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花瓶变美了
相反,江无阴却比他镇定许多。
见江无阴这么镇定,裴慎也努力平静下来,先是给江无阴用了麻醉散,深呼吸投入状态,但看见江无阴脸的那一刻,他又破防了。
怎么回事。
好在麻醉后的江无阴没有意识,裴慎干脆摸出张帕子来,戳三个洞,盖在了江无阴的脸上。
裴慎对着被盖着的江无阴拜了拜:真不是有意的。
江无阴:……
接着,裴慎认真地投入了手术中。
他游刃有余地进行着手术,可进行到一半,他额上慢慢渗出了细汗,连握着刀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他大意了。
他想错了。之前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对江无阴的腿做了一个估计,笃定自己能治好江无阴的腿。可现在看来……事情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在古代不能拍片,所以不能直观地看到骨骼状态。
江无阴的腿实则比他想象中更为严重,他双腿摔断地很严重,加上常年坐在轮椅上,他的经脉早已不灵活,恐怕用了百灵草也不能保证百分百能站起来。
从江无阴房里出来的时候,裴慎都没有缓过神来。
“阿慎,怎么样了?”阿香在门外守了许久,见裴慎出来连忙问道。
“做好了。”裴慎有些内疚,“只不过王爷的腿……”
“王爷的腿怎么样了?”阿香有不好的预感。
“现在看来,只有五成的把握能站起来。”裴慎艰难道。
在他的从医生涯里,就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做任何手术,都能有六成以上的把握。
可是五成的把握。
从来没有这么低过。
但短暂的自责后,裴慎又重新燃起了信心,五成的把握,这就代表江无阴还是可以站起来。
他不愿信,不愿信江无阴就真的再也站不起来。
他也听过有一些例子,有人日复一日地练习走路,从不间断,最后创造了奇迹。他认为,若是他每天带着江无阴在院子里走走,江无阴……总会好的。
就像他曾经说的,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而人也不会那么轻易被打倒。
人定胜天。
五成,哪怕只有一成,他裴慎都不会放弃。
见阿香沉默,裴慎继续道:“等王爷恢复好了,我每天陪他练习走路,王爷的腿多年未行走,已经不灵活了,光靠药还是不行。”
阿香听了这番话,只是问道:“真的吗?”
从江无阴摔断腿后,他们找过无数名医,都没有办法。
江无阴的腿摔断多年,当年又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及时救治,其实已经落下了很大的病根,这些年来,其实他们都已经不再抱希望了。
所以只要有人说,江无阴还可以再站起来,他们就不会放弃。
裴慎点头:“我去熬汤。”
“什么汤?”阿香疑惑。
裴慎往外走:“王爷才做了手术,需要喝一些补品。”
看着裴慎渐渐远去的背影,阿香再次露出了疑惑:“手术……?”
裴慎的爷爷是中医,所以他了解一些中药的作用,知道江无阴手术后应该如何调理。但中药浓,一般熬汤服用效果最佳。
裴慎在后厨忙活着。他自小家庭条件优渥,十指不沾阳春水,亲自下厨这事还真没做过几次,他笨拙地熬着汤,还被烫着了好几次。
熬完后,裴慎小心翼翼地端着熬好的汤,一点点地吹凉药,然后端到了江无阴房里。
江无阴还未醒,裴慎将药放在桌上,然后仔仔细细又再次检查了江无阴的腿一番。
他正看得起劲,手忽然被捉住,江无阴不知何时醒了,正端详着他:“怎么样了?”
裴慎忙抽回手,如实回道:“治疗后有五成把握能站起来,还是要多练练走路。”
江无阴没有说话,平静地移开目光。
在他的眼里,五成就是不可能站起来。这么多年了,他试过这么多方法,都未站起来过。
对于裴慎,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毕竟这么多年他什么方法都试了,不差这一次。
裴慎见他沉默,知道他不愿信,只好将药端来给他:“先喝药。”
江无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
白嫩的手指竟染上了抹红,兴许是被烫着了,那抹红格外刺眼。
江无阴开口问道:“烫着了?”
裴慎收回手:“没有,先喝汤。”
江无阴没有多问,只接过喝了汤。
喝到一半,他皱了皱眉:“这什么汤?”
裴慎回:“就是一些补汤,你才治疗完,身子虚,应当多喝这些。”
江无阴半信半疑地喝下。这汤的确和他以前喝的有些不一样,他想问裴慎这里面放了什么,又倔强地住了口。
裴慎告诉他:“等你恢复地好些了,我每日都带你出去练习走路。”
裴慎认真地看着江无阴,他决不允许自己从医生涯里出现一个失败的例子,这是对病人的负责,也是对自己的负责。
江无阴抬眸,撞见裴慎的眼。
他的眼里仿佛有星辰。
裴慎好像……特别希望他能站起来。
裴慎都没有放弃,他又有什么理由放弃呢?
裴慎惊奇地发现,江无阴的腿愈合地很快,他刚才做手术的伤口竟已经有了明显的愈合趋势。
他嘀咕道:“说不定很快就可以练习走路了。”
江无阴难得地回了他:“嗯。”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回应,更激起了裴慎的斗志,他再照顾了江无阴会儿,正准备离开,江无阴忽然叫住了他:“左边第一个柜子,给你的。”
裴慎疑惑地走向左边的柜子,然后打开。
柜子里躺着一支膏药,这支膏药上面写着大大的“烫伤”二字。
裴慎拿起这支膏药,看了江无阴一眼:“谢谢。”
江无阴没应他。
离开江无阴房间,裴慎给自己烫伤的地方涂抹起来,晚霞透过窗外落了进来。
他今日着实有些累了,擦完烫伤膏后便爬在床上休息。
……
江无阴坐在床上,鼻尖似乎又传来股甜甜的香味。
裴慎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江无阴一直以为只有女人身上才有香味,没想到男人身上也有。裴慎身上的味道很甜很特别,像桃子的味道,江无阴总觉得似乎在哪闻过。
不是发烧那天晚上。
他努力回想,忽然想起他在哪里闻过,是在他抱着瓶瓶暖入睡的那天晚上。
江无阴有些疑惑。
难道是裴慎拿走了瓶瓶暖?
裴慎拿瓶瓶暖做什么,他也冷?
腿上异样的感觉打断了江无阴的思绪,他的腿已经失去知觉很久了,有感觉……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
有这种真实的感觉。
异样的感觉逐渐蔓延,江无阴已经许久没有再活动过双腿了,但是此刻,他居然萌生了想活动双腿的想法。
这种想法第一次强烈地催促着他。
他起身来,掀开被子端详着自己的双腿。
那双腿和往常无异,因为治疗包了些纱布,裴慎告诉他过几天才可以拆布,他也没动。
他端详了会儿,忽然内心万分坚定,这一次的结果会和以前不一样。
……
这阵子来裴慎听话乖巧,白天去看看江无阴的双腿,晚上再老老实实给江无阴暖暖床。
没想到一月后,江无阴术后的腿竟恢复得差不多了。
裴慎当下便推着江无阴来了院子里。
冬日里积雪厚,裴慎穿着厚厚的狐裘,他皮肤本就白嫩,雪白的脸蛋被雪白的狐毛簇拥着,显得乖巧可爱,他将手递给江无阴:“把手给我。”
江无阴看着他的手,迟迟没有动作。
这一月来裴慎很照顾他,就连瓶瓶暖都很通人性,每晚定时出现在他的床上。
他这几天晚上都睡地很舒服。
但是昨天晚上,江无阴偶然醒来,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的不是瓶瓶暖,居然是裴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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