镖行送货。
刚好当时闵知行要去同一处进货,拿了不少银钱怕被土匪打劫,就同他这个妹婿一起走了一趟。
闵知行自幼跟着闵老爷子学认药材药草懂药,他偶然发现端倪,一发不可收拾。
闵知行瞒下这一切,暗地里来了一趟昌阳县,接触到吴老板。
也就是第一次吴老板带闵知行去女子那里时的那次,闵知行故意托大,告知吴老板,孟家在青州府到底赚了多钱却给他的极少,再花了一大笔银钱买通吴老板与他合作。
转头,闵知行拿着证据就找上孟家,让他这两年免费给他供药草。
孟家怕被揭发出去这是死罪,只能忍下这一切。
只是两年来,闵知行胃口越来越大,让孟家不堪重负,找到也同样早就疲于应付的吴老板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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