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写小说
那人冷笑道,“北胡细作便是个幌子你不知道?你要是这般有信心能瞒天过海,怎么限制你手底下那些人进城?”
“怕什么?我可不信你连弄张路引户籍证明的手段都没有。”
“你当搞这些不要钱?自从长安出了那本破书之后,我哪里来的闲钱搞这些?”云浮子恼羞成怒,猛喘了一口气又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早就已经离开鸿蒙教了,我做什么事情轮不到你管!”
“我能不管?若是只有你自己便也就罢了,你偏偏要收养这么多孩子!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带着这群孩子去送死!”
“我这是光复祖国!”
“自古以来想复国者何止前朝又何止你我,成功的有几个?这是一条见不到光亮的□□!”
云浮子被他的话气的直哆嗦,最后道,“我不跟你说这些,我怎么做现在都是我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管,滚回你的地界去!”
“我也不想跟你说,疯子。”那人也骂了一句。
“你要去哪?不准进。”
云浮子拦住他不让他再走进来,却被一把推开,“我非要进来,你能奈我何?我与殿下许久未见来见殿下。”
云浮子恼道,“你说这话我还未曾同你算账,你竟然敢隐瞒殿下的事情,你这个逆贼!”
“若不是我从中做说客,你当真以为殿下能苟活至如今?”那人振振有词,句句珠玑道,“我将殿下带走才是救了他,为了不叫你们知晓害他才刻意隐瞒,然而天不怜悯竟然还是叫你知道了!”
“他好不容易才得以重用,你这一遭全完了!”
云浮子嗤笑,“完了才好!堂堂一国太子认贼作父是什么本事,那可是他的杀母仇人!”
“你们不也是当今圣上的杀父仇人?连公主都说不过是一报还一报,你现在又在怨恨什么?”那人突然话题一转,“你自以为现在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你怕是已经忘了公主最后说的那番话,复国与否不是看你的心意,而是看殿下的心意!”
“殿下难道会不愿?”云浮子脱口反问。
“不愿!”那人两字掷地有声,“他的父亲将他教的很好,叫他忠君爱国,他也做得很好。”
云浮子眼睛都争红了,怒吼的声音仿佛能将屋顶的瓦片都掀飞,“他忠的是敌国!是他的仇人!”
“我还是那句话,最先对不起的是我们!对方的反击早便在预料之中不是吗?现在何故这般激动难耐?若非皇帝仁慈,你当你我二人还能站在这里好好说话?”
“而且,萧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这不比前朝的乱象好?”
那人叹气一声道,“云浮子,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改朝换代本就是寻常,我等人能留着一条命已然实属不易……大家都已经放下,你这样终究只会众叛亲离。”
云浮子冷笑了一声,对这劝诫的话不屑一顾。
那人也便放弃,转开话题道,“反正今日你不让我进我也得进!”
周承弋越听这声音越耳熟,压下睡意重新坐起来打算看看到底是谁。
就见对方脚步匆急而来,在他坐起来的下一秒房门便被人掀开——没错,这脆弱的破木门就这么被掀开了,还发出了“吱呀”一声凄厉的喊叫。
随后周承弋与一个曾有几面之缘的熟人打了个照面。
周承弋:“……唐鹤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中途睡了一觉,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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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鹤年:收手吧云浮子,外面都是钟离越!
云浮子:我就不,我要扶殿下登基!
周承弋:……其实你如果非要这样我也不是不可以。
房观彦:先生开心就好。
第76章 唐鹤年
这穿着对襟宽袖八卦袍精神矍铄,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头正是房观彦的师父,有当代鬼谷子之称的唐公唐鹤年。
周承弋瞬间瞌睡都醒了,然后开始不受控制的在思考,唐鹤年曾经是鸿蒙教的一员这件事他便宜爹知道吗?房丞相知道吗?房观彦——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不然按照房观彦骨子里自傲的性格,肯定不会拜唐鹤年为师随他离京多年。
所以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卧底?还是从良了?
周承弋心中瞬息万变,唐鹤年也忍不住瞳孔缩了缩,有点受到了惊吓。
两人长久的沉默引起了云浮子的怀疑,不待他开口,周承弋就借着骤然起身的动作,手指悄无声息的拨弄了一下腰间的血玉佩。
“师父!”周承弋一脸恭敬的迎上前去,愣是硬掰开唐鹤年的一只手掺着,做出一副师徒情深的模样。
血玉佩摇晃撞在腰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唐鹤年自然也看到了,一瞬间就明白这大抵是替他小徒儿挡了灾,配合的也拍了拍他的手背回了一声“徒儿”。
说着顿了顿,视线撇了云浮子一眼,冷哼道,“徒儿,在这里可有受到亏待?瞧瞧这三屋两瓦的破烂地方,外头一堆道士拿着针线缝缝补补,只怕连吃饭都需要计较……你几时受过这些委屈。”
“为师便就想来看看你,还要看某些人的脸色,哼。”唐鹤年说话阴阳怪气的语气和他仙风道骨的外表有着极大的反差感。
周承弋沉默着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云浮子始终打量着两人,听闻此话将心中的怪异压下,拧着眉道,“殿下明鉴,此人乃是我教中叛徒,不足为信!”
唐鹤年老神在在的捋了把胡子,不说在在这里的是周承弋,云浮子说的越多他身份越清白,便是在这里的真是房观彦,他也不怕。
“徒儿,为师与你相处十三年之久,难道还不如一个才几天连底细都不甚明晰之人?”
云浮子怒道,“我乃公主忠臣!”
“一朝天子一朝臣。”唐鹤年话说的意味深长。
“你!”云浮子被气的眼前冒金星,恨声道,“那起码我云浮子还是前朝之臣,而你唐鹤年已效忠萧国皇帝,还为其主持祭祀大典,你当真好大的本事!”
结果没想到唐鹤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将他上眼药的话当做夸奖,抬了抬下巴,“可不是好大的本事!我二人都是借太上老君名义游走世间,若当真若你这般只能如阴沟老鼠在夜间游走,我倒真是不如不活了。”
云浮子被他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气的直抽气,撸起袖子攥紧佛尘拼命抑制的手都在发抖,咬牙切齿的道,“唐鹤年你这杀千刀的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听到什么意思那便就是什么意思。”唐鹤年垂眸理了理袖子,一副不动如山的淡然模样——如果周承弋没看到袖子里那截短匕的话。
四目相对,两人气氛焦灼,眼见着就要剑拔弩张。
周承弋终于能插话进来,连忙打断道,“云卿是肱骨之臣,唐公对我亦有扶助,你二人就不要再吵了。”
要吵也先让我从中间撤走再说。
“哼!”云浮子冷哼了一声,最终还是很给面子的没再针锋相对,主动退了一步,只是离开前道,“殿下还是莫过于相信某些来路不明之人,都不知道背地里有着些什么龌龊又是为了谁办事!”
然后不待唐鹤年反驳,气冲冲的离开了,还能听见院子里摔门的声音。
唐鹤年尤不服气,蠢蠢欲动的还想上去跟他对骂,被周承弋眼疾手快的拉住。
这老道士顶着一张仙风道骨的脸吹胡子瞪眼,“这姓云的泼皮无赖,在这里说谁来路不明呢?我瞧着最来路不明的可是他!当年若不是你娘心软留了他,他在连街边要饭的命都不见得有!”
“亏我当初还教他这些本事,行了师父之实却无师父之名,临到头来还要被他指着鼻子骂!当真是气煞我也!”
周承弋愣了一下,“这么说来这云浮子还是子固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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