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卓其华 下
太后急忙问:“小慧怎么惹了顺傛心情不愉了?”
永安帝简单说了下,道:“顺傛现在的身子,胡鹏举说很容易情绪波动。他二人不知顺傛有孕,极容易疏忽。我让张弦和刘皓月先在顺傛身边伺候着,等一月过后,母后您找个借口,把小慧和常敬再留在身边一月,至少要等满三个月,再让他二人回去。到那时,叫他二人知道了,哪怕给顺傛察觉,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容易影响母体。”
太后猛点头:“交给我!”太后反手抓住儿子的手,哽咽,“皇儿,顺傛这一胎,是天意!他现在的身子,是势必不能出任何岔子的。”深呼吸,“你一定要护好他,护好你与他这难得的龙儿。娘会在佛堂日日为他们母子祈福。”
永安帝:“我告诉娘您,也有此意。若无意外,这个龙儿会是我与顺傛唯一的孩子,他们都是我的命,谁都不能出差错。”
永安帝在翔福宫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离开了,太后让他赶快回翔福宫陪伴卓季。知道卓季有了身孕,太后也就明白了儿子为何刚立太子就命太子监国。她双手赞成儿子的决定。而且,儿子陪在卓季身边,她也才能放心。谁知道宫里宫外会不会有人,又有多少人不想看到卓季腹中的这个龙儿平安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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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林燮山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沉思。有人敲门,林燮山回神:“进来。”
门被推开,林夫人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是一个汤盅。书房外的守卫把门关上,林夫人端着托盘走过书房的中厅,来到书房的内厅,看着坐在书桌后的人说:“老爷,夜深了,我给您煮了燕窝粥,您吃了吧。”
“牢夫人费心。”
“老爷要以身子为重啊。”
林夫人把托盘放到桌上,林燮山道:“夜已深,夫人早些歇息,我处理完军部的事务便回房。”
林夫人叹了口气,说:“今日,夏家夫人又来了,我推脱身子不适,没有见。”
林燮山的神色冷了几分,林夫人道:“我知老爷的心思,自不会糊涂。只是那魏似锦被带回京后,一直关押在军部,不若其他主犯皆已行刑,那夏家自然也生出了希望。”
林燮山冷淡的说:“夏家若再来人,你便只管回他们,魏似锦所犯为谋逆大罪,没有轻饶的道理。至于他夏家的女儿……史可毓全族流放,他夏家的女儿又有何道理能独善其身?”
林夫人吃惊,老爷可甚少对她说朝中的事情,今日怎么……
林燮山:“俍俍身子一直未有大好,陛下的心思都在俍俍身上,待俍俍身子好转,陛下自会下旨。”
林夫人:“可宫宴上,我瞧俍俍的精神却是不错。”
林燮山:“那不过是安我等的心罢了。明日我须得在军部住上几日,还请夫人收拾妥当。”
林夫人也不说夏家的事情了,道:“我这就回屋,老爷您喝粥吧。”
“好。”
林夫人走了,林燮山拿起勺子沉默地喝燕窝粥,脑海里却一直重复闪现陛下告诉他俍俍有孕的那一幕。
林燮山放下勺子,却是无心再吃。俍俍有孕,陛下很高兴,他也同样高兴。可同时,他又十分的忧心。若是平时,俍俍有了龙嗣,他或许会比陛下还要高兴,可偏偏,俍俍是在枪伤未愈的时候有孕……林燮山都难免有些不满陛下的孟浪了。俍俍有伤在身,陛下为何就不能,缓缓……
林燮山往后一靠,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他起身走到书架前,手碰了不知什么开关,书架向两侧分开。向前两步走到墙面前,林燮山又不知按了什么开关,墙向两侧分开,墙后赫然是一处密室。林燮山走进密室,又按下一处开关,墙关闭。
密室的正中央墙上,是一幅画。画上的将军背对着众人,刚刚经历过大战的他,背脊仍是那样的挺拔。那是卓季为林燮山画的画,也是卓季为林燮山画过的唯一一张画。这幅画,是林燮山密室中最为重要的至宝,也是林燮山深埋在心底的一颗朱砂痣。谁又能想到,与夫人相敬如宾,向来沉稳的他,会在快要不惑之年,遇到令他一生心悸的人。
林燮山站在那里,注视着那幅画。曾经,他盼着俍俍能有龙嗣,这样,他会用自己全部的谋略推俍俍所育的皇子登上宝座。可现在,俍俍毫无预警的有了龙嗣,他却只有担忧与不安。而他也很清楚,待到俍俍的肚子遮不住,待到此事宣发,朝堂上会有怎样的震荡,如他这样担忧俍俍的人会有多少。
林燮山在密室里呆了快一个时辰才离开。燕窝粥早就凉了。林燮山吃了剩下的凉粥,唤人进来收拾后,他回房。林夫人已经歇下了,林燮山去了侧卧,避免扰醒她。
第255章 天真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林燮山带着自己的行李就去了军部。要寻合适的乳娘,在府中总是不便,所以林燮山寻了个借口住到军部,方便行事。早会过后,林燮山独自去了军部的天牢,这里关押的都是军官或犯了事的士兵。从瀚江府押送回来的魏似锦就关在这里。
天牢关押重刑犯的一间牢房内,被押解回来的魏似锦低垂着头窝在床脚,脚踝和手腕上都绑着铁链。此时的他,哪里还有曾为第二军大将军的意气风发与威武霸道。听到有脚步声,披头散发的魏似锦抬头,当他看清楚前来的人是谁后,他猛地起身,踉跄地下了床。
铁链的声音在静谧的牢房内显得尤为刺耳,隔着钢筋隔栏,魏似锦心绪波动地看着牢门外的那个人。在他还是一名普通将领的时候,对方就已是一军的大帅。在他拥有属于他的魏中军时,对方已被圣上“夺走”军权,赐封为国公。而此刻,对方坐拥军部军防长,他却已是阶下囚。
魏似锦向后一步,身体不稳地坐在床上,颓废地问:“日子,到了?”被抓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和他身后的魏家全族,都难逃一死。
林燮山声音无波地开口:“五大军的清查还未结束,你还能多活几日。我今日来,不过是来看看你。”
“呵,”魏似锦笑了声,微微侧头,看着监牢外的男人,“那,卑下还要多谢军防长挂念。”
林燮山双手背在身后,注视着里面的那个男人,良久的沉默后,他骤然出声:“为何?”
魏似锦被林燮山突然的出声惊了一瞬,然后又是“呵”的一声,却没有回答。林燮山追问:“为何要谋逆?你应该清楚,你毫无胜算。为了那两个早已被剪断了翅膀,折断了四肢的王爷?为了程氏?还是那氏?你可有想过你魏家一族,可有想过你的妻儿孙辈?”
魏似锦的面部很是平静,可不受控制颤抖的双手泄露了他此刻的内心。
林燮山继续攻心:“他们也被关在这座大牢里,就在你头上的那一层,你可想见他们?”
魏似锦猛地抬头,身体骤然而起,扑了过去。之后,他做了一个与他先前努力显示出的、仅有的保持尊严不符的动作。他跪了下来。
“军防长!国公爷!我深知我死不足惜,我求求您!!放我的夫人和最小的孙子一条命。我夫人什么都不知道。我那小孙子……年初才刚出生……军防长,卑下求求您!”
魏似锦往后跪挪了一步,梆梆梆就开始磕头。林燮山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如此的魏似锦,却是心如止水。
“为何,要杀顺傛俍俍?”
林燮山闻得平静,眼底深处却是一片的冰寒。魏似锦磕头的动作顿住,上方又传来对方的质问:“为何,要对顺傛俍俍出手?”
魏似锦的身体颤抖起来,林燮山蹲下,手从隔栏的间隔中伸过去,抓住魏似锦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林燮山紧盯着魏似锦的双眼,再次问:“为何,要对俍俍出手?”
魏似锦沙哑地回答:“他们说,只要,顺傛俍俍,没了……陛下,即便无事,也定会心智大乱……届时,他们便有机可乘,想办法推三皇子上位,我便可重回中洲……”甚至,还有更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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