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别闹
榜眼见是七皇子,自然不敢多言,被男冷冽的眼神看得一哆嗦,慌忙低头退到一边。
虞锦棠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半拖半抱将人塞进了自己的马车中。
“唔?殿下?”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宋箫迷迷糊糊地抬头,看到一张俊美至极的脸。
因王子皇孙不可直视,宋箫也只匆匆看了几眼,如今离得近才算真正看清七皇子的长相。
剑眉星目削薄唇,除了有些黑,这张脸当真无可挑剔。隔着朦胧的醉眼,越发好看。
“嘿嘿,我怎么看到七皇子了?”宋箫酒劲上来,已然分不清梦境现实,忽然伸手,摸了摸虞锦棠的脸,“摸着没感觉,唔……是做梦呢……呼呼 ……”
嘟嘟囔囔地说着,宋箫在虞锦棠的胸前蹭了蹭脸,就这么睡了过去。
虞锦棠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慢慢伸手,点了点泛着粉色的鼻子。这般没有防备,当真是个孩子。
醉酒的小状元,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白皙的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纤长的睫毛垂下来,形成一小片阴影,粉色的唇薄厚之中,泛着润泽的水光。
虞锦棠看着看着,莫名觉得有些燥热。方才在鹿鸣宴上,递海棠花的时候,他便有些意动,这会儿美人在怀,更是心痒难耐。
在这一天之前,若有人告诉七皇子,你会对人一见钟情,他定然以为是个笑话,可此时此刻,虞锦棠忽然慢了,话本上说的怦然心动,是什么感觉。那样的喜爱,超越了性别、身份……只一眼,便认定,是他想要得到的人,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的人。
带着薄茧的温暖手掌,轻轻抚上白皙的俊颜,微微发热肌肤,染得虞锦棠也跟着热了起来。男只手,不受控制地往下滑,沿着白皙的脖颈,滑到线条优美的锁骨,而后,钻进了状元袍里。
温暖的胸膛触感极佳,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虞锦棠似被烫到一般想要抽回手,手却像被粘住了一样,怎么也不愿离开,反而越探越深,摸到了胸前一粒小小的凸起。
“唔……”熟睡中的宋箫轻哼了一声,甜腻腻的,激得虞锦棠下腹一紧。
该死的!虞锦棠暗骂一身,自己身下竟然有了反应,这真是。
“嗯?”宋箫被摸得不舒服,颤抖着睫毛试图睁开眼。
虞锦棠吓了一跳,赶紧把手缩回来,给他理好衣襟。
宋箫对这天后来的事一无所知,在客栈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宋知府家公子中了状元,州县的人很快就都知道了,纷纷上门道贺。宋家爷爷以前做过高官,现在致仕了,京中现在没有房产,便做主在京中给宋箫置办一套宅子。
二甲进士还要参加庶吉士的选拔,一甲三位可以直接进翰林院。翰林院的日子,就是每日记录帝王言行,编纂史书,修整前朝史书。这对于宋箫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祖辈都是做官的,宋家的家底还算不错,在京中给他置了宅子,又买了丫鬟小厮,日子倒是安定下来。
只是有一事让他颇为烦恼,就是刃位七皇子殿下,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总是邀他喝酒。
宋箫看着手中的请帖,很是犹豫,这已经是七皇子第三次叫人来请他了。第一次是七皇下与几个武官喝酒,说是大家想看看新科状元,恰好天皇上来翰林院,他顺手就给推了;第二次是七皇子生辰,邀他去府中玩耍,他推说身体不适,只送去了一份礼,人却没去;这次,七皇子根本没说是要做什么,只让他到醉仙楼喝杯酒……
现在几个皇子关系紧张,宋萧一个刚刚进了翰林院的小官,并不想跟任何一个皇子有所牵扯。但事不过三,七皇子是皇后嫡子,且战功赫赫,迟早是要封亲王的,人家纡尊降贵邀请他一个小翰林,再不去就彻底把人得罪了。
多谢殿下相邀、烦请转告殿下、下仃定按时前去。”宋箫深吸一口气,笑着对送帖的小厮道。
一下午的时间都在坐立难安中度过。宋箫想很多,七皇子接近他究竟有何目的、虽说自己是炙手可热的新科状元,但如他位卑言轻、于夺嫡来说并无益处;至于宋家、现在他父亲只是个五品知府,祖父也致仕了,朝中再无他人,有什么可图的呢?
想不明白的宋箫甩甩脑袋、提笔继续写书,挨到下衙,回家换了身衣裳,这才硬着头皮去了醉仙楼。
醉仙楼大堂里人声鼎沸很是热闹,小二领着他上了二楼雅间,门前站了两个侍卫,神情肃穆,推门进去。原本料想中的热闹场景并未出现,屋中出了站着布菜的小厮,就只有虞锦棠一人,坐在上位端着杯酒,缓缓饮啜。
宋箫心中咯噔一声,这阵仗,看来是只请了他一人,倒让他更加迷惑了。
“君竹来了,”虞锦棠原本绷着的脸,看到宋箫,竟忽而露出一抹笑来,仿佛宋箫是滴在静湖中的水滴,在七皇子的脸上,开了圈圈涟漪,“过来坐。
“参见七皇子殿下。”宋箫躬身行礼,却被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牢牢托住。
“今日就你我二人,不必拘礼。”虞锦棠摸着人了,就不舍得撒手,顺势将人拉到身边的位置上坐下,笑着给他倒了杯酒。
宋箫吞了吞口水,这架势怎么么懆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
虞锦棠见宋箫脸色不好,这才意识到自己孟浪了,干咳一声,拉开些距离:“今日请你是有件事想求你。”
宋箫跟虞棠碰了杯:“殿下太客气了,有什么吩咐,下官定然竭尽所能。”
虞锦棠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几个题目“过几天是父皇的寿辰,安排了个节目,让皇子们即兴对诗,对上的能跟父皇讨赏,我自小读书不好,只会打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句来,便想到君竹的文采……”
原来是替皇子捉刀,这倒不是难事。这种事,也难怪没有请旁人,宋箫不疑有他,接过男张纸来细瞧。
他没问虞锦棠怎么知道有这个节目,也没问这题目是怎么得来的,只是暗自心惊七皇子的势力。京中的几位皇子,在家中的时候也听祖父常说起。祖父以前做过皇子们的讲师,对几个皇子颇为了解,照他目前所知的状况,其他几个皇子,可远不如这位看似京中没什么势力的七皇子有手段。
写几首命题诗,着实难不倒宋箫,他提笔一挥,很快就写好了几篇,且还附赠了好几个变旬,以及题目衍生出来的诗旬,有备无患。
虞锦棠对他这般细心有些惊讶,心中的喜爱不由得更加,将作弊的小抄收起来,便跟宋箫喝起酒来。
喝了一会儿,宋箫渐渐放得开了,跟虞锦棠聊起来。两人从北漠的风光,聊到匈奴的风俗,再到边城的美酒,江南的小吃,发现两人对很多东西的见解颇为相似,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从天开始,虞锦棠就隔三差五地找宋箫喝酒,从不谈正事,只说些趣事,宋箫对这个皇子殿下渐渐放下戒备,两人成了好友。
转眼到了秋天,天高云淡,西山猎场的雄鹿已经长得膘肥体壮。庆元帝一拍脑袋,是秋猎的时候了。
军队护驾,皇子随行,一年一度的秋猎在西山猎场展开。宋箫作为记载帝王言论的翰林院修纂,需要跟随帝王出猎。
殿试前三名,状元封为翰林院修纂,记录帝王起居、言论,其余两人为翰林院编修,负责修整前朝史书。
翰林院中的修纂不止宋箫一个,上官在一群老翰林中瞧来瞧去,还是年轻的宋箫最养眼,给伴驾西山,这些老骨头估计经不住折腾。于是,宋箫也在随行的行列。
西山猎场风景宜人,大臣们住在公共帐篷里,宋箫也得以认识一些朝中的官员。在众人出去打猎的时候,作为文官,他就静静地站在高台上,陪着帝王看风景。
庆元帝年纪大了,象征性地猎了只鹿来,就坐在高台上看众人狩猎。
“君竹啊,听你的上官说,你在翰林院做得很不错,起居注都交给你写了。”庆元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余光瞥见了站在末尾的小状元,那稚嫩英俊的脸跟周围的老大臣很是不同,看起来就像个孩子,让人忍不住想逗弄两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