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他怎么还不虐我》
哼!”
胡同爽快地离去,霍峤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一动不动。
殷霖初无法看见他眼中的情绪,但那身影在空旷的院落中显得萧条。
殷霖初见他静默站立良久,忽然从竹椅上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好言安慰:“那是你的朋友吗?都是他误会你了,不知道实情,我去找他帮你解释。”
霍峤仍是没有表情,摇摇头:“不用。”
殷霖初抬手放在他的肩头顺了顺:“要的,被人误解多不好受,有机会我一定帮你说清楚,不要不开心了。”
“嗯。”
霍峤下意识点头,顷刻反应过来,“你是在安慰我?”
“这不是明摆着的?”殷霖初态度自然,笑着在他背后拍了拍,“照顾你的情绪,是我应该做的。”
霍峤心情有些复杂,理不出头绪,连个像样的感受都说不出来。
但他觉得,比他的心情更复杂的是眼前这人
第八日,殷霖初一早出门霍峤就注意到他换了身装束。
与平日待在院子里的随性穿着不同,这一身周正许多,神色正经,气度非凡。
霍峤开口问道:“你要出去?”
殷霖初说道:“我要去见一个人,今日没有预约,你不必跟着我。
仅此一日,你把握机会,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话里的意思是,他要独自去见另一个人,不想让他跟着?霍峤迟疑说道:“剑已经还给了我,你就不怕我趁机离开,不回来了?”
“前些天也没用绳子栓着你,你要走早走了。”
殷霖初摆手作别,今天可是他特意留出来的重要日子。
“我能跟你去吗?”
殷霖初疑惑的眼神投过来,霍峤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他听见自己的语气很平静:“以防万一,我答应过保护你。”
殷霖初笑了笑:“好啊。”
白皇寺建于高祖即位之初,寺内供奉多位皇室先祖牌位,本朝历代帝王都要来此祭拜,自然是地位非凡。
寺内建有一座七级浮屠塔,雕花琉璃顶,塔身莲绽朵朵,绘有诸天神佛法相,观之无比奢华。
塔顶放置真佛舍利,相传舍利子由功德所聚,被奉为佛家珍宝。
霍峤跟在殷霖初身后入了寺,他轻车熟路,像是来过很多遍,要去往哪个方向毫不迟疑。
周遭少有人迹,眼见殷霖初就要往更深处走去,一个小沙弥拦住了他们。
小沙弥一身青色僧袍,小脑袋剃了个精光,一张小脸透着灵气,十分机敏:“施主来寺里是烧香还是礼佛呀?”
殷霖初随口问道:“觉能法师可在寺里?可有生人前来拜访?”
“这小僧哪儿知道啊。”
小沙弥双目瞪圆了,仰头看着那个人,被那双眼睛这样盯着让他不由得缩了下脖子。
霍峤看得出来,殷霖初不喜欢小孩子,他的眼中带着隐隐的嫌弃。
他不和小孩子计较,绕开小沙弥继续前进,霍峤心中冒出两个字:果然。
殷霖初有自己的原则,并不是江湖上传闻滥杀无辜的冷血魔头。
“诶,施主别走啊!”小沙弥跟上来,“在寺里歇息,还有素斋供施主享用……”
“我不爱吃素斋。”
殷霖初神秘地低头,凑近小沙弥耳边,轻声说道,“我饮血噬人,更好幼童,皮肉细嫩,骨髓鲜美,寺中可有?”
小沙弥惊恐地看着他,转身跑开了。
“哈哈哈哈!”殷霖初笑出声来,抬手搭在霍峤的肩膀上,眉稍微扬,双眼弯起,好一会儿才停下。
这样也能叫他高兴,吓唬小孩儿的事情竟然做得如此理所当然。
霍峤生出一丝无奈,不自觉嘴角含着笑意。
“到了。”
殷霖初停在一面围墙之下。
霍峤看了看周围,这条小路没有路人经过,三面环树,唯有一面围墙。
就在这里与人约见?避人耳目倒是够隐蔽,但在霍峤看来不够光明正大。
殷霖初忽然跳起来,双手够到墙头,牢牢抓住。
“你在做什么?”
霍峤仰头,殷霖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双腿悬在半空,将自己挂在墙头,正往墙里头看。
殷霖初转头竖起一根手指,嘘了声:“我在看一个人。”
不是约见,是偷窥?霍峤对他要看谁有那么一点好奇,但只有一丁点。
为侠者,怎能偷上墙头暗中窥探他人?他噤声抱着剑鞘转身倚着墙,等殷霖初看够了自然就会下来。
“你听过武林新秀文陌冶的名字吗?”
声音从头顶传来,霍峤仰头看去,殷霖初偏着头俯视他,笑容像是知道些什么,双眸闪烁着狡黠的光。
“文陌冶”这个名字的确有些耳熟,他略一回想,那不就是小师妹口中当街调戏了她的登徒子吗?
可为侠者……不,他得上去看看。
这下有了正当理由,霍峤成功说服了自己。
他不过是认认那张脸罢了,倒也不是要今日就做什么,等日后有机会再在他处遇上了,便可帮合瑄雪耻。
围墙内是一间禅房,禅房外设有一张石桌,东南西北四面各有柱形石凳,此时只有两人面对面坐在石桌边。
两人中一个须眉灰白的老者,头顶无发,陈列十二个戒疤,身着石青僧袍,显然是寺中僧侣。
另一人背对这个方向,只能瞧见白衣胜雪,长发高高竖起,手握佩剑,一副青年侠士装扮。
僧侣是寺内的觉能法师,那另一人便是文陌冶了。
那一老一少像是在商谈什么,声音很小,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