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相亲相爱
闲来无事,钟应领着一大堆人去了深林狩猎妖兽,回去时带着君不意偷溜去了最热闹的东城。
重明国熟人众多,碰到总是免不了被调侃一声。
君不意发现钟应每次听到“凤后”两字时,极轻微的撇了撇嘴,一副不喜欢却又无可奈何、甚至是听习惯了的模样。
钟应爱吃甜食,这些年来从未变过,走了一路便买了一路,毫不顾忌的边吃边走,并且样样都要递到君不意眼前,让他也尝尝。
到了拥堵之地,钟应还要去看看热闹,发现此地搭了个戏台子。
戏台上,站着一个身高不过三尺、背着厚重龟壳的老头,在他身后挂着一副横条——赤离君与莲中君。
小老头严肃的拱了拱手,就跳下台了,很快,蜃兽朝上吐云吐雾,白茫茫一片间古香古色的建筑物缓缓出现。
两个穿着玉馨书院校服的少年从中走出,一个戴着面具,一个戴着银饰,虽然跟钟应两人长的毫无关系,但是不得不说面具和银饰足以以假乱真。
钟应眼角抽了抽,完全没想到老鬼居然混到重明国了。
这些年来,老龟写完了整整九卷《赤莲》,虽然在凡间并不流通,却收到了修真者的追捧,之后更是搭起了戏台子,发扬光大。
第一幕戏,台上的少年“钟应”就对少年“君不意”一见钟情。
钟应绷不住了:“瞎说,我才没有,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别的地瞧。”
幸好莲中君并无意见,钟应松了口气,便听君不意说:“这戏台已经搭了三天了。”
钟应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君不意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
他来第一日,便看了那个盛传九州的传说。
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君为了一线渺茫希望,以凡人之身,收敛脾性,孤身走过千山万水,历经百年,吃尽苦头。
故事的末尾,皆大欢喜。
令看客酒后饭余的闲谈中,都满是感叹和羡艳……
钟应脸都急红了,跟在后头:“都是编的,你知不知道?你不信?”
“……”
钟应决定以后都绕着戏台走。
然后在擂台、拍卖行、赌坊等玩了个痛快。
君不意只是静立一边,看着纷闹的人群,却是第一次从画外,踏入画中繁华间。
钟应带着君不意去中州金玉城见了苏有福一家子,去了极乐城绿洲钓鱼,去剑塔找剑仙踢馆子……
偶尔会有眼光不好的设陷阱打劫两人,被钟应摁住接的哭爹喊娘,深刻明白了世间险恶,发并誓再也不干亏心事。
君不意淡淡一瞥:“你以前可从不会手下留情。”
钟应便摊了摊手:“毕竟我又不是什么杀人狂。”
最后,两人去了玉馨书院见了见故人,听孟长芳讲了一堂课。
孟长芳虽是魔族,大多时候却是待在九州,对道修法典颇有心得,讲解深入浅出,话语风趣幽默,又毫无夫子威严,颇受学生喜爱。
钟应从头睡到了尾,醒来之后,嫌弃孟长芳讲的差,夸赞君不意教的更好,重点炫耀了他学生时期考上了龙凤榜,再也不是学渣的事。
虽然君不意并不觉得自己讲课,钟应便会老老实实的听,认认真真的学……
“丙字参号院,我们的地盘。”钟应推开被紫藤萝花海笼罩的院落。
钟应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围着院子绕了一圈。
“紫藤花是你种的。”
“飞瑶鱼是母后特意送来的。”
“风铃是我们一起做……”
“一开始家务我全包了,你什么都不会,还要我帮你梳头,后来咋们平分了。”
“这浴池子我们可一起擦过背,你当时脸红的跟什么似得。”
“还有这里,你经常在这儿画画……”
不长的路程,两人却折腾到了落日余晖沉淀之时。可是从钟应的话语中,君不意却似乎看到了五年截然不同的少年时光。
他侧眸望向身侧之人,唇瓣微动:“我要离开了。”
钟应:“现在?”
君不意“嗯”了一声。
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无形的波动,那是天道法则开始修补漏洞的痕迹,唯有合道成仙的仙人才会有所察觉。
君不意摈弃了“魔君”这类称呼,只道:“钟应,保重。”
钟应眨了眨眼睛,略有遗憾,随后又化为了欢愉,桃花眼弯弯:“莲中君,后会有期。”
道意向周边扩散,君不意缓缓阖上凤眸。
钟应倾身,趁此机会在君不意唇上快速的啾了一口。
“小妖精,快醒醒。”
眼睫沾染着落日余晖,轻轻颤了颤,君不意再度睁开了眸子。
丹青水墨的眸子沉淀着独属于钟应的温柔,专注而唯一。
君不意扫过周边,明白自己已经回来后道:“玩的可开心?”
钟应支着下颌想了想,挑眉笑答:“挺有意思的,就是对着过去的你不好意思动手动脚的……”
“现在可以了。”
钟应话音未落,唇瓣便覆上柔软,堵住了他的声音。
“我很庆幸。”
君不意轻语,“一切可以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