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卓其华 下
因为是谈论正事,卓季没有哥哥姐姐的称呼,表示他对此事的中立态度,不添加自己的个人情感。事关储君之位,他自不能感情用事。
永安帝道:“今日之事,或许是郸阳宫内某个隐藏很深之人的算计,也或许,是宫外。”
卓季:“宫外?”
永安帝:“朕来之前已经下了密旨,赐死朕那两位还活着的皇叔。”
卓季微愣。
永安帝:“他二人,一个在皇陵。一个在姚县。或许此事与他二人无关,但既然有人敢不安分,就不要怪朕心狠手辣。他二人无关不无关已不重要。”
卓季:“他们,还活着?”
永安帝:“应当还活着吧,朕未收到奏报说他二人死了。”
卓季没有再说什么了。他和永安帝在一起之后基本上没听过那两人的消息,今日永安帝陡然提起,他差点没反应过来是谁。
卓季问:“若此事和后宫有关呢?”
永安帝的眼里透出属于帝王的无情:“母,赐死。子,废为庶人,流放三千里,永不得自由。”
永安帝最忌讳的就是龙子夺嫡。卓季当年给他讲历史课的时候他可是记忆尤深。他自会选定并培养他属意的继承人,除非继承人死了,那再另选。他不给,对方来抢,那就不要怪他心狠。
卓季:“我让皓月和大石分别注意大兴宫的皇子和那位郭员外。这件事看似突然,但应该是筹谋很久了。齐王向来有主见,对于今后的安排,他也很早就规划好了。秦王对太子之位有想法,那也是基于他对自身实力的肯定,也是一种自信。所以今天这一出,一看就不是他两人会做的。”
永安帝:“是谁做的,总会查出来。你让辰杋这个时候离京是对的。”说到这里,永安帝伸手握住卓季的手,“若你肯给朕生下皇子,朕又何需烦闷这些。”他立卓季生下的皇子为太子,绝不会有人敢反对,大臣们也只会支持。林燮山、史玉他们一直不曾上奏请立太子,还不是因为如此。
卓季笑道:“陛下,我现在若是生,可是高龄了。”
永安帝随即道:“那还是免了。贵妃生辰栎和灵儿的时候都那般危险,你若是现在怀上,朕怕是一天都睡不着了。”
卓季:“所以陛下要尽快下旨确立太子,稳固朝政。”
永安帝:“等蒸汽机车的试运行结束后,朕就下旨。”
※
毓娴宫,身体不适的惜贵妃在儿子过来后,立刻屏退了宫人,拉着儿子的手说:“辰栎,今日前朝出了件大事,你在书院一定要务必谨慎。”
南容辰栎观察母妃:“母妃,您没病?”
惜贵妃:“没有。你先听母妃说。”
惜贵妃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儿子,辰栎一听,眼睛就瞪大了,反应快速地低呼:“母妃!父皇不会怀疑是您做的吧!”
惜贵妃:“宫里现在谁都有嫌疑,可你是晋王,母妃我是贵妃,你说咱们的嫌疑大不大?”
辰栎蹙眉:“顺母父那边什么意思?”
惜贵妃:“你顺母父没传话过来,我也没找人过去问。这种时候我保持沉默才是对的。他不派人传话,也是对你的保护。他传话,别人就会认为咱们的嫌疑最大。他不传话,那就说明在他眼里,这件事与你我无关。”
辰栎烦躁地踢了下沙发:“这真是人在书院坐,祸从天上来!大皇兄和二皇兄那是我能比得上的吗?我只想当画家,可不想参合这些污七八糟的事情。”
惜贵妃:“母妃跟你说,就是给你提个醒。你在书院,莫教身边的一些人影响了,要谨言慎行。”惜贵妃理理儿子的衣领,说:“母妃当年生你大出血,情况危急,你父皇为了冲喜,也是为了你顺母父,这才封你为晋王。儿子,你要时刻保持清醒。宫里,母妃没有实力去跟皇贵姰俍俍和德贵姰俍俍争。宫外,你外家也根基浅薄,完全无法跟韶家和关家相比。咱们不争那个位置,不劳心劳力,一生顺顺遂遂,安安稳稳的就够了。”
辰栎拍拍母妃,说:“母妃,孩儿知道。在顺母父身边的时候孩儿就明白了,孩儿不是那块料。孩儿现在就想成年后可以出海去看看。去亲眼看看鲸鱼、鲨鱼、海豚都是什么模样的。”
惜贵妃:“你能这样想最好。”
南容辰栎在毓娴宫住了一晚,隔日天未亮就起床离开了,以免迟了早课。南容辰栎离开的时候,永安帝还抱着卓季在睡着。今日没有大朝会,永安帝可以多睡一会儿。后宫相对平静,前一日的事端在后宫,至少是表面上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不过宫外可就不一样了。
秦王手持顺傛俍俍的印章戒指去火器营调了50名枪手出京去接齐王。这是一个明显的信号。顺傛俍俍信任秦王,且担忧齐王的安危。这一信号一出来,关明辉就安心了。史玉、林燮山等人也就更明白了顺傛俍俍的意思。
林燮山早早起来练了一遍枪法,然后去冲了个澡,吃了早饭,换上朝服准备去军部。林奕要去火器营当值,父子两人不同路,不过可以一同出府。出府的路上,林奕低声问:“父亲可有猜测?”
林燮山:“不需要去猜。”
林奕吃惊。
林燮山:“无论是秦王、齐王还是其他皇子日后的安排,陛下和俍俍早有决断。背后之人达不到预期的效果要么偃旗息鼓,要么继续蹦哒。只要他蹦哒,就定能抓住他。你我且看便是。”
林奕缓缓点点头:“儿子明白了。”
第238章 暗流
枢机宫的文渊阁和军武阁内,今日都充斥着一股暗暗的波动。关明辉今日来到内阁后就先下了一道调令,把郭德安调到外务部的清水衙门去了,剥夺了他所有对外的工作权力。关明辉恨啊!他做尚书二十多年,还没人敢这么阴他!当他和关家是软柿子好捏是吗!
海士璋已经退休,如今文渊阁的首辅是调任学部尚书的刘骞。刘骞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批阅送到他案头上的各方奏疏。在他翻到又一本奏疏时,奏疏上的内容令他大为吃惊。刘骞把这份奏疏仔细阅读了一番后,出声:“侯爷可在?”
外头的中书舍人到史玉的办公室门口,敲敲门:“侯爷,首辅大人有请。”
“好,我这就过去。”
史玉放下笔,起身出了办公室,来到首辅办公室。敲敲门,史玉推门而入。刘骞做了个让他关门的动作,史玉关了门,走过去:“首辅有何事?”一看首辅的表情就不是普通的事找他。
刘骞压低声音:“侯爷,你看看这个。”
见刘骞面色严肃,史玉也敛下心神,从刘骞的手上拿过那份奏疏,低头看了起来。看了个开头,史玉就抬头,目露谨慎地看向刘骞。刘骞朝他点点头,示意他看下去。
史玉很快看完了这份奏疏后当机立断道:“我进宫一趟,此事首辅先莫要声张。”
刘骞:“我自是知道兹事体大,所以才唤了你进来。”
史玉把奏疏往袖子里一塞,转身就走了。
翔福宫,卓季和永安帝在游泳。未来材料的泳衣是没有的。卓季穿了一件贴身的棉质背心,一条短裤,永安帝则露着上身。泳池边伺候的只有张弦、冯喜和常敬,永安帝不喜欢女人看卓季的身体,小慧就没在。
卓季闷头在水里游着,突然被永安帝一把抓在了怀里。浮出水面的他还不等喘口气,就被永安帝的唇舌压了下来。张弦等人早已习惯了陛下和俍俍的恩爱,这个时候统一低头,非礼勿视。
突袭了爱侍,永安帝放开卓季,说:“日头大了,回屋吧。”
卓季:“大热天泡泡水真舒服。”
永安帝推着卓季往池边游,张弦、冯喜和常敬立刻拿了浴巾和浴袍过去。
在永安帝和卓季回到屋里没多久,就有寺人匆匆进来禀报:“陛下,兴乐侯在奉天殿外求见。”
永安帝回头:“他一个人?”
“是。”
永安帝伸开双臂,继续让张弦和冯喜给他穿衣,说:“带他到翔福宫吧。朕今日不想出翔福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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