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用要命的人设封神
肖律一手握着手札,轻轻在掌心拍打,面色冷淡:“沈少侠,在下比你年长两岁,这般称呼以后还是免了吧?唤我薄药师便好。”
“另外……”他的声音拖长,审视着沈云鹤。
“律、嗯,薄药师有什么事吗?”沈云鹤明显对他的转变有些在意,但此刻江琴命在旦夕,两相权衡之下,他还是决定先保住江琴的命再说。
至于薄律,等以后有空了,两人再互诉衷肠便可。他相信,不论什么误会,在他的据实以告之下,都会消弭无形。
“沈少侠在我这欠了不少诊费,现在可方便结一下?”肖律悠然开口。
沈云鹤表情一噎,他以为薄律是来和他诉衷肠的,没想到是来讨债的。
仔细想来,他来拜访薄律的次数众多,有时候也会负点小伤。这时候薄律都会贴心温柔的帮他治疗,从不提收钱的事。
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打算和他割袍断义。
沈云鹤心头警惕,对于自己鱼塘里的功能性小鱼,他还是很看重的。
“我以为我们那是知交间的互相照拂……”沈云鹤英挺的眉毛皱起,像是受了挺大的委屈。
“毕竟我独居在这穷乡僻壤,要养活这么多药材可不容易。”肖律对这张感情牌毫无动容。
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还要惦记他的命,他可不惯着这两个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家伙。
“其实我也不愿为难沈少侠。”红衣美人语气温柔,听得沈云鹤心头一松。
“如果少侠手头不便,我可以把少侠这一年来的账单理出来,依次寄去沙罗教、暮云派、浮阳观,我相信少侠的师长们向来心疼徒弟,不至于吝惜这么点花销。”
“江少庄主那份我也会单独列出,江家家大业大,断不会吝惜银钱。”他贴心地补充。
沈云鹤听得额头冒汗。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来找过薄律多少次,又让他给自己治过多少次伤,用过多少珍贵药材了。
但想来不会是个小数目。
账单寄给师父们也就算了,他的师父都是地位超然性格豁达不拘小节的人,想来看到账单并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师徒情谊。
但江家绝对不行,要是让江大庄主知道自己的儿子跟着他不仅负伤中毒,还连钱都付不起,怕不是会立刻翻脸不准江琴出门。
肖律对沈云鹤此刻脑内的风起云涌毫无兴趣,翻开手札刷刷刷快速落笔,凭借着万能小助手伊万给的记录,将账单开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沈少侠。”肖律的声音打断了沈云鹤的内心活动。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对方递过来写满了簪花小楷的账单。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人头晕,但直到最后明晃晃的“盛惠白银五万两”则如一个晴天霹雳,砸得他头晕眼花。
“五万两!”沈云鹤大惊。
竟然有这么多吗?
红衣美人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沈少侠行走江湖,花费断然不小。因此已经给你打了不少折扣,三月前那株价值百两的兰心草,六月前数千两的折月花,索性也就没算你钱。”
“若不是这药园需要我照顾,此刻我也开不了这个口。可要是再这么下去,以后我春信谷的药园里怕是没有药材了。”
说到这里,他垂眸看向地面,像是万般无奈之下才做出要钱的举动。
但实际上,药材确实是打折了,但打下来的折都加在独门药方和治疗费上了,不仅一两银子没少,还掺了不少水份,四舍五入补齐了个整数。
饶是沈云鹤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说下次一定。
他努力压制着自己颤抖的手,将账单揣入怀里,掏出银票:“这段时日多谢薄药师照顾了,我身上只带着三千两银票,过段时日我便传讯师长送些过来。”
肖律心满意足的收下三千两首付款。
这才说起自己过来找人的另一件事:“江少庄主的毒我已有了些头绪,也列出了几份药方。但此毒蹊跷,我不敢贸然用在他身上,需找个人试药。”
“哦,不知需要什么人?我去替你找。”沈云鹤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从三千两银票上拿回来。
“此人啊……”肖律红唇轻启,“最好年岁与江少庄主相近,内力不俗,且对他所中之毒有部分了解。最重要的是最好是个情深意重的人,甘愿为了他冒试药的大险。”
试药,试药。
这种事哪需要让大夫来干?除了病人,这不有个活蹦乱跳的吗?脑袋上还顶着主角光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最合适不过。
沈云鹤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怎么越说越像是他本人呢?
他看向肖律,红衣美人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他,眼里尽是纯粹的医者仁心,不见丝毫算计。
沈云鹤不由得心生愧疚,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胡乱揣测了。
肖律有些烦恼的单手撑着下颌,秀美的眉毛微皱:“沈少侠可认识这样的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沈云鹤只能识趣的点点头:“薄药师看我怎么样?为了琴儿,我甘愿做这个试药的人。”
肖律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
看看,这不是知道自己可以上吗?
为什么在原剧情里,这两人不论谁出事了,都不约而同地装聋作哑,将一切危险推给薄律呢?
“那便劳烦沈少侠和我走一趟了。”肖律语气温和,却又似乎藏着一丝酸楚。
这语气落入沈云鹤耳里,刚刚还起伏不定的心顿时安下,看看,这明显就是一边感动于他的深情,一边吃醋,他就说律儿不可能和他一刀两断的。
他步伐顿时轻快起来,连对试药的抵触都淡了。
药居内,空气里弥漫着清苦的药味,和一丝丝微妙的,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味道。
沈云鹤看着眼前黝黑发绿,泛着诡异气泡的浓稠液体,头皮一麻。
回想起自己以前找薄律治疗时,见到的要么是漂亮圆润的药丸,要么是苦里带着回甘的清香药汤。
这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仿佛忘川河畔出品的。
沈云鹤手腕颤抖:“这……这药……”
可还是人喝的?他艰难地把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这药是按照原主的配方亲手熬的,只是成品的外表有些许不同罢了,想来药效是差不多的。
不过还是需要等沈云鹤试了才知道。
“沈少侠,该吃药了。”肖律柔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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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少侠,该吃药了
竟然开出了这样见所未见的药, 看来这次的毒相当凶险,沈云鹤如此安慰自己。
他看了眼安静等待着自己的薄律,心一横, 抬手将这一整碗不明液体灌了下去。
“呜……”沈云鹤顿时,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他捂着喉咙,感觉身体里有一股不明的烈火在焚烧他的奇经八脉, 实在是太痛苦了。
痛苦不仅仅是来自肉体, 还有一部分是来自嘴里的味道,这是什么东西?是人间的药材能熬出来的味道和口感吗?
忘川河里囤了几千年的水也不过如此吧!
肖律却悠然坐在旁边, 不断在手札上记录,顺便解说道:“江少庄主所中之毒至寒, 因此, 我选择了至热之方作为解药,沈少侠此刻可是感觉烈火焚身?”
沈云鹤虚弱的点点头。
“经脉疼痛难忍?”
沈云鹤再次点头,力气肉眼可见地比之前小了。
“嗯, 这就对了。”肖律满意地在治疗步骤上打了个圈。
然后在沈云鹤希冀的眼神中,端起另一碗黑里泛着墨蓝的药汁,递道沈云鹤面前:“来再试试这个, 沈少侠内力深厚, 一定能熬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