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写小说
周承弋扯了扯嘴角,“诸位与我年龄相仿,叫我一声叙之便是,便当只是一介书生。”
众人从善如流竞相唤了声“叙之兄”。
正因为是熟人私宴,氛围非常的好,先是集体敬酒祝了房观彦和余映金榜题名,每人一句诗文祝词,考虑到这二人酒量,是在说完之后集体敬的。
二人自然是都喝下。
杜冰箬沾了酒本就爽朗的性子更加放开了,起身单敬余映道,“当年辩论赛之时,我初入长安不久,慕名去瞧当真为观雪居士之口才折服,未曾想今日竟然有幸与居士喝酒吃饭,杜某情难自己,唯有敬居士一杯,聊表敬佩之心。”
杜冰箬的酒是直接倒在碗里的,足有巴掌大的满满一碗,他咕咚咕咚全喝干。
没想到余映也不声不响的倒了一海碗,吓得杜冰箬赶紧“唉”了一声,焦急的给周围人使眼色,却不想无论是最会看眼色的符谦,还是离的最近的惠敏郡主都没什么反应。
杜冰箬只好自己劝,“是我敬你,多少量是我的敬意,您若回礼,意思意思便可以了,不必勉强。”
哪晓得余映喝下后表情都没有变,痛快的像是喝了水,露出个短暂惊艳的笑容,语气平淡中透着嚣张,“我从不勉强自己,论酒量,你比不过我。”
“哦?”这话顿时将杜冰箬这北方汉子的拼酒魂给激出来了,他再次起身敬酒,“正巧我也酒量尚可,便与居士比试一番?”
“叫我幼卿便好。”余映应下。
惠敏郡主悄然的叹了口气,找人去煮醒酒茶,看着杜冰箬的眼神有些同情:宋绪文老先生是出了名的海量,余幼卿可是能把老先生喝吐到甘愿戒酒之人,这杜冰箬是真会挑。
可不是会挑,来长安城后唯二的两次拼酒,一次选中周承弋喝了个人事不知,这回又选了量比海深的余映。
那边拼酒,这边倒是和乐融融。
房观彦坐下时,周承弋习惯的伸手给他搭了一下,随后自然的牵着按在自己腿上,凑过去问他,“觉得还好?”
房观彦在这些日子里早已经习惯周承弋的各种小动作,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自己着实被小看了,他将那杯子放在桌上语气也很随意,“这些量怎么可能醉。”
“可你酒气上脸了。”周承弋说的煞有介事。
房观彦信了,当即伸手去摸脸,触手却并没有感觉到烧起来的热意,听到了耳边周承弋忍不住的低笑。
他顿时便明白了,这人恶趣味又上来在逗弄他呢,又无奈又好笑的道,“当心你下回再这样,我便不信你了。”
“你每回都这么说。”周承弋说着,动作很快很自然的给他夹了一些喜欢的菜,房观彦也随口点了一个想吃的菜,位置有些远。
周承弋挑眉,“我记得你不爱吃这个?”准确来说,是在海上吃吐了。
“醉春楼新出的配方,据说味道很好。”房观彦道。
周承弋起身夹了一筷子先自己试了试,味道确实不错,再给房观彦夹了一些并不多,刚好够两口,“虽然做了处理,却还是有海腥味,你必然能吃出来,尝尝鲜还可。”
房观彦一试果然如此。
这两人的对话动作始终都透着自然,坐在对面的符谦看在眼中却莫名觉得处处透着诡异。
他扭头问骆异,“你瞧着太子殿下和子固可是有什么不对?”
“哪里不对?”骆异今日破天荒的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眼神还是清明的,说话却喷出浓重酒气,将符谦熏的仰倒,赶紧展扇挡在两人中间。
骆异打了个酒嗝还要喝,被符谦用扇子按住手,“你这是喝了多少了?”
“也就一瓶半吧。”骆异挥开他的扇子继续倒酒,端起和另一边的裴炚碰杯喝下,这两人喝的都又急又凶,瞧着像是买醉的样子。
由于裴炚向来贪酒,符谦一开始并没有注意,直到发现裴炚和骆异喝酒竟然也一言不发闷头喝,这才觉得不对劲来,“你们二人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今日是打算一醉解千愁?”
“若是能解千愁倒也是好了。”骆异笑了一声,神色间却并无欢喜。
裴炚呲了呲牙,活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大狗,“我不需要解什么愁,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裴明那厮可以去边关,元帅却不要我!元帅说的我都做到了,为何不叫我入锁甲军?”
骆异看了他两眼,“你不是要考太学想做文官,怎么又想入锁甲军从武了?”
“锁甲军和武官那能一样?”裴炚哼了一声,铿锵有力的道,“那可是钟离元帅亲自带的军队,便没有哪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不想去的!”
“裴明那厮完全就没学锁甲军的东西,凭什么他能去?!”裴炚对此事很是愤愤不平。
符谦抽了抽嘴角道,“我看你真是喝酒喝糊涂了,裴明去那是以监军的身份,哪里需要学那些。”
“那我为什么就不能以监军的身份去?”裴炚黑脸凶巴巴的又莫名透出些委屈来,像被抛弃的大狗。
刚刚还统一战线的骆异这回毫不客气的嘲笑出声,“想做监军可以,你还是先做上三品以上文官再说吧——哦,你这边还得先考进太学院。”
若不是符谦眼疾手快将骆异挡在身后,裴炚都能扑上去把这柔弱挑事的书生给撕了。
“杜冰箬,这里有人想和你拼酒!”符谦决定将人甩给另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
最近营养跟上又长了一些已经快一米九,还长胖了的杜冰箬顿时高兴的将裴炚带走。
那边高高兴兴的拼酒,这边符谦看向骆异,“说说吧,你这边又是怎么了?”
骆异抿了抿唇,“没什么,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我自己。”
“你怎么?”符谦追问。
骆异沉默须臾终究还是答了,“我想辞官。”
这一块的人早就被两人闹的动静吸引了视线,此时都有些惊讶,周承弋知道他们都是在南书房教书,他这个一手改革的人关心的竖起耳朵去听。
这边几人气氛不对,那边拼酒的人也安静下来。
符谦再次追问,“你好不容易考上的,为什么突然想辞官?”
骆异有些自暴自弃的又灌了一口酒才道,“就是不合适,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杜冰箬在这事上与骆异感同身受,“南书房拢共就十个学生,夫子的数量远在其之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叶师兄同我说,扫盲教育如今已经在各地开展,很需要做事的人。待到南书房稳定下来,我想去那里。”杜冰箬问骆异,“你要与我一起去吗?”
骆异摇了摇头,神情看起来更颓废了,“我很羡慕你们,有着自己想要做的方向,而我什么都不明白,只知道不想干这个。”
“我读书十余载,到最后却原来却都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当真白读这么些年的书了。”他自嘲般的说道。
这问题可真是难倒符谦他们了,性格决定想法,无论是符谦还是余映都从一开始对于自己的想法很明确,几乎没有过犹豫时候,都是埋着头往前冲便是。
而至于蒋羽生、裴炚、惠敏郡主这些人,他们都是不愁吃穿,生来就有多重选择的,便是暂时迷茫,也不需要去关心那么多,随心所欲想如何做便如何做。
有像蒋羽生一样顺从父亲的意见去试试的,有像裴炚一样反其道而行之非要选最不可能的那条路的,也有如郡主这般什么都不选的。
他们虽然也迷茫却难以与骆异共情。
唯一与骆异处境相似的便是杜冰箬,杜冰箬幸运的有叶疏朗这位志同道合的师兄,一直如同启明星一般的指引杜冰箬前进。
骆异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最后还是周承弋和房观彦给出了一些答案。
房观彦是因为天之骄子一日落入深渊,虽然只活了二十余载,经历的事情却比别人一生还要多,而且他长期抑郁不得志,从中学会的调节心情的方法很适合此时的骆异。完结小说就在完-结-阁www.wanj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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