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写小说
——当然,里面没有一个是周承弋写的就是了。
符谦却很认真的写了一本分析笔记:“这本题材不够新颖,但文风贴近《狐梦》偷生卷;这本用词犀利,有《女尊之国》之风;这本……说不上来,同《穷书生种田》似乎是一脉,主角名字都叫江海潮……哦,原来是读者续写的,在《读者评论》上广受好评,但或许其背后就是原作者亲笔所书也不一定……”
可以说完全就是看谁谁是,你要说没有逻辑,却又每一条都写了怀疑的缘由和对比;你要说有,有些自由心证的理由又很离谱胡扯。
这本笔记符谦写了很多年,一直带到棺材里,后来出土后一度成为“萧太子周承弋历史研究团队”的重要研究资料,结果自然是研究了个寂寞,根据查证考据之后发现,基本都跟萧太子无关。
不过此笔记的历史价值还是值得肯定的,不仅完善了萧国时期文学史上的空白,同时也为后续的语文考试增添了不少值得全文背诵的文章。
符谦送房观彦出府,瞧见外面低调停着的车架旁候着的是东宫的凛冬,却也只觉得是太子着急想要知道稿子消息。
展扇遮在唇边,他微微倾身对房观彦调侃道,“你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嗯。”房观彦正在做心理建设,以免等会周承弋问起露出马脚来,突然听到这么一句,面上平静淡然,唯有耳朵微红。
符谦目送着他上了马车,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一时没有多想。
周承弋其实就在马车里等着,顺便写稿打发时间,正好将百花楼盗宝收尾,叫长夏跑了一趟送去驿站,以免明天截稿日一到,房丞相怒极直接杀上驿站逼问负责人把他马甲又给掀了。
马车驶离符府,周承弋才问房观彦情况,问是否被识破马甲时,房观彦坚定的回答,“没有。”
“那就好。”周承弋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还可以顶着小天才的笔名浪一浪。
房观彦怕自己流露出心虚,很快转移了话题,“玉兰打算与郡主合办冬日宴,只邀请一些相好的人去。”说着报出了些名字,都是周承弋见过的,骆异、裴炚、余映等人赫然就在其中。
周承弋无可无不可,看符谦的意思也是科举前的最后一次相聚,自然点头应允。
周承弋在宴会之前将《江湖都是我的传说》最后一个故事红船坞写完了。
红船坞是一个地方,因为一艘红色的花船而闻名,船上有男有女,无一不是美貌之人,且擅舞者不知凡己。有如戚夫人翘袖折腰之舞者,有如飞燕能作掌上舞者;亦有如公孙大娘剑舞动京华的。
红船坞纵情声色,日夜笙歌不歇,不止江湖人趋之若鹜,便是权贵世家也竞相掷千金欲睡今日花魁,即便成为花魁入幕之宾者有那些几个后来再不见其踪影,也不妨碍他们来找乐子。
不错,他们这里的花魁是靠日子算的,今日能坐上花魁之位的,明日兴许就斗舞失败,便不是了。
死了几个人之后,红船坞便被盯上,船上看似糜烂的气氛中却隐隐透着几分焦灼,诡异的香气在台上翩翩起舞的姑娘公子们身上弥散而出,将整座船熏染。
不知不觉的,船上的人便陷入了昏迷中,再醒来,红船已经靠岸,可船上的东道主们尽皆失去踪影,人也都被分开,只有一小部分还在船上。
而他们找遍了整艘船没找到消失的如人,只找到一具狼狈的贴在船舱壁上僵硬干瘦的尸体。
正是刚刚夺得今日花魁娘子入幕资格的胖富商,他全身光裸,某不可言说的一处正卡在船体缝隙里,已然摩擦的血肉模糊。
有人说这是被邪功吸成了皮包骨骷髅;也有人说是妖邪作祟;而解春风扮作的小大夫查探了房间里的茶水烛台等物品,给出是中了一种致幻的其香的结论。
信者有,不信者也有,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寻那些消失的人去了哪里。
他们离开甲板下船,在港口发现一面木板,上面写着“只有找到船上的宝物才能离开这里”。众人都不信邪,却发现红船坞仿佛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他们经历了鬼打墙一般,无论从哪个方向离开,最终都会回到港口停靠红船的地方。
他们只能重新上船找宝物,有关于船上杀人事件有了初步了解,比如船上今日的花魁,她是被逼良为娼的,父母兄弟都被杀死,而那个丧心病狂的凶手就在他们之中。
这些人面上看不出什么,心底却开始算计,有些从中看出了端倪的,已经在思考该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们费尽心机开启各种机关找到了宝物,终于走出了这片迷雾,来到了一处木屋子,屋子里躺着几个曾在船上见过的舞女,她们身上的衣服妆容精致,却紧闭着眼生死不知的躺在寒玉床上。
解春风说找到了一块和先前在港口一样的木牌,上面写着差不多的话,只是船上变成了“屋中”。
已经有了前面经验的他们已经开始自觉的翻找解谜,最后却发现宝物指向的是床榻上的人,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的是一张张熟悉的脸。
有人惊的倒退一步倒在地上,转头仓皇地想跑,却被山上突然滚落的巨石砸死。
有关于这些人的故事缓缓铺开画卷……
首尾呼应,蛟龙地宫和红船坞的故事结构是很相似的,都是密室逃脱,通过搜找东西过关开地图的方式来打开剧情,承接前文的悬疑探秘,处处透着几分诡谲气息,而其实只是一些障眼法罢了。
其实船上的人并没有消失,他们只是被藏在了机关当中,因为药物尽数昏迷着,红船坞的姑娘公子都是些可怜人,他们不会武功,甚至是娼妓,没有报仇的能力。
解春风虽然奇诡武功出众,手段繁多,却不可能一力降十会,他便设计了这一出把戏,将那些罪孽之人一步步引入深渊,亲手揭开自己想要隐藏的那些东西。
一直到最后,那些人还以为自己可以活着离开。
然而解春风不可能叫他们活着。
周承弋一鼓作气写完了红船坞,再次感叹解春风真是他笔下最邪气的主角了,喜欢他的会极度喜欢,讨厌他的会特别讨厌。
比如周承弋本人其实对以暴制暴是持保留态度的,但不可否认,解春风所做的事情确实非常的爽快,真正的深仇大恨,那便是将对方杀了也是不解恨的。
而世界这般的大,往往很多事情并不能真相大白,现代的法律都有不少漏洞可以钻,更别说古代了,且封建时代,阶级固化,人权难以赋予平民。
然则改革者若是步子跨大了,带给平民的不是解放,而是另一种水深火热,连同整个国家的体系全部崩塌。
这便是周承弋不可能坐上那个皇位的原因,他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可要他上位之后无视这些弊病他难以做到,绝对的强权是很可怕的事情,而强权之下推行的政策把控不住度便会成为灾难。
或许往后史书评价会是“罪在当下,功在千秋”八个字,可那时的祸乱绝对不是轻飘飘一个“罪”字便可以定义的。
如同当初陆尚书贪污之事,周承弋说的那句“功是功,过是过,功过怎能相抵”,他始终如一。
而他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的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写出来传世,由世人去实验去选择,能实现并且发展的便是适合这个时代的,被搁置淘汰的便是需要留待往后去攻破的。
乱世可以是因为一个人,而盛世却绝非一个人的功劳。周承弋清楚自己的短板,只想当一个淹没在历史洪流里的人。
冬日宴定在第一场雪落之后,长安城内外银装素裹,符谦府邸栽种的腊梅尽数开了,红艳艳的点缀在雪景间,分外醒目。
如他所言,取的便是红梅傲雪之意,而赴这场宴会之人,无一不是天之骄子。
周承弋这个太子全场身份最高,被请去坐主位,他没犹豫拒绝了,笑着道,“此宴为私人宴,来此的都是相熟之人,都是来开心的,尊这些礼,那我是否还要喊一声蒋大人?骆大人?杜大人?”
被点名的三人连连摆手说不敢。完结小说就在完-结-阁www.wanj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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