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相亲相爱
“你们可以走了。”绛紫色衣袍散开,白漓手指头一伸,“你留下来侍寝……”
被手指头指到的钟应一脸诧异的抬头,怀疑自己这属下指错了人,目光透出几分锋利。
明明还是十八九岁的少年郎,可是这双眼睛的杀气,却完全不似他的年纪般稚嫩,反而跟当年王座上的魔皇极为相似。
似刀枪剑林,又似尸山血海!
白漓对上这道目光,小心肝一抖,手指头当即不受控制的挪开,指向了……
呃,木葛。
第85章
屋内寂静如死,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木葛谨慎惯了,不清楚这位阁主的脾气,所以摆出了最恭敬的态度,一直没有抬头。空气很静,他不明所以,正要起身告退,顺便观察一下到底是谁被阁主看上了。
他心里觉得是钟应。
毕竟君不意一直戴着斗篷斗笠,浑身包裹着不露丝毫。木葛没有见过君不意的样貌,觉得他们站在一起时,自然是钟应更胜一筹。
毕竟,只要钟应不揍人,风流轻狂的少年郎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但是,木葛想一想钟应那脾气,觉得钟应侍寝是不可能侍寝的,拆了长春阁还差不多。所以,他待会儿一定要想办法稳住钟应,不能让钟应闹起来,不然计划泡汤不说,他在长春阁的好差事也会化为乌有。
这一瞬间,木葛想了很多,然后一抬头,看到了一根白皙如玉的手指头。
手指头指的方向,正是他!!!
木葛目瞪口呆,觉得后背发凉,头脑空白,菊花一紧,下意识抬手指了指自己,呆呆吐出一个字:“我?”
白漓看清楚木葛脸的那刻,眼中是大写的嫌弃,作为魔界一等一的美男子,他完全不喜欢这种皮肤又黑生的又糙、还是个人魔混血的傻小子。
但是,他手指头已经挪过了一次。那一次还能说他失误,现在继续换人,岂不是显得他很傻?
白漓扯了扯唇角,露出标准假笑,嘶声道:“没错,就是你。”最后一句话,白漓完全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留下侍寝。”
“……”
得到肯定答案,第一次被人看上“美貌”的木葛,如遭雷击,彻底陷入呆滞。
连钟应都惊讶了一瞬。
虽然不太清楚自己属下在奉自己为主前,有多少“产业”,但是好歹相处了这么久,魑魅君的喜好钟应还是清楚的。
大概是吃多了荤菜,就想尝尝那清粥白菜,魔界八成的魔族,都喜欢矜持温柔的小仙女,或者是清冷温润的仙君。
同理,修真界的修真者心里也隐约向往火热烈辣的魔女,或者霸道强横的魔君。
就是钟应自己,也喜欢温婉小仙女,对魔女有深刻的心理阴影。
而魑魅君也不例外。
白漓最喜新厌旧的那段时间,男宠三天一换。然而不管他怎么换,都是白皙貌美款,其中,白漓最喜欢的一款,就是清冷如雪的莲中君。只不过他怂,只敢喝醉了酒喊“但求一睡”,酒一醒,根本不敢去泡。
万万没想到,不过是重生一次,属下连口味都变了。
钟应不由想,难道以前的白漓比较重口味?后来因为什么原因,才改了口味的?
钟应胡思乱想时,白漓不耐烦的问木葛:“怎么?你不愿意?”
白漓私心想让木葛说一句不愿意,然后他表现一回“宽宏大量”。
便见木葛回过了神,傻傻的望着白漓的手,如此黝黑的脸颊居然透出了一丝丝红色,激动的说:“愿意愿意,木葛一百个一万个愿意!”
木葛俯下身子:“能得到阁主的看重,是木葛的福气。”
“……”
白漓额头青筋一跳,抓疼了小狐狸,白狐可怜兮兮的叫唤了两声。
“好!你们都退下!你留下!”白漓怒气冲冲将钟应两个赶走了,只留下木葛一个人。
屋内,抱着小狐狸的魑魅君,一指边上的卧榻,说道:“你躺在这里,晚上回去。”
木葛挠了挠头,紧张的哦了一声。
白漓朝着屏风后走去,看到了差点儿笑滚地的同伴。
同伴眉眼弯弯,笑的白漓一阵胸闷:“我还当你多大胆子,原来也就这样,白漓,你真让我失望哈哈哈。”
白漓:好想真的掐死他!
偏偏同伴还要继续说:“早就说了你会阳痿,偏偏不信,现在信了吧?”
“……”
“不过,你好歹还是留下了一个侍寝,也不亏,你去睡人吧,我先走了。”
白漓将手中的小狐狸赶到一边,冷笑一声,向着同伴走去。
他觉得:果然,还是把知情者干掉吧!
钟应两个看着啪的一声关上的门,面面相觑,最后决定结伴回木葛的院子。
等木葛“侍寝”完,在跟他商量见胖墩一面的事。
作为一位看过“小人书”的成年人,钟应无不恶意的想,估摸着到时候,也许木葛爬不起来?
“你让我别摘斗笠,便是因为长春阁主吗?”即将踏入院门时,君不意侧头,声音似一片被风吹来的雪花,轻飘飘的落在了钟应耳垂上,不仅不冷,反而清凉又舒服。
钟应歪头,笑嘻嘻的朝着君不意眨了一下左眼:“那是自然,我可不想在救秋时远之前,惹上别的麻烦。”
钟应在心里补充:莲中君的美色,当然要好好利用,就算是色诱,也要用到救人时,半路被自己那个操蛋手下截了胡的话,那还怎么玩?
“多谢。”
钟应一时没听清。
君不意微微倾身,在钟应耳边道:“谢谢你。”
钟应:“……”
莲中君总是认真而礼貌,让钟应深切的认识到自己的坏心眼。
“不过,下次如果还有这种情况的话,我希望你也别取斗笠。”君不意眸光澹澹如清泉,“刚刚,长春阁主一开始指的人,是你。”
钟应揉了揉耳朵,不小心捏到了自己的耳饰,便将手放了下来,说道:“他肯定是指错人了,不然干嘛我一抬头,就立刻指向木葛?”
钟应才不相信白漓敢对自己做什么。
魑魅君只有一只角,并不是天生缺陷,而是另一只角被人硬生生削了下来。
而做这件事的人,就是钟应的父亲——逐晏。
当年,白漓曾经跟钟应说过一些陈年旧事,告诉他当年的逐晏是如何强大无匹的,白漓又是怎么“慧眼识英雄”,一眼看出了逐晏潜力,然后奉逐晏为主的。
然而,孟长芳笑的告诉钟应,事实是白漓被逐晏揍的满头包,奄奄一息,白漓才臣服的。
当时逐晏削下白漓一只角后,捏着白漓另一只角,道:跪下来,或者我把你削成光头。
白漓瞬间就跪了……
所以说,白漓这么怕逐晏,钟应根本不信白漓会对他做啥。
钟应:“而且,长春阁主是魔族,木葛也是魔族,魔族跟魔族更容易看上眼吧?”
才怪!钟应在心底补充。
君不意澹澹瞥了钟应一眼,丹青水墨似得眸子因为太过明澈,仿佛能够渗透一个人的内心:“但愿如此。”
金乌西沉,空气中的炙热散去了几分时,木葛从长春阁主那里回来了。
钟应“呦~”了一声,朝着木葛轻快的挥手:“回来了?”
木葛坐在了圆凳上,一脸的迷茫之色。
“你怎么一副死了人的表情啊。”钟应又朝着木葛晃了晃手。
“……”
木葛发了一会儿呆,直到钟应问他胖墩的事,他才回过神来,嘀咕:“原来在阁主眼中,这就是侍寝啊。”
“你说什么?”钟应没听清楚。
“原来侍寝就是我一个人在床榻上躺几个时辰,然后就可以走了啊。”木葛叹了口气。
钟应惊讶极了:“侍寝就这样?”难道他以前误会白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