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总是一本正经》
沈就忍下心底的酸涩,刚想出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地下室没有可藏身的地方,他犹豫了片刻躲进了木盒里。
盒子里的空间很小,沈就几乎是整个人趴扶在时瞻身上,他害怕碰到时瞻的伤口,手脚蜷曲着,模样看上去很是滑稽。
时瞻感觉到有人趴到了他身上,黑暗中,他睁开双眼,黑色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阴冷。
沈就屏息注意着外面的情况,他心里有些后怕,躲进盒子里是无奈之举,如果闫峰等会儿打开盒子,以他上下两辈子都如此废柴且毫无格斗意识的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打赢过一个一米八的壮汉。
闫峰像是喝醉了,嘴上骂骂咧咧地从那个地下一层的门进入地下室,“妈的,要不是为了躲那几个追债的杂碎,我至于天天这么提心吊胆......”他用力地踢了几脚木盒发泄,周围仿佛地震般晃动。沈就吓得紧紧抱住时瞻,这才发现现在明明是夏天,时瞻的身子却冷的出奇,如果不是起伏的胸腔,沈就差点就以为这个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沈就和时瞻紧紧相贴,盒子里空气稀薄混杂着恶臭,他捂着口鼻,几乎快要晕厥,他难以想象时瞻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待了那么多天。
沈就摸到时瞻绵软的左手,眼眶有些干涩,他记得小说里,时瞻还有一条腿被打折了,他沿着时瞻的左臂向下摸索。
这时,一双手环住沈就的腰,将他禁锢住,沈就浑身一激灵,不敢再乱动。
“闫经周......闫经周,老子回来了,你人呢?快来伺候老子,不然老子等会儿打死你!!”脚步声顺着地下室的楼梯渐渐消失在东南方,沈就不敢松懈,又等了一会儿,外面一直没有再出现声音,紧绷的身体才逐渐放松下来。
这盒子里面不像外面有个把手,只能用蛮力推开,沈就怕发出的声音太大会把闫峰吸引回来,费了不少力气才刚好打开一条能够让人通过的缝隙。
身上的温暖骤然消失,时瞻皱着眉头。
下一秒,一双温柔的手环住他的后背将他抱了起来。
真重啊!瘦了这么多还这么重!
沈就体力不支,“咚”的一声,两个人倒在地上。
沈就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东南方向,不过地下室的隔音效果似乎很不错。
沈就想到时瞻身上那些伤口,不敢松手,任由时瞻压在他身上,他把脸埋到对方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
疼吗?
沈就很想问他,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仅仅是这一会儿,沈就已经觉得很累了,仅仅在盒子里待了片刻,他已经难以忍受,两个人的重量直直落在地上,仅仅背部着地,他已经觉得背部火辣辣的痛......
那时瞻呢......
痛吗?
怎么可能不痛呢?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休息了一会儿,沈就扛着时瞻离开了地下室,他没有注意到,时瞻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一秒也没有离开过。
沈就消失了一整天,到了傍晚五点四十分,沈母已经给他发了无数的消息、短信、电话,全部石沉大海。
失踪时间不足24个小时,无法报案,她开始慌张,开始着急,沈父沈母出动了所有的亲戚朋友出去寻找,劳师动众了一整晚,也没有任何消息。
凌晨五点,沈就出现在家门口。
“啪”的一声,沈母气的浑身哆嗦,在众人面前给了沈就一巴掌。她已经不在乎亲朋好友是怎么看待她了,她一夜未眠,面容憔悴,沈父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沈就很少能看到他,但是一般情况下,哪怕是和沈母在争吵时,他也是一副西装笔挺的样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胡子拉碴过。
“你还知道回来?你还回来干什么?你还要这个家吗?你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沈母声嘶力竭,想要继续给沈就一巴掌,被沈父拦住了,她崩溃地倒在沈父怀中掩面痛哭。这么多年,丈夫回馈她的是出轨、争吵,儿子回馈给她的是车祸、离家出走,她心力交瘁,终于在此刻爆发。
沈就站在玄关处,低着头一动不动,他静静听着沈母的哭声,他内心有些诧异,他一直以为原身的父母都是不爱原身的,不会在意一个傀儡儿子失踪与否,可事实又好像不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时瞻了,是钮祜禄时瞻~去吧!属于你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第十六章 沉睡的狮子
阳光很刺眼,时瞻厌恶地转了一个方向。
“拉上窗帘。”
今天刚被派来送早餐的女佣人错愕地看着床上的小少爷。
小少爷以前吩咐她们做事的时候总会加个谢谢,偶尔还会给点小费,一点架子也没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冷漠过。
“时瞻少爷,多晒阳光,对你的恢复好的。”
“拉上!”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好的。”
女佣无奈地垂下头,她拉上窗帘,屋内变的昏暗。
“小少爷,那我就先出去了,你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女佣端着茶壶走到西廊的第二个房间里,还没进门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欢声笑语。
“美娟,你来啦~来的正好,少爷刚刚讲了一个冷笑话,真是太好笑了~”沙发上坐了一个少年和两个佣人。
美娟展开笑颜,“我才刚给时瞻少爷送完早餐。”
“你刚从大少爷那儿出来吗?”坐在少年左侧的女佣人脸上露出一丝同情。
美娟问大家,“你们有没有觉得大少爷变了很多?”
“二少爷还在这里呢!你说什么大少爷的事情!”提到时瞻,左侧的女佣人脸上有一丝厌恶,她左脸有一点淤青,那是前两天她给时瞻送餐时,被扔出来的餐盘给砸中的。
美娟捂着嘴去看沙发上的少年,生怕他生气。
少年轻轻露出一个微笑,看起来和煦又阳光,和刚刚的时瞻给人感觉完全不一样,“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哥刚刚被绑架,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我们都应该关心他,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妈妈,但是也是血浓于血的兄弟,我也很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