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钓
再没有比郑青鸾更成功的育儿大使了。
寒二看到这“母性光辉”的一幕,心中越发确定了自己的所想,还有谁会比郑青鸾更适合她的呢?心动不如行动,娶到就是赚到!
郑青鸾昨晚其实也已经被祖母通过气了,简直又羞又躁,脸憋得通红,希望祖母能够收回成命。
“你不喜欢女将军?”
郑青鸾没说想或者不想,只是道:“将军如皎皎明月,我怎么配呢?”她,是那么、那么厉害的女将军啊,出身将门,天资聪颖,她合该得到全天下最好的男子来配,或者女子。但总之,不该是他啊。
他家的名声……他自己也是清楚的,只会辱没了将军。他不想自己有天像那些联姻出去的家人,为了家里的蝇营狗苟,和将军夫妻陌路。
“祖母就问你愿不愿意,哪怕问你配的配不上呢?”郑老夫人却是另外一番想法,郑贵妃就配得上皇帝了?皇帝就配得上皇后了?
爱情不是生意,但婚姻是。
这话很残酷,可婚姻的本质不就是整合两个家族的资源、人脉和财产,共同谋求两家更好的发展吗?这些利益是如此的赤裸,和生意又有什么区别?别人笑话郑家有脸无脑像个花瓶,可他们家如果不这样,在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时空有美貌,又会发生什么呢?
“下一代,下下代,总会不一样的。”但至少在这一代,他们得先想尽办法地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你觉得你不配,焉知将军觉得你配不配呢?”
郑青鸾的脑子是真的不太行,虽然长在这样的家里难得保持了明正的心思,但还是三言两语就被祖母绕了进去。
对啊,虽然知道机会渺茫,但总要试一试的。
郑青鸾对寒二的喜欢由来已久,在他还不知道那叫倾慕的时候,他就和大公主一起被郑贵妃的故事洗了脑。觉得通天彻地,再不会有比这更厉害的女将军。别人要么想变成寒二,要么想拥有寒二那样的成功,但郑青鸾却从始至终只想看着寒二变得越来越耀眼。
哪怕求婚不成,被人笑痴心妄想,也总好过日后无数个日夜后悔地扪心自问,当初为什么不问问呢。
郑青鸾其实在被寒一世救下来时,就有过冲动的,想问问寒一世,我好看吗?就像每一只求偶前的鸟类,总想要用最鲜艳的羽毛去求偶,最好看的鹅卵石去筑巢。
对,他的鹅卵石。
郑青鸾从小就有一枚玉佩,他自己选的毛料,自己切石,自己磨,一点一点才终于有了如今如鹅卵石一样温润的外表。他小小年纪很是懵懂,却也知道这该是送给他心爱的姑娘。努力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有了拿出来的机会。
他捧着自己的鹅卵石,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鼓足全部的勇气去和寒二说,我,心悦倾慕将军已久,不求未来如何,只求将军、将军能够记得今天。
然后,郑青鸾就被寒二拦了下来。
寒二问得俗气:“呀,你也是鬼啊?”她误以为郑青鸾漂亮的鹅卵石是“鬼”了,没想到这石头还怪好看的。
“不不不……”
“没关系,我们换。”寒二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得到的一众荷包里的一个,送给了郑青鸾。然后拿走了他的鹅卵石,透过阳光一照,绿得摄人,“真好看啊。”
郑青鸾却从慌张中,好不容易找到了嘴巴:“不是、不是的,我运气不好,诗比较偏,但不是鬼,这个不是鬼。我的诗不好凑对,若将军想要,我去努力帮您、帮您问问。”或者买。郑青鸾的全部勇气,在真正遇到寒二时,一下子就萎掉了。只剩下了满脸的通红,以及一心想要完成寒二心愿的想法,什么石头什么倾慕,都没有帮寒二赢下比赛更重要。
寒二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白和全无保留,哪怕是她那个弟弟,也是她趁其不备看到的。这只鸟也太呆了。
白肌脖颈透着血玉的通透,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件被精心雕琢出来的玉器摆件。让人忍不住想要摆入自己家中最显眼的地方,向全世界宣布,我的,最好看的!
寒二拿过了郑青鸾的“诗”,反倒是不着急了,故意逗着对方:“真的给我啊?不后悔?没条件?”
“只希望将军能够喜欢,昨日多亏将军,不然我,不然我……”
“那不过是顺手的小事。”
“不不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无以为报,但也……”
“那就以身相许吧。”寒二本来没想这么快打草惊蛇的,还想稍微徐徐图之一下。可是话赶话的,就说到了这里。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戏文里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郑青鸾直接傻了:“啊?”
寒一世今天因为要来见相亲对象,特意换了身她觉得特别帅气的深边红衣,收腰缚手,英姿飒爽,两边金色的麦穗搭过耳垂,既像战场上白袍银枪的小将军,也像极了喧哗茶楼之上的小霸王。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不容置疑地闯入了郑青鸾的人生。
“愿意的,我是愿意的。”郑青鸾这辈子大概都没有这么快的反应,他做事总是需要想一想,但始终想不过别人,又耽误了自己。可是这一刻,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再等了,他必须得答应下来。“我答应你了,这、这玉石是我从小给我娘子准备的,你、你也已经收下了,你你就不能反悔了!”
寒二都被吼傻了,原来会大声说话啊。
然后,郑青鸾才意识到自己迫不及待的失礼,赶忙垂头,懊恼万分。却只看到一双属于寒二的手,一点点在他面前打开了那个荷包。
里面其实已经放好了两行诗。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知不知。
第66章 开始钓鱼的第六十六天:
随时替寒江雪关注着寒二“诱拐”小郎君进展的闻嘲风,觉得他不应该被寒江雪做成鱼头泡饼,而是应该做成酸菜鱼。又酸又菜,浑身都散发着败者不甘心的羡慕与嫉妒。
为什么那边可以发展得如此迅猛又恰到好处呢?
闻嘲风本来还想着如果寒二搞不定,他是不是可以趁机帮帮忙,涨涨姐姐的好感度什么的。现在……呵,当初到底是谁借给他的勇气,让他觉得他可以在这种事情里出一份力啊?明明是他该求寒二帮帮他啊。
他也想拥有甜美的爱情。
寒江雪在得知姐姐得偿所愿后,也很开心,和他爹齐齐地一起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太好了,不用再经历下一次的社交尴尬。
一大一小两头人形狮,坐在凉亭的凭栏上,连庆幸都庆幸得如此相似。
“好了,没事了,剩下的就等圣上下旨了。”寒武侯站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松懈了下来。这个消息还是闻嘲风带过来的,寒家本来的意思是,等确定了两边都有意,寒武侯就会找媒人上门去和郑家说亲,走个三书六礼什么的。他连他们家的媒人是谁都想好了。
万万没想到,郑家走了郑贵妃的路子,郑贵妃能找来的靠山也就是皇帝了。皇帝不敢直接下旨,本也是打算先找寒家试探一下口风。成就成,不成就止步于此,假装无事发生。
只不过闻云幛是个拖延症,踟蹰到现在也还没有勇气真的找寒起问。
反倒是在行宫扎根多年,耳聪目明的闻嘲风,已经提前知道并猜到了皇帝的下一步动向,提前和寒武侯说了一声。
寒起也没问闻嘲风的消息哪里来的,只道了谢,表示有空喝酒。
闻嘲风:“……”就,怎么说呢,咱俩之间必须戒酒!
寒起哈哈一笑,放过了闻嘲风。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身边的太监终于来找寒武侯了。寒起一看天色就悟了,他儿子也这样,一旦面临“死线”,就会瞬间高效起来。
跟着太监走出去好远,寒起在转过廊桥时,正好再次看到了闻嘲风僵持脊背、坐在原地的样子,端的是龙章凤姿、余霞成绮,但其实仍难掩心中那几分萧瑟余韵,看来是真的被拜把子吓到了。寒起脚步略停,稍想片刻,失笑摇头,然后这才又如常地重新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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