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联姻
“盛霁松,你私连夜北特情处的事,王储已经知道了,虽然证据充分,但他还是愿意听听你的解释。”
盛霁松脸上未见一丝坏事败露的惊讶与恐慌,而是坦然地:“我明白,走吧。”
“慢着!!”
顾韫跑下楼,穿着睡衣挡在张计和盛霁松中间,他的突然出现引起其他卫兵警觉,有人已经举起了枪,盛霁松的视线扫过那两个举枪的,枪口立刻自觉朝下,不敢对着顾韫后背。
顾韫完全没察觉到这一变化,他抓着盛霁松的胳膊:“你别跟他走,会回不来的。”
叛国罪可不是闹着玩的,能赐一个利落不折磨人的死刑都算是皇室给予的恩惠了。
张计:“看来顾先生是知道他通敌?”
顾韫转身反问:“你凭什么给他定这个罪?”
张计:“因为有人匿名向皇室提交了盛先生这三年和夜北特情处的所有往来记录,包括录音,视频,文件,这些内容,确实能让盛先生‘回不来’。”
顾韫心中动荡,这些证据他再熟悉不过,因为所有文件录音都是他让陆执墨收集来并且亲自看过一遍,那里面随便一个录音都可以要盛霁松的命,顺便让盛家倾家荡产,名声扫地!
他那时告诉陆执墨,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证据匿名“赠送”给王室,但这个时机,他一直犹豫不决,迟迟未定,怎么今天这件事忽然就爆发了?陆执墨背着他做了什么?!
张计已经预见到盛家这栋高楼即将倾塌,阴阳怪气地嘲讽道:“昼南上下,确实只有盛先生最有叛国的动机,三年前和间谍厮混,身份暴露后还试图为那个江徵求情,三年后又和夜北顾氏联姻,他和敌盟的联系,可谓千丝万缕,做出出卖战时情报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顾韫回头看向盛霁松,原来他是替自己求过情的吗?
“跟我走一趟吧,盛先生。”张计把枪上了膛。
盛霁松下意识捂住顾韫的耳朵:“别在我妻子面前开枪,我也没想过反抗。”
“盛霁松,你不能跟他们走,不能。”顾韫他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拦着他的去路:“我不准你去。”
盛霁松抚上他的脸颊,与身后的齐伯道:“我不在,顾韫就是这个家的主人,照顾好他。”
齐伯应是,盛霁松掰开顾韫的手,由着卫兵搜身排除可疑武器,而后就要被带走。
顾韫追上去,忽然喊了一声:“拦住他们!”
十几个躲在暗处的保镖蹿了出来,直接把带枪的卫兵围了起来。看这架势,两拨人是要在花园打起来。
张计不慌不忙地上前道:“各位应该是受雇于盛家,拿钱办事我可以理解,但你们最好识相点,盛霁松犯的是背叛联盟的大罪,这个罪是要牵连整个盛家的!跟他沾亲带故的都讨不到好。但如果你们现在让道,也算及时与盛家脱离干系,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
为首的保镖也就犹豫了两秒,就将盛家配的枪还了回去,向管家讨要解聘合同。有他起头,其余数位也有样学样,屋里几个家仆见此情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商量着去留。
这种树倒猢狲散的前兆压得顾韫喘不过气来,他看向盛霁松,视线相对,这人居然还朝他宽慰地笑了笑,似乎接受了盛家突如其来无比悲惨的命运。
他平静地说:“三年前,为了江徵传送第一份情报时,我就预料到今天了。”
无论他现在是否变心,他确实是为了自己才背叛了昼南。江徵意识到自己这回真的把事情做绝了,而且很可能无法收场。
他看了一眼齐伯手里的枪,右手虚握了一下拳头。
似乎预料到他要做什么,盛霁松及时把他的右手按住了:“我不值得你冒这种险。”
“...那你不要跟他们走。”近乎有点求着他的意思了。
盛霁松说:“小韫,你不是喜欢看我摔跟头吗?我这回一定摔得很惨,你要不要给我做个捧场的观众?”
死到临头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休想我为你难过,你要是死了,我一定拍手叫好!”江徵试图让他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盛霁松伤感地笑了笑,小徵从前是嘴硬心软,但今天这句话,应该是内心的真实想法。他麻木地承受,垂眸发现江徵没穿鞋,就拦腰将人抱起,放到客厅的沙发上,把软乎的拖鞋给他穿上,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江徵整个人都处在混沌状态,他的目的达到了,他想让盛霁松死,现在这人只要进了皇宫,就有九成概率回不来。
或者说三年前,顾家用自己的命去骗盛霁松时,就已经在把他推向死亡了。
如果他真的死了...
他才设想了个开头,心脏就突突地疼了起来,整个人都陷进无目的的慌乱中,竟是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没起。
齐伯走进屋,告诉他:“盛先生跟他们走了。”
顾韫如梦初醒,他跑到门口,花园里果然没了人影。
“背叛联盟是大罪,盛先生糊涂啊!盛家完了!”管家长吁短叹,老态毕显。
几个家仆眼看盛家要倒,成群结队地提解聘,齐伯是盛家的老人,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但也替这些想走的人盖了解聘的章。
人一点点散去,等江徵在风中回过神来,客厅里只余一个年老的管家,满屋凄凉。
他要盛家门庭败落,眼看着是成功了。
第71章 没人够资格拦你
两条街之外的陆执墨第一时间获知了盛家的情况,猝不及防的变动让他也有些措手不及,比起其他谋划部署,他更担心顾韫的安危。
刚配好枪准备亲自去盛家接人,就见顾韫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
“小韫!”陆执墨小跑过去迎:“你没事吧?!”
顾韫抓着他的胳膊,急切地质问:“是你把那些证据交上去的?!”
陆执墨见他毫发无损,终于安心,同时又有些苦涩:“你这么在意盛霁松的死活?”
“你回答我的问题!证据是不是你交的?!”
“是。”陆执墨直言:“你让我收集那些资料不就是想看皇室和盛家狗咬狗吗?”
“可我明明让你找个合适的时机!”
“...小韫啊,你是不是舍不得了?我早料到你会心软,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下得去手把人往火坑推?”
陆执墨这句话基于这三年的相处,如果往前追溯十几年,他不会这么看顾韫,毕竟他十岁那年就意识到顾韫是个被宠到有些自私的人,损人利己于他而言是常规操作,但就近这三年的相处,却让陆执墨彻底改观,他愿意相信,从前的偏见是误会一场,顾韫骨子里就是善良的,哪怕这股善良是后天形成的。
“握着一把刀又不能捅过去真是难受。”他说:“我实话告诉你,这些资料,一个月前我就让人匿名投递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今天才爆发出来。”
“你...”
“你别这样看我,是夜氏下的命令,南北必有一战,昼南内乱可以给夜北带来多大的可乘之机你应该也清楚,我这么做,不单单是为了私情,虽然我确实看不上姓盛的。”
陆执墨扶着顾韫瘦弱的肩膀:“你也是夜北人,你应该把联盟大义放在个人私情前,明白吗?”
“.......”
江徵简直受够了“联盟大义”四个字,真论起来,昼南夜北都不算他的母国,他6岁被昼南的人贩卖到夜北,在特情处一待就是十年,然后被外派到昼南十处,从始至终,他都被一道又一道“上级指令”摆布着,不配具有任何自主意识,在特情处受的教条是“夜北至上”,在十处受的教条是“昼南至上”,两者立场根本对立,但都强调“联盟大义”,可他脚下本该连着家园母国的根是断裂的。
所以去他妈的联盟大义!!江徵从来没有把这两个联盟视为家园,凭什么要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牺牲,死过一次还不够吗?一条贱命被利用了三年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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