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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宋卖火锅

作者:孟冬十五 时间:2020-11-15 19:20:45 标签:种田文 穿越时空 美食 布衣生活

  隔间底下用黄土垫高,铺上鹅卵石,四面刷上防虫防水的桐油,侧面挖出一道排水的暗渠。
  最先进的是出水口,司南锯了一截粗竹筒,钻上细孔,做成了一个简易花洒。
  水箱放在墙头,用一根细长的竹子通下来,竹节和花洒连接处安着一个三通式的小开关,顺时针一拧水就流出来,逆时针一拧就关上了。
  所谓的“水箱”其实是个装水的大木盆,里面灌上水,盆口蒙一层黑布,在太阳底下晒上小半天,整盆水都温嘟嘟的。
  木盆极大,一家人洗都够了。
  小时候,司南第一年被送回乡下,不肯在大盆里洗澡,哭着喊着要太阳能热水器,爷爷就用这种法子给他搭了一个。
  当时,他嫌弃得嚎啕大哭,怎么也想不到,十几年后,他会用同样的法子照顾一群令人心疼的小孩子。
  眼前这群小家伙比他那会儿懂事多了,一双双晶亮的眼睛近乎崇拜地看着浴室里的一切。
  司南示范了好几次,他们都不敢去碰开关。
  不是没学会,而是不敢,似乎生怕把这么好的东西碰坏了。
  最后,还是司南强行打开花洒,任由水流着,孩子们才急急忙忙脱掉衣裳,站到水流下。
  温热的水触到瘦削的肩膀,溅起一粒粒水珠,孩子们连忙伸出小手去接,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舍不得浪费一点。
  司南鼻子一阵阵发酸,轻轻地关上小竹门,把这片小小的空间留给他们。
  槐树在外面等着。
  他总是把自己当成大人,事事让着弟弟们。
  孩子们在浴室里低声说着话,小心翼翼地兴奋着,槐树却是一脸严肃。
  “我们不能留下。”他捏着拳头,艰难地开口。
  司南挑眉,“琢磨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一句?”
  “师父,我知道您为什么突然收留我们,可是……不成,不能连累您。”槐树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花鬼不是善茬,他比白爷狠得多。”
  司南听了这话,心内只觉熨帖。
  他知道,槐树一定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而这个选择,是为他着想。
  留下或者回到无忧洞,对这些孩子来说几乎是天堂与地狱的差距,槐树最后选择了“地狱”。
  他连“住两天”都不想。
  连一星半点的侥幸心理都没抱。
  只是因为不想连累他。
  “您教我们习武,给我们跑腿的机会,让我们做活换吃的,已经够了,足够了。”
  “我们本就是被上天抛弃的人,您已经违背天条下凡来帮我们了,我们不能再奢求更多了……”
  槐树一句接一句地说着,与其说在劝慰司南,不如说在说服自己。
  “什么乱七八糟的。”司南哭笑不得,“没有人是活该要吃苦的,也没有人注定吃一辈子苦。你以为我那天为什么叫你去跑腿?街上那么多乞儿闲汉,我怎么不叫别人?”
  槐树一怔。
  这话司南从来没跟他说过。
  他以为,他那天就是随便叫的……
  “当然不是。你哥我不是人傻钱多的二世祖,没那个闲心帮一个扶不起来的赖皮,更不会同情早就长歪的小贼。”
  槐树懂了。
  他知道了,是因为他一直以来的坚持,是这几个乞儿的“干净”,让他们入了司南的眼。
  司南正了正神色,说:“槐树,我之所以帮你们,是因为你们值得,值得被尊重,值得过上更好的生活,值得成为一个有想法、有盼头、有前途的人,一个将来可以怀着这份心去帮助别人的人。”
  槐树表情怔怔的,只有那道灼灼的目光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司南话音一转:“还是说,你想浑浑噩噩过完这十几二十年,不知道哪天就会冻死、病死在桥洞,或者成为混混头子,打架抢地盘而死,被官兵抓到牢城营,充军流放死在半路?”
  “不,我不想,我不想那样……”槐树连连摇头。
  “不想怎样?”司南追问。
  “不想浑浑噩噩,不想变成恶人,不想到了地下没脸见我爹!”槐树大声说道。
  说着说着,就哭了。
  孩子们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战战兢兢地挤在浴室门口,也哭了。
  呜呜咽咽的哭声充满了小小的院落。
  这是司南第一次见他们肆意地哭。
  即使被混混欺负的时候,即使遭人白眼的时候,即使饿着肚子生着病蜷缩在桥洞瑟瑟发抖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这样哭过。
  司南眼圈泛红,“那就不要回无忧洞,留下来,等我安排。”
  “可是,花鬼他……”
  “他算个什么东西?”司南嗤笑,“一箭就被小玄玄射死了。”
  槐树有点蒙。小玄玄……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人吧?
  “就算不信我,你也该信燕郡王。”司南瞅了眼屋顶,微微一笑,“他会保护我们,会干掉花鬼,无忧洞上百年的经营会在他手上终结。”
  槐树震惊。
  真的是他想的那个人!
  师父叫燕郡王……小玄玄?
  顿时觉得,花鬼什么的,都不叫事了。
  槐树被说服了,迷迷糊糊进了浴室。
  同时,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不知哪天,这点不一样就会让他完成蜕变,一鸣惊人。
  这天早上,孩子们干活特别积极,比以往更认真、更努力。同时又非常小心,生怕把干干净净的新衣裳蹭脏。
  如果不是司南一个个按着换上,他们都舍不得穿。
  小家伙们扫院子、劈柴、练拳,司南在灶台上忙碌,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出摊了,需得把锅底熬好,还得把蔬菜、肉块切出来。
  趁着熬汤的工夫,司南开了一坛好酒,切了两斤酱肉,趁孩子们不注意扔上屋顶。
  看似没人的屋脊,突然伸出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把酒肉接住。接完之后顿了一下,似乎刚刚反应过来。
  啥时候暴露的?
  这要让兄弟们知道了,脸往哪儿放?
  司南爽朗一笑,“阁下辛苦了,柜子里有酒有肉,随时取用。”
  那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憋屈地比了个手势,表示知道了。
  司南这下看清了,对方穿的不是皇城司的服制,更像某种仿制的军服,只有禁军的袖口才那般剪裁。
  是郡王府的人。
  是西北军旧部。
  是小玄玄派过来保护他的。
  司南嘴角扬得高高的。
  他就是知道。
  “师父哥,你在和黄鼠狼说话吗?”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司南一回头,看到一个梳着丸子头、歪着小脑袋的小豆丁,是被他养胖后的小崽。
  小家伙生得真好,养了半个月脸蛋就鼓起来了,圆圆的眼睛骨碌碌一转,满是灵气。如今换上新衣服,往大街上一放,谁能想到曾经是个没人要的小乞儿?
  司南甚至怀疑,小家伙指不定是从哪个读书人家拐出来的。
  “有两个黄鼠狼。”小崽指了指墙角的小木箱。
  那是两只小鼬的新家。
  四四方方的小箱子,箱底铺着干木屑,旁边堆着柴禾,侧面有个椭圆形的洞。
  是司南昨天晚上搭床的时候“顺便”做的——他坚持认为是“顺便”,打死也不肯承认愿意收留那只“偷蛋贼”。美其名曰,看在它老婆的面子上让它借助两天,生完崽就赶走。
  没承想,一大早起来就看到门口放了三只“住宿费”,看到司南出来,小黑鼬还吱吱叫着提醒他。
  司南非常有涵养地保持微笑,转头就把死老鼠铲到茅坑里了。
  别说,自从有了这对小东西,草棚里一只老鼠都没有了,司南再也不用为食品安全问题发愁。
  “不是黄鼠狼,是白鼬。”他拉着小崽的手,和他一起蹲在箱子旁,“你看,一黑一白,毛绒绒的,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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