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也是个高危职业
两人在最靠近沈府的那条街上转了两圈,最终停在了一个老人的铺子前。
那是一个卖玉的老人,成色或好或坏的玉器满满地摆了一个铺子,铺子最中间空出来了一小片,摆的是一个玉雕成的莲花,旁边立了一个小纸牌,上面写道这是新得的赤玉。
周晏停在了铺子前,他垂眸在玉器铺上挑挑拣拣,做出一副想要买的意思。
玉器铺老板见两人都是一副同光宗弟子打扮,又好看的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人,忙不迭地起身,热情道:“两位仙长不妨看看,我这玉成色可是各个顶好的,不说咱们同光宗了,就是灵舟别的宗门弟子,也常常来我老李这里买玉呢!”
周晏并不比玉逊色几分的素白指尖在一片玉中饶了几圈,最终停在了赤红的莲花上,他拿起玉莲花,笑道:“这个倒是别致。”
“仙长好眼光,”老板附和道,“这个是瀛洲岛特有的赤玉,我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得来的,整个灵州恐怕只有这一份呢。”
捏着赤红的莲花,周晏兴趣满满:“我实在喜欢,但却不明白灵州也不缺卖玉的,您老人家哪里得来这独一份的赤玉莲花呢?”
听他这么问,老板胡须抖了抖,压下声音道:“不满仙长说,前几个月有个从瀛洲岛来的客人,问了我些事,我给他说了之后,他便给了我这个赤玉莲花做答谢。”
在旁一直没说话的沈妄突然开口道:“你怎么知道他是瀛洲岛的人,就凭这个赤玉莲花?”
“那可不是,”老板连连摆手,“他操着一口瀛洲岛那边的口音,我年轻时去过瀛洲岛,听得那边的口音呢。”
周晏道:“您给那人说了什么,他竟然给您这赤玉做答谢。”
老板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来在虚空中斜斜地指了一个方向。
正是沈府所在的方向。
“既然这赤玉莲是真的,我就买了。”周晏看了他的动作后,笑道。
他放了一片金叶子在铺子上:“这些够么?”
“自然是够的。”老板捧着金叶子,满脸的皱纹笑的叠在了一起。
随手将赤玉莲放到储物戒里,周晏便没有再逛了,而是带着沈妄直直地往同光宗的方向走去。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线索,就没必要在逛街上浪费时间了。
沈妄一直微微落后他一步跟着,就在两人踏入同光宗地界时,少年开口叫住了他:“师兄很了解玉?”
周晏看了他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沈妄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看看师兄刚刚这样胸有成竹,就想让师兄帮我找个人。”
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放到了周晏面前,少年那双侵略意味十足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他,认真问道:“师兄知道同光宗哪峰弟子,是用这样的暖玉哨子联系的吗?”
周晏望着他亲手交到沈妄手中的暖玉哨子,沉默了。
良久,他道:“这种哨子随处可见,不过是仙门弟子普通的通讯工具之一,不是哪个峰特定能用的。”
他伪装的这么好,沈妄肯定不会怀疑他和燕溪是同一个人,周晏说的肯定万分:“既然入了长青峰,就好好在师尊处修炼,别整日里弄这些没用的。”
听到他这么回答,沈妄啧了一声,有些遗憾道:“可惜了。”
周晏转身就走的步子顿了顿,心底的好奇还是压抑不住,周晏用最随意的声音问道:“可惜什么?”
“送我这个哨子的人一直不愿意告诉我他是哪个峰的弟子。”沈妄给周晏解释道。
周晏心道那是自然,我肯定不能告诉你我住哪。
他边走边竖起耳朵,听沈妄后面的话。
就听到沈妄可惜道:“我心悦于他,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我心悦于他,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周晏一个趔趄,差点头朝地栽了下去。
沈妄惊讶的声音响起:“师兄这是怎么了?”
周晏稳住心神,他抿了抿嘴角,又抿了抿嘴角,猛地转身去看沈妄:“你不能喜欢他!”
他说的急,声音大了些,回荡在这小小的四方天地内。
沈妄眉眼含笑,一张脸无赖极了:“怎么,师兄管天管地还管我能不能喜欢谁不成?”
他目光在周晏脸上转了转:“难不成是师兄心悦于我?”
周晏立马道:“胡说!”
“那不就成了,”沈妄一根手指头勾着系在腰间的玉牌,一下下的在空中转着圈,一步步地朝层峦叠嶂的同光宗中走去,走得活像个满身逆骨的土匪。“待我找到他,一定好好对他,将他捧在手心里,与他好好过日子。”
一个个字砸到了周晏耳朵里,周晏穿越到现在,还没听过像这段话这么恐怖的东西,他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一时间竟缓不过神来。
沈妄走了一段路,见周晏没有跟上,他转了个圈,回身去叫周晏:“师兄怎么不走了,我还等着回宗门,找我的心上人去呢。”
周晏咬牙切齿道:“你想都不用想!”
第八章 师兄师妹都不太正常就是说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见不远处的沈妄看着他,眼中笑意不断地放大,最终化为大笑从口中流露出来。
少年放肆的大笑声响彻在同光宗门前,就连阴沉的天都明媚了几分。
周晏被他笑的耳尖通红,才明白过来沈妄是在开玩笑。
他藏在广袖中的手抓着衣裳,在衣裳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褶皱,才稳住心神。
不动声色地从沈妄旁边掠过,周晏声音四平八稳:“回去,再多说一个字,你的嘴不用要了。”
可比平常匆忙几分的步调,不管怎么看上去,都有些手足无措的慌张。
到了晚上的时候,周晏还是以燕溪的身份,去找了沈妄一趟。
拜入长青峰后,沈妄就开始灵气入体正式修道,周晏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后院练一套剑法。
普通的木剑被注入了灵力,尽管在周晏看来还很微小,但是却隐隐蕴含着煞气,是只有沾染过真正的鲜血后,才能有的杀戮之气。
感觉到周晏的到来,沈妄的剑法并没有停,带起的凌厉之气直冲周晏面门而来,周晏轻轻一抬手,一道更加强大的灵力就将这道凌厉之气压制了下来。
沈妄见此,停了攻击,随手将剑往石桌上一放,走进周晏,他脸上因练剑生出了薄汗,一靠近,周晏就感觉到属于少年的热气朝自己扑面而来。
“怎么来了?”沈妄倒是随意,他从周晏身边走过,朝他身后的小水井处走去,边走边问道,“你这还是第一次来找我。”
周晏回过身,还没回答他的话,就见沈妄脱了上半身衣裳,他拿起水井旁的一个小水桶,直接照着脖子浇了下去,冰凉的井水划过沟壑分明的肌肉,再顺着肌肉流到下半身,最后没入地下。
虽已经五月多,可周晏有时还常常觉得在峰上昼夜温差大,此番见沈妄如此操作,要问的什么都忘了,他结结巴巴道:“......不冷吗?”
倒是沈妄奇怪了:“不都是这样的吗?”
像他们这种修道之人,平日里甚至都不用洗澡,掐个诀什么都解决了,如沈妄这种还是习惯用水冲一下的,都是这样随便一冲,再掐个诀使个清洗术就完事了。
一直用木桶拿热水泡澡的周晏闭上了嘴。
待沈妄回屋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再出来后,周晏将今日来找他的目的宣之于口:“我接了宗门一个任务,这几年可能不会再回宗门了,所以来给你告个别。”
沈妄那个玩笑话后,周晏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让燕溪这个人消失比较好,就编排了这个理由,等过几年沈妄和谢长青有情人终成眷属后,就更记不得燕溪这个人了。
沈妄的动作一顿,不知这里面话哪里惹恼了他,他敛了笑容,表情阴晴不定:“你这是开玩笑都开不得了?”
周晏以为他不信,觉得自己是在与他开玩笑,于是认真道:“我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接了任务要离开宗门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