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的夫君回来了
霍严东起初没注意到,后来发现他不用马鞭,催促夜风跑也只是夹马腹,这才发现不对头。
他问:“手伤了?”
梁晓才说:“抻了下,没事。”
霍严东一想就知道是刚刚那一拳拦的。当时他正在气头上,力道很重,而梁晓才却瞬间拦下来了。
其实在兵营这种地方受伤都是正常的,更别说拉伤了,梁晓才还真没想太多。结果回家点了灯一瞅,特么肿得跟馒头似的。
霍严东二话不说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拿了瓶药酒。他抓过梁晓才的手便要给他搓,结果把袖子往上撸的时候就愣住了。
伤的是左手,又不是不能自己揉,他这么紧张做什么?
想不通。但是那手他也不想往回收。
梁晓才也没收,就任由霍严东握着。霍严东的手骨节修长,掌心温厚,被握着就感觉没那么疼。
最重要的是,就这么被握着,就好像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如丝如缕,细细地从心底缠绕上来了,甜甜的,跟糖烟似的。
第27章 媳妇走了
这一晚换成梁晓才做了个梦, 却不是霍严东那种带颜色的梦。他梦见他跟霍严东又去了那个捉蛇的地方,但又扑了个空。于是他还和之前一样,想着不能空手而归, 就去挖野菜。谁想怎么挖都没能让霍严东衣服上的“菜山”高起来。
旁边很快有个人抱怨, 梁晓才郁闷地转头, 却居然是李顺莲。梦里的李顺莲依然看不见, 她的双眼紧闭着, 眼窝发青,凹陷, 怎么看都有些吓人。
梁晓才说:“娘,您再耐心点, 就快够了。”
李顺莲说不够, 说不够还不止, 她还哭上了。梁晓才又一瞅,她哭得满脸是血,这血滴落到青翠的菜叶上, 异常刺眼。梁晓才头皮一麻, 噌一下坐起来。
天光尚暗,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时间。他便坐着发了会儿呆。这时旁边有道略喑哑的声音问:“怎么醒这么早?是手腕还疼?”
是霍严东。
梁晓才忘了睡前因为握腕的事他俩都有些沉默,下意识接话说:“没, 好多了。你拿的药酒很管用。”
霍严东说:“起床前再揉一次, 过个三四天应当能好。”
梁晓才心说这我知道, 但是刚刚做的梦让他有点儿不太好。他又重新躺下了, 问道:“还在想换兵学习的事?”
霍严东过了一会儿才“嗯”一声, 然后说:“大统领跟我说他都想让全军饿个两日了,到时候大家没力气,看不出个精神样来,就都不用去。”
梁晓才想到杨赫说这种话时可能露出的表情,有些想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然我这话用在这不太合适,但饿两天底子也还在那儿呢,人又不傻。而且谁能保证这事不会泄露出去?”
霍严东说:“难就难在这。要说想让大伙看起来没精神也不难,可万一被对方抓住了把柄,必定全军受罚。”
虎头军三千士兵,保不准就有把不住门的。而且有的时候有些人,可能他根本就是无意的,说白了就是心思单纯,不懂得提防。
“也没什么难不难的。不如你跟我详细说说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夜里回来时你说过他们是想以换兵学习为由,把虎头军的精兵调走,再把不好的兵送到虎头军,那他们是想就这样彻底换过来,还是等上头过来查完之后再换回去?”
“你会把到嘴的肉吐出去?现在铁臂军的大统领就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他不想在上峰前丢了脸面,同时还要踩我们一脚。”
“那要不这样。”梁晓才干脆坐起来,叽叽咕咕跟霍严东说了些什么,最后说:“这样一来被挑去的人什么也不知道,你和大统领也不用担责任,最后人应该还能回来。”
“可这太危险。”
“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事只要你不想拔毛,那肯定怎么做都是危险。”梁晓才说,“再说你还有别的什么更好的办法么?”
霍严东还真没有,但他就是不想那么做。或者说,他不想让梁晓才那么做。
“我去。”霍严东说。
“你去个屁!”梁晓才瞪,“你一走那么多天,当旁人都是瞎的么?再说不光虎头军的人要走,他们的人也要来。你能保证他们的队伍里就没个眼线?”
霍严东说:“反正你不许去!”
然而梁晓才素来都是实践派的,他不喜欢光说不练。于是没过几天,他就跟李顺莲还有关彩衣说他要去趟舅舅家,原因是家里来信了,母亲病情恶化,要回去看看。
李顺莲看不到信长什么样,她当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关彩衣却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算真的舅舅家可能会来信她儿子也不会去,所以她不同意。
“你不跟娘把话说清楚,娘就不让你去!你到底要去哪?”关彩衣红着眼眶,趁着李顺莲不在的时候拉着梁晓才非要跟他问个明白才行。
“哎哟娘,我都说了就是借着机会出去转一转。您真不用担心。我是出去长见识的。咱们得赚钱啊,那我得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我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了,您怎么还拦着我呢?古语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万个人啊娘。”
“那你跟严儿去他的兵营,看个三四回不就有万个人了么?”
“哎您算账还挺快。不过那不一样。”梁晓才发现自己也是缺了大德了,这完全就是欺负古代的妇人家懂得少呢,“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娘,这关系到咱们以后的生活。”
“你老实说,是不是严儿让你去的?”关彩衣抓着儿子的手,就是不松。
“不是,真不是。他也不想让我去,没看我跟那位娘一说,他都瞪我了么?是我自己决定去。”梁晓才心说这活让别人干他还真不太放心。
关彩衣也不放心,因为她这才刚安下心,结果她儿子居然说要出去。
然而关彩衣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说得过梁晓才的,更别说最近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关彩衣也发现了,她的儿子真的变了很多。变得更有担当了,也更有胆识了。虽然他说是因为跟霍严东在一起久了才会这样,但是她觉得可能不光因为这个。
可若是别的,她又猜不出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梁晓才有他自己的私心,他也不需要旁人知道。
“娘,待我出门了,您要是有什么事就找我姨娘。”梁晓才对李顺莲说,“我这次回去就不带她了,不然您白日里自个儿在家我也不放心。”
“可是你走娘也不放心呀。”李顺莲看不见,干着急,“严儿呢?他还没回来吗?”
“娘您忘了?严哥他回营去了。他也不能总休息啊,之前在家时间多那是因为上头让他休息,这会儿时间到了他要回去带兵。”梁晓才说,“不过您放心,他两三天就能回来一趟,回来看您。”
“那、那可有人护着你一块儿去?”
“有的。”梁晓才说,“严哥都帮着安排好了。那我走了。”
李顺莲攥着梁晓才的手好半天才撒开:“小音啊,你可一定要当心。娘等着你回来。”
梁晓才“哎”一声,又在关彩衣手上轻轻拍了拍,这才离开。
夜里霍严东回来,没看到梁晓才,只看到了梁晓才给他留下的一封信。信上没多少字,有些字不会写还是用同音字代替,霍严东却一眼明白了梁晓才的意思。只是这并没有让他感到半点愉悦!他把信折起来,转身就去找了叶大鹏。
“大鹏,你嫂嫂可有来找过你?”霍严东张口便问。
“啊,有啊。”叶大鹏说,“今早来的,说是要回趟娘家么,过来问了我一些事情,还拿了点东西。怎么了副统领?”
“没什么。”霍严东表情有点吓人。
叶大鹏有心想再问两句,但看他这样根本不敢吱声。霍严东这时说:“以后不管谁问,你都说你嫂嫂来找你是问你要些菜种子。”
叶大鹏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啊,知道了副统领。”
霍严东便又离去。
两日后,天亮了没多久,从盘海城通往虎头关的官道上来了一群骑兵。这群骑兵过了关卡,直奔虎头军军营。为首的叫蔡文亭,长得油头粉面一小子,快到营地才把甲胄穿上。这东西上了他身松松垮垮,根本没个军人样。
“一会儿你们都给我把眼睛睁大眼儿!仔细地挑听见没有?”他脾气倒是挺大,喊话说,“咱们大统领可是说了,除了这里的大统领和副统领不能挑,剩下的随便哪个都成!务必要给他选出两千个最好的!”
“是!”跟在身后的人一应声,这群骑兵便又往虎头军奔跑。
虎头军的内部这时却是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只要一想到有很大的可能被挑去铁臂军再也回不来了,他们连这兵都不想当了。当兵的图的什么?不就是保家卫国,跟个良主么!
结果他娘的那个铁臂军啥都没有!听说那里不但克扣饷银,吃得不好,而且上头的人根本就不拿下属们当人看!一样是当兵的,凭什么差这么多?!
有人嘀咕说:“早知道就他娘的不干了,打完仗就该回家!”
当时他们都是奔着大统领跟副统领来的,现在要被挑走了,悔得肠子都青了。
张成手里拿着那包辣椒粉:“真他奶奶的想糊那些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一脸!”
张记皱眉:“休得胡闹!闹不好给大统领和副统领惹了麻烦,对得住他们么?”
张成不吱声,旁边其他人也蔫了。事实上他们昨晚都没怎么睡。他们都后悔,早知道就应该连着好几天不睡,让那帮狗娘养的来的时候看到他们一个个都没好脸色,然后调头就走。
然而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营外传来马蹄声,没过多久,他们的大统领就带着二十几个身穿铁臂军甲胄的人过来了。为首的一下马之后看到他们,就跟苍蝇见到了有缝的蛋似的,兴奋里透着些让人恶心的东西。
“杨大统领,这就是全部的虎头军?”蔡文亭问。
“没错,一个不少。”杨赫也没什么好脸色。他能出来接待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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