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联姻
秘书长就是个替皇室办事的工具人,欧阳氏荒唐暴政,他这个执行人的名声也因此毁得差不多了,所以眼下并不介意生出什么暧昧八卦。
演奏厅需要保持安静,盛霁松说这话时,压低了声音,他为了让江徵听见,刻意往他那侧倾了一下,距离拉得太近,江徵的大脑有一瞬间宕机,直到四周响起如潮的掌声,他才回过神来,这时,盛霁松已经把注意力放在登场的钢琴家身上了,江徵也跟着坐直了身体,把注意力放到舞台上。
音乐厅汇集了许多达官显贵,只有舞台中心的沈乐是主角。
他在一片掌声中走上台,站在钢琴边,优雅地向四周的观众鞠了一躬,而后落座于定制的钢琴前,手指按下第一颗琴键时,音乐厅的观众席归于安静,世界仿佛只剩下空灵的音乐。
江徵在十处时接触过艺术类的课程,对钢琴并非一无所知,但他现在没空去鉴赏这首优美的开场曲,他的视线,忙于梭巡观众席前排。
因为位置的差异,他只能看到前排人的侧脸。
看个侧脸也够他把信息对号入座了,坐在他正中间前两排的是昼南刚退休的军工设计师,与他共同入座的则是一位年轻的女士,只凭年龄就可以推断那不是他的妻子,设计师在专心聆听音乐,那位女士显然欣赏不来这种高雅艺术,时不时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似乎想聊天,但男的并不理她,还用手势示意她安静。
女人侧过脸时,江徵看清了她的侧脸,女人年龄在25岁左右,妆容精致之余太过张扬,唇色浓烈,佩戴的耳饰应该是某高奢品牌的新款,风格夸张,和在场其他女士格格不入。
江徵猜测,对方应该是设计师在外找的情妇,且这个情妇的修养并不高,否则身上佩戴的就不该是高奢品的畅销款,而应该选能保值甚至升值的经典款。
在这个四处是熟人的场合里明目张胆地带着妻子以外的女人作伴,可见设计师家庭出了问题,要么和妻子彻底闹掰,要么两人各玩各的,在场大部分人还心照不宣。
放眼望去,带着年轻Omega作伴的中年男人不在少数,或许这就是他们这一群体的潜规则。
江徵看了一眼身旁专注享受音乐的盛霁松,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这只帅气高大的A到了中年会不会也和设计师之流一样变成花心油腻A?
很快他就把这个念头按住了。
就算他乱搞,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徵想,我又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
第23章 【回忆线】“你越矩了,江徵。”
胡思乱想不知多久,全场再次爆发掌声,江徵回过神来往舞台看去,沈乐已经从钢琴前起身,对着观众再次鞠躬。
两个小时的音乐会顺利结束。
江徵虽然没听进去几首,出于尊重,也拍手加入到掌声中。
沈乐的钢琴曲征服了这群挑剔的观众,掌声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渐渐停歇。
就在江徵以为钢琴家要退场以正式结束演奏会时,观众席上突然有一道肥硕的身影站了起来,虽然西装革履,却总给人以野猪的既视感。
“野猪”手捧玫瑰,不顾工作人员阻拦,大步跨上舞台,在众人的注视下搂住沈乐的腰,继而转头亲住了沈乐的脸颊。
“!!!”
江徵下意识抓住盛霁松的胳膊:“是赵百路!”
那头“野猪”正是赵百路。
江徵无暇去想为什么失踪案告破对赵百路毫无影响,他下意识替钢琴家担心,沈乐也许还不知道,现在当众亲他抱他的男人背地里祸害了上万个Omega,而沈乐,很可能就是下一个!
“赵百路是沈乐的未婚夫。”盛霁松告诉他:“皇室下令联的姻。”
“什么...”
江徵再次看向沈乐,钢琴家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隐忍的抗拒,他虽然没有开口拒绝和躲闪,但身体外倾和脸部微皱的眉头已经暴露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恶心,恐惧,却无力抵抗。
“臭野猪想拱白天鹅吗?”
“.......”
“野猪”始终搂着钢琴家,亲完了把花塞到钢琴家手里,而后像在酒局上招呼兄弟一样对着观众席上的达官显贵热情道:“我和沈乐的订婚宴定在月底,大家记得赏脸来啊!请帖都送到各位府上了!我定的可是昼南最高级的皇家酒店!”
观众席回应他的寥寥无几。
“典型的暴发户嘴脸,跟他交友是掉价的行为。”盛霁松指了指后排角落的位置,与江徵说:“即使是官衔小的文官,也不愿意和这种人结交。”
江徵顺着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角落里那几位确实没拿正眼看赵百路,其中一位端庄的女士甚至戴上了墨镜,似乎也在嫌舞台上这一幕辣眼睛。
赵百路浑然不知自己有多讨嫌,他想搂着沈乐走下舞台,沈乐顾着对听众的尊重,没有当场甩脸,居然就被这头“野猪”拐下去了。
江徵掏出那两张票:“VIP是可以去后台找演奏者拿签名和合影的,我现在就去!”
盛霁松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有反对,而是跟着他一起离开座位,在所有人都选择视若无睹离场时,他们两人逆行在人流中,往后台走去。
演奏会后台的工作人员看他们手持贵宾票,没有阻拦,而是委婉地表示可否稍等,里面还有贵客。
盛霁松不得不拿出自己的身份压一压:“还有比我更重要的客人吗?”
工作人员这才看清来人之一是秘书长,连忙道歉,又实在为难:“是赵先生说不能让人进去的。”
话音刚落,里头忽然传来杯子砸碎的声音,
江徵懒得再费口舌,直接闯了进去,在休息室虚掩的门前又堪堪驻足,先敲了敲门:“沈老师,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里头又是一阵细碎的动静,继而门才从里面打开,给他开门的是赵百路,江徵猝不及防和这头“野猪”打了个照面,险些犯起恶心。
赵百路怒气冲冲地开门,原以为是哪个侍应生不懂规矩,正准备开骂,没料到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姿色明艳的Omega,瞬间就起了调戏的心思,但还未付诸行动,就被Omega身后站着的男人瞪怂了——他再嚣张,也不敢在盛霁松面前嚣张。
江徵无视赵百路,他走进休息室,沈乐背对着门坐在沙发上,玫瑰被扔在他脚下。
“沈先生?”
江徵小心开口。
沈乐不想回头,声音冷漠沙哑:“什么事?”
“我是这场演奏会的听众。”江徵拿出两张门票打算自证身份。
沈乐听到他说自己是听众后,就低头抹了抹脸,转身面向江徵时,脸上已经调整到了最好的状态。
他挤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抱歉,我刚刚失礼了,你想要签名还是合影?”
江徵看到沈乐嘴角破了一层皮,这是刚刚被弄出来的外伤,不像眼泪那样可以人为掩饰过去。
沈乐尊重自己的听众,不想丢了体面,江徵也不敢多问,他拿出备好的纸和笔,就当自己真是来要签名和合影的。
合影时,盛霁松主动拿手机给他们当了一回摄影师,赵百路在一旁看着,不敢说什么。
这毕竟只是给贵宾听众短小的互动机会,江徵没法在短时间内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沈乐。
事实上他说了也没用,赵百路不会因为失踪案倒台,沈乐也不会因为自己今晚的一句提醒就能离开赵百路。
艺术家都是敏感细腻的,沈乐肯定知道赵百路的为人,他只是被皇室的一道指令压着,逃不掉,躲不开。
离开前,赵百路还满脸堆笑地邀请盛霁松来赴他的订婚宴,盛霁松口头上答应了。
坐在回程的车上时,江徵捏着签名焦灼不已:“沈乐要是真跟赵百路订婚,我都能预见他后半生的悲惨命运了,被折磨着活着,还是在某一天被赵百路当做商品拿去‘进货’再卖掉?”
盛霁松没有多余的情感,他总是冷静的:“沈赵两家是皇室赐婚,沈乐的困局,没人能解。”
“赵百路因罪伏法,沈乐的困局就能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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