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 上
四阿哥笑笑,“恪靖不仅参政掌权,在喀尔喀部声望也极高,百姓都称她恭德贤顺,喀尔喀部的贵族背地里叫她‘海蚌公主’。皇阿玛担心她风头过剩,会为人所忌讳,还赐了她“萧娴礼范”的匾额,意在训诫。可谁知恪靖有了御匾,做事更雷厉风行了。皇阿玛表面上唉叹,实则很以恪靖为傲。毕竟有了这位公主,远在外蒙的喀尔喀部就不用皇阿玛时时提防了。”
“这么厉害,”苏伟一脸敬仰地看看坐在皇上右下方的和硕恪靖公主,又偏头看看自家主子,嘟嘟囔囔道,“你看看人家的女儿……”
“四哥,”恪靖公主站起身,端着酒杯走到四阿哥跟前,“若是妹妹没记错,五妹也到年纪出嫁了。”
“是,”四阿哥也站了起来,“嫁许人家还得等皇父定夺。”
恪靖微微笑笑,“妹妹远在千里之外,到时也不能送五妹上轿。此次,特带了些薄礼,也算我做姐姐的给妹妹添妆了。”
“四哥带五妹多谢妹妹与妹夫了,”四阿哥举起酒杯,喀尔喀郡王远远地向四阿哥示意一下,三人仰首共饮。
“好,”康熙爷面色微红,气色很是不错,“朕的宝贝女儿们若都能向恪靖一样,朕,就老怀安慰了。”
康熙爷眼眶泛红,酒杯握在手中,不举不放。苏伟远远看着,心里莫名酸涩。
四爷府
冯嬷嬷紧紧握着袖口,步履匆匆地由正门而入。
“哟,冯嬷嬷,”萧二格背着手走上来,“您这是去哪儿了?”
“回家一趟,”冯嬷嬷僵硬地笑笑,旋又正起神色,“是主子恩准的。”
“是,是,”萧二格弯了弯腰,“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冯嬷嬷请便。”
冯嬷嬷瞥了萧二格一眼,迈着小碎步走了。
唐五从门后窜了进来,凑到萧二格身后,“萧公公,这位嬷嬷胆子可够大的啊。前几日换得是银饰,这几日连大格格步摇上的蓝宝、红宝都敢作假啦!”
“是真没看错人啊,”萧二格呸了一口,“贪财图钱就罢了,连脑袋都不长。”
“嘿,”唐五从袖子中掏出几张单子递给萧二格,“这是银匠铺子让我呈给您的,那老板是个精明人,还骗冯嬷嬷按了手印呢。”
萧二格接过单子,看了两张,吩咐唐五道,“盯着她吧,等贝勒爷回来,咱们算总账!”
八爷府
八阿哥下了马车,缀了满头的汗,还没迈进正院,八福晋就迎了出来,“爷,怎么样?您怎么满头大汗的?”
“别说了,”八阿哥拽拽衣领,“给爷备水,爷要沐浴。”
“是,”八福晋一俯身,回身吩咐奴才们去准备。
两人迈进卧房,八福晋伺候八阿哥换上便袍,又进了一碗银耳雪梨汤,“爷,裕亲王还是不肯见您吗?”
八阿哥放下汤碗,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没那么容易,他既然一早就想撂下这包袱,又怎么会轻易再捡起来呢。”
“可,”八福晋蹙了蹙眉,“皇上本来就指了裕亲王协助您修缮东岳庙,若是这差事完不成,他也脱不了干系啊。爷不如就直接递话给裕亲王,让他自己衡量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无论如何,得先帮您把修缮东岳庙的银子筹措出来,否则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八阿哥坐在床边,凝目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这事儿,裕亲王肯帮就帮,不肯,爷就自己扛。”
“爷!”八福晋惊异地愣在原地。
八阿哥缓缓地垂下头,没再答话。
永和宫
德妃翻着内务府呈上的账册,中宫空缺,太后令三妃协理。
荣妃称病,宜妃与德妃便分管东西六宫,皇上出巡的日子,宫内倒还算安宁。
“娘娘,”清菊端着茶碗迈进内厅,“给佟佳氏小主的东西还送不送?”
德妃缓了口气,凝思片刻道,“不送了,如今不是惠妃掌事,想也不会有人再找她的麻烦。更何况,如今宜妃管着西六宫,咱们去送东西容易招她的眼。”
“是,”清菊微一俯身,将茶碗递给德妃,“娘娘今年是否极泰来了,不用再受延禧宫的闲气,又能掌着东六宫的权柄。咱们五格格也要嫁人了,四爷、十四爷也都安安稳稳的。”
德妃勉强一笑,“这日子让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意思了似的。只不过,这场面话骗得了外人,骗不了自己啊。五格格自小在太后身边,本宫是一手都插不上,如今这夫婿是何人家,本宫连打听打听都不能。老四面上沉稳孝顺,内地里却让人摸不清、看不透。十四一肚子的鬼主意,却始终长不大。”
“娘娘,”清菊半跪在脚榻上,给德妃敲着腿,“您什么时候这么伤春悲秋了,平日里您可不这样。”
德妃弯了弯嘴角,抿了口茶,“可能是兔死狐悲吧,看着惠妃如今的下场,总是不禁想到自己。”德妃微长的指甲在账册上划过,留下一道淡淡的印迹,“是自己的别人抢不走,不是自己的,即便从天上掉下来,你也握不到……”
八月末,北巡大军起程回京
直郡王营帐
大福晋给大阿哥揉着太阳穴,桌上摆着明相的信,“爷,您何必费心,这也算好事一桩啊。广善库亏了那么大一个窟窿,到了咱们手里也不好办,何不就让八阿哥去担着。”
大阿哥叹了口气,“老八根本补不了那个窟窿,他肯定还得向外求助。明相说,他已经三番五次地等裕亲王的门,可都被挡了回来。最近,他又频频出入京城各个权贵的府邸,肯定也是在想办法回笼广善库的借银。不过,广善库的事儿牵连巨大,那帮成了精的文臣都办不了,他一个初出宫门的贝勒能做什么?”
大福晋抿了抿嘴角,“八阿哥倒是挺要强的,他既然担下了这差事肯定也想做下一番事业,只要他不靠向太子,爷也不用太过操心。他实在办不了,自会向皇阿玛言明的,到时说不定这差事还是爷的。”
大阿哥摇了摇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些,我只是心里不安稳。老八接了东岳庙的差事,这般困难,他都没有冲我说一个字。早些年,他在延禧宫长大,卫氏依附着额娘,老八对我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可如今——”
大福晋叹了口气,“这幼虎长大了,肯定要逃脱牢笼的。即便八阿哥不准备再依附王爷,太子那边也不会轻易招笼他,毕竟还有后宫的种种牵扯在。更何况,八阿哥承了差事不到两个月,一切还言之尚早。”
大阿哥缓了口气,点了点头,“还有一人,这几日总在我脑中盘桓。”
“谁?”大福晋微微挑眉。
大阿哥站起身,缓步走到窗边,看着不远的帐顶,慢慢吐出一词“胤禛……”
九月,圣驾回銮
四爷府免不了又是一番折腾。
四阿哥洗漱了一番后,想出门却发现丢了个人,“苏培盛呢?”
“苏公公到前院去了,” 王朝卿狗腿地上前答道。
四阿哥蹙了蹙眉,“算了,凭他去吧。”
二进院东耳房,苏伟正一一翻看着萧二格手里的单据,“咱们这一个坑,没想到还挺有效果。”
“可不是,”萧二格敲着桌沿儿,“我也没想到一个老嬷嬷能有这么大胆子。这人啊,一掉钱眼儿里,脑子顿时不清楚了。”
苏伟抿了抿嘴角,“也算拿她给府里的奴才们提个醒儿。不过,这事儿不能由咱们捅出来,否则太伤福晋的颜面。”
“那要怎么办?”萧二格拄着下巴。
“交给我吧,”苏伟把单据卷了卷塞进袖子里,“你注意点儿丫鬟婆子那边儿,挑几个伶俐忠心的。这一次后,几位小主子身边肯定得大换血了。”
第124章 自作孽
康熙三十九年
四爷府
东花园的假山后,苏伟百无聊赖地晃荡着,入了秋的天气倒是颇为清爽,只不过贝勒府的花园没有果树,苏伟有点儿思念庄子里黄澄澄的李子。
“苏公公,”一身鹅黄色绢裙的诗玥蹦到苏伟身后,吓得苏伟一蹦。“诗玥,”苏伟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逗得诗玥一乐,“你怎么那么不经吓啊,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苏伟傻笑着挠挠头,将手里的包袱递给诗玥,“这是我在关外给你带回来的,都是上好的兔皮,你拿去做件夹袄过冬穿。”
“真的?”诗玥一把接过包袱,打开来看,“这皮色真好,我自己用不了这么多,回头给你做件马甲穿。”
“我就不用了,我衣服够穿,”苏伟慌忙地摆摆手,“我这还有件事想麻烦你呢。”
诗玥闻言扁了扁嘴,瞥了眼苏伟,闲闲地道“我就说嘛,突然送我东西……说吧,什么事儿?”
永和宫
四阿哥携福晋入宫请安,正殿内换了全新的镂花云雀红木桌椅,半人高的豆青刻月季纹花瓶,堂上摆着红檀底儿的八角纹金炉,熏得一室淡雅清香。
四阿哥与福晋见完礼后就坐,福晋看着冉冉清气的纹金炉道,“额娘这是焚得什么香啊闻起来这般清淡爽气。”
德妃笑笑,“是内务府新调制的乌沉香,说是兑了几种花汁进去,额娘试着好,就一直用着。既能安神,又淡雅纯净。你要是喜欢,等会儿给你多带些回去。”
“那就多谢额娘了,”福晋也没推却,微微颔首道。
四阿哥看了看福晋,弯弯嘴角道,“儿子才一阵子没来给额娘请安,额娘眼里就只有福晋了。”
德妃被四阿哥逗得一乐,特意正了正神色道,“你们男孩子家的整天忙忙碌碌,就福晋时时来陪伴额娘,额娘自然多看重福晋。你这一走几个月,好不容易回了府,平时也得多陪陪福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