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卓其华 下
陈长庚走出来:“臣却是以为,无论是秦王殿下还是齐王殿下,都适合太子一位。”
吴绍王和献逸王看出其中的猫腻了,两人立刻出列,表示认同兴乐侯所言。无论是秦王还是齐王,都能担太子之责。
太子一事被拿到了明面上。大部分大臣都表示秦王和齐王都各有风采,都可胜任太子。其余品阶低的官员则集体保持了沉默。至于那位第一个站出来提到太子一事的员外郎……很多人心里都在犯嘀咕。而出身四院的官员们也都保持了沉默,默契地表示对这件事不参合的态度。
那名员外郎在无人出列之后,却是再次说:“两位殿下确实各有所长。但臣以为,秦王殿下身为陛下的皇长子,在无嫡子之下,却是更为合适。”
秦王当即叩首:“父皇,儿臣虽是皇长子,却非嫡子。太子一事,儿臣以为为时尚早。”
永安帝坐在上首,语气听不出喜怒地说:“朕以为,第一个提出太子一事的该是文渊阁,却没想第一个拔得头筹的却是外务部。”
“臣惶恐!”关明辉跪下磕头。
史玉道:“外务部所言却有道理。”
关明辉记住了兴乐侯今日的这份大恩。
永安帝:“太子一事,朕自有计较。都起来吧。朕乏了,退朝。”
张弦立刻上前一步,高喊:“陛下回宫——”
“(儿)臣恭送陛下——”
文臣们目送陛下离开。在永安帝离开太极殿后,关明辉回身,恶狠狠地瞪向他的下属郭员外:“郭员外近日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郭员外强自镇定地说:“下官以为,太子一事不宜再迟,故而……”
关明辉打断他:“太子一事陛下自有决断,何时轮到你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出头了!既你如此关心太子一事,不如待太子定立之后,你自请去詹事府,为太子效力?”
郭员外强笑:“尚书大人说笑了,下官资质驽钝,岂有资格入詹事府,下官今日所奏,皆是为了大局着想。”
关明辉:“资质驽钝?我看你聪明得很!”
袖子一甩,关明辉冷着脸走了。秦王走到郭员外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郭员外今日的好意,本王‘心领’了。”
不等郭员外说话,秦王走了。
史玉、吴绍王等人根本懒都懒得和郭员外说话,结伴离开。郭员外低着头,跟着众人离开太极殿,但他身边两米之内却是无一人靠近他。
永安帝离开太极殿就命张弦宣秦忠义到奉天殿。翔福宫,王保进了主子的书房,低声:“主子。”
正在伏案写书的卓季抬起头,看到王保的脸色,他放下笔:“出什么事了?”
王保上前:“主子,今日太极殿朝会,外务部的一名员外郎上奏陛下,请立秦王殿下为太子。”
卓季的双眸当即轻眯了一瞬,问:“其他人什么反应?”
王保:“秦王殿下当场表示他尚且年少。兴乐侯第一个表示无论是秦王殿下还是齐王殿下,都可立为太子,除了关尚书和没出声的,其他人都支持兴乐侯所言。关尚书支持立秦王殿下为太子。那名员外郎后来又说秦王殿下是皇长子,更合适。陛下只说自有计较,之后就退朝了。不过陛下现下宣了秦内都统前往奉天殿。”
卓季不问政事,但朝中无论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这时原秀进来了,说:“主子,皇贵姰俍俍派人来,说请主子您过去一趟。”
卓季沉默了片刻,说:“你去告诉来人,我就不去了,皇贵姰那边,稍安勿躁。你亲自去一趟云玥宫,叫贵姰俍俍沉住气。”
“是。”
原秀不多嘴问出了什么事,快速离开去传话。
卓季接着对王保说:“叫秦王过来,说我有事交代。”
“是。”
郭员外郭德安在朝会上说是奏请立秦王为太子,理由也很正大光明,可只要细想就能发现其中的异常。郭德安是外务部的员外郎,他如此奏请,别人第一反应就是他受了上峰关明辉的授意。可关明辉却授意他提秦王,不提自己的亲外甥齐王,这又是何意?若郭德安不是受关明辉授意,那又会是哪方势力迫不及待地想要把立太子的事情提到明面上?秦王表现得此事与他无关,那是真无关还是假无关?也或许这背后是齐王借外务部的手坑自己的兄长一把?那是不是表示,皇位之争随着秦王和齐王年岁增长,已然开始?
奉天殿,永安帝对秦忠义下令:“去查这个郭德安的背景,不要放过他身边任何一个出现的人。”
秦忠义:“是!”
永安帝的眼底挂着冷意:“今时今日,还真有那不怕死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算计朕。朕以为,敢算计朕的,都已是黄土一杯了。”
秦忠义不吭声,他只要奉命行事即可。这些事自有俍俍会帮陛下琢磨。
永安帝挥手:“你去吧。”
“是!”
秦忠义走了。
张弦立刻斟满茶杯,说:“万岁,您消气,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永安帝的手指在龙案上轻敲,问:“你觉得会是谁?后宫?还是前朝有人不安分?”
张弦缓缓摇了摇头,说:“奴婢着实看不出。宫里的殿下们都还年幼,几位贵主也向来一团和气,不参合政事。何况宫里有俍俍在上头压着,谁敢乱来。前朝……奴婢今日看,秦王殿下和关尚书是着实不知情的。这个郭德安,定是受人指使。若秦王殿下和齐王殿下因此事生了嫌隙……”张弦又摇了摇头,“皇贵姰俍俍和德贵姰俍俍虽说还有八殿下和三殿下,可两位殿下都还年幼,皇贵姰俍俍和德贵姰俍俍又何以冒着让万岁您生疑的险去走这么一步。贵妃娘娘早早地就送晋王殿下去学画了,若贵妃娘娘有此野心,也该把晋王殿下送到俍俍身边才是。”
宫里如此多的皇子,只有秦王和齐王是跟在卓季身边学习的。无论是后宫还是前朝,也默认了陛下立太子定会听取顺傛俍俍的意见这回事。惜贵妃只是让自己的儿子跟在卓季身边学了半年的油画,而皇贵姰和德贵姰也都没有让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跟在卓季身边学习,那现在再来争太子之位不是显得多余了。
张弦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其他几位殿下……且不说他们与秦王殿下和齐王殿下相差的岁数,这轮,也轮不到啊……”
哪怕秦王殿下和齐王殿下爆冷的都没当上太子,那还有晋王殿下,还有身份最尊贵的八皇子和三皇子。难不成要把前头这几位殿下都杀了?别说动手,只要有一丁点的苗头,就等着迎来陛下的雷霆龙怒吧。张弦是最清楚陛下是多么忌讳夺嫡之争了。不然宫里这么多年也不会再无龙嗣出生。
冯喜轻轻推开门,张弦闭了嘴,永安帝抬眼看去。冯喜走进来,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铺着精美的手工地毯,特殊的材质却又不会完全吸收人的脚步声。
“陛下,俍俍喊了秦王殿下去翔福宫。”
永安帝点了下头,拿起了桌上的奏疏。
翔福宫,秦王抵达后见到顺母父就跪了下来:“顺母父,今日之事孩儿完全不知。”
卓季亲自扶秦王站起来,说:“我知道。你和辰杦是我亲自教育出来的,你们是什么品性我比谁都清楚。来,坐下。”
别的皇子可能还会想着去争一争太子之位。自幼就跟在卓季身边学习的秦王和齐王却是绝对不会。他们的视野早就脱离俣国走向世界了,他们不会把自己捆束在皇位之争上。
秦王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在顺母父面前,他才露出了愤怒。
卓季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只会是纸老虎。”
秦王深吸了一口气,吐出:“顺母父,孩儿冷静下来了。”
卓季:“你现在去奉天殿找你父皇,让他准许你出京去接辰杦。拿上我的戒指,去火器营调50名火枪手。我现在很不放心辰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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