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相亲相爱
钟应摸着下巴,觉得莲中君大概更生气了。
君不意刚刚大出风头,站在钟应身侧时,有不少人时不时扫过两人一眼,他一走,便将那些窥视的目光也带走了。
钟应站在原地,百无聊赖的玩着君不意落下的帷幕,不停地转着圈圈,似乎要转到宴会结束。
宴会上触光交错,不知道何时起,钟应站着的那个角落空无一人。
偶尔发现这一点的宾客也没在意,搂着美人继续饮酒作乐,有几个甚至抱起美人就往城主准备好的客房走去,似乎是打算来一场鱼水之欢。
钟应极速行走于阴影之下,离开了宴会,避开了宾客、舞姬、侍从……
等等!
钟应脚步一顿,一个侧身,转到了漆柱之后。
浑身酒气的宾客在走廊上压着一个少年,不仅手伸进了少年衣裳里,还在少年颈项处啃。
少年低吟,恳求:“别在这里,别在这里好不好,我们进屋去……”
宾客抓住少年的手腕,往地板上摁去,弄得少年痛呼了一声。
“原来是这醉鬼!”钟应从漆柱后踏出,冷冰冰的光线落在他容貌上,目光似乎比厉鬼还要凶恶。
钟应原本停顿,是因为认出了楚欢,随后认出了这个醉鬼。
这醉鬼想拉君不意的手,虽然君不意避开了,但是钟应依旧觉得这玩意恶心极了。
“谁?”宾客转头,“还不快滚,啊——”
宾客被钟应一脚从楚欢身上踢翻,撞在了墙壁上。
楚欢从地面爬起来,赶忙道:“别……”冲动。
话语未说完,便见钟应一把掐住了醉鬼的脖子,尖叫卡在了喉咙里,随着“咔擦”一声,醉鬼再无生息。
钟应松手,低声嘀咕:“君不意去吸引城主注意力,我帮他杀个人,他应该不会那么计较了吧……?”
楚欢嘴巴张了张,目瞪口呆。
他修为低微,宴会上的宾客对他来说太强了,他连个醉鬼都伤不了,根本无法想象,钟应这么一个如桃花灿烂的少年郎,能轻易扭断宾客的脖子,毁灭他的生机。
“我现在有事,先走了。”钟应用手帕擦了擦手,“尸体你帮我处理一下。”
钟应身影消失之前,长风送来他隐约的话语:“处理完尸体,你就离开城主府。”
好脾气的楚欢有一瞬间呆滞,随后觉得自己大概完了。
这么大一具尸体,他怎么处理啊?他会不会被误认为是杀人凶手啊?
楚欢将尸体拖进房间时,钟应到了一处偏僻之地,坐在屋顶上,拿着一卷地图,正慢悠悠的查看,掐死一个醉鬼这种小事,已经被他忘到天边了。
对照一遍地形后,钟应收了地图,跃下屋脊。
地牢的入口,就是这里了!
第92章
“公子,请进。”侍女立于房门两侧,推开房门后,垂首行礼,露出一截白嫩的颈项。
君不意踏入其中后,侍女们便有条不紊的收拾东西。
有的整理床榻,有的在金猊炉中点燃檀香,有的则换上温热的灵茶,端来鲜美的灵果……
“公子可要沐浴更衣?”侍女笑问。
“不用。”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
侍女有些为难,在她们看来,这少年既然被城主看上了,今晚肯定是要服侍城主的,不把他清洗的干干净净,城主怪罪下来,她们一个都跑不了。
正打算无视少年的话,去准备热水时,侍女对上了一双丹青水墨似得眸子。
分明澄澈如镜,不沾红尘,却携着淡淡威仪,令人不敢违背。
侍女呼吸一滞,行礼离开,轻轻阖上了房门。
轻烟袅袅,若有若无的幽香飘过鼻尖,烛火透过轻薄的纱罩落在君不意身上,在干净的地板上落下一道剪影。
君不意四下打量了一眼,确定屋中摆设都是全新的后,寻了个位置垂眸打坐。
而这个时候,钟应已经混入了地牢中。
今夜薛城主宴请长春阁主,顺便邀请了一大堆人。这些宾客中,龙蛇混杂,为了维护秩序和自身安全,城主府的高手基本都藏在了宴会附近,所以地牢守卫并无平时森严。
钟应神识笼罩整个地牢,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一个长胡子老头身上。
镇守地牢的便是这老头,也是这老头掌握着地牢阵法。
钟应只要解决了这老头,便可以在不触动阵法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秋时远。
确定了目标后,钟应便装成了巡逻的侍卫,逐渐靠近长胡子老头。
幽暗空间中,老头正对着一排烛火,神色肃穆,眼皮子都没抬:“此乃禁地,再靠近一步,后果自负。”
钟应撇了撇嘴,继续前进,暗中封锁了这块空间。
老头睁眼,眸中厉色一闪,当即便想将不懂事的“小侍卫”毙于掌下。
还不等他出手,心头危急感突然强烈。
老头猛的察觉到不对,向身后逃窜时,一把玄色长枪便贯穿了他的身体。
钟应脸上无甚神色,只是利落的拔出了长枪。
鲜红色的血液飞溅而出,在墙壁上留下艳丽的痕迹。
老头摇摇晃晃,正面倒地,生死不知。
钟应收回了长枪,大大咧咧的走在地牢逼仄的通道中。
就算遇到了巡逻的侍卫,钟应也能先一步将人打晕,丝毫不怕惹出大动静来,转眼,通道上便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
地牢越深处,关押着越强大的修士,困住修士的阵法也越加繁复强大。不过钟应并不需要闯进地牢中心,因为秋时远的身份修为,只能在地牢最外圈占个一席之地罢了。
因此钟应很快便破除了阵法,将秋时远从阴暗的地牢中提了出来。
秋时远只在地牢中关押了几天罢了,这四年来长的肉便全没了,又恢复了当年弱不禁风的竹竿模样。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这跟竹竿比以前高一些了。
钟应将他救出来时,秋时远先是震惊,随后是惊喜,看清钟应面容的那刻,所有神色都化为了失望,最后睁着一双泛着泪光的眸子盯着钟应,久久不发一言。
钟应疑心他被虐待了几天,话都不会说了。
他不说话,钟应更懒的说。提着人出了地牢,在屋顶上飞窜几圈后,站在城主府围墙上,直接将人扔了出去。
秋时远一惊,想要稳住身形,然而他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往地板上摔去。
即将摔地面时,一个藤球般圆润的物体扑了过来,充当了肉垫,两人摔成了一团。
秋时远虽然没有摔疼,却滚的有些头晕,随后,他听到了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
“老大,你扔人前,怎么不吱一声啊?”
“吱一声?”钟应双手环胸,长眉一挑。天风将钟应白袍拂起,因为背对着星夜,看不清桃花眼中的锋芒,乍一眼瞧去,还真像即将乘风归去的仙人。
胖墩浑身一抖:“吱吱吱……”
钟应满意了,朝着胖墩摆了摆手后,说了一声:“我去找仙丹,你带着人先走。”便消失在墙壁上。
胖墩呼了口气,拍了拍秋时远的肩膀。他本来想说什么,表达一下“久别重逢”的思念,对上秋时远既惊喜又愤怒的目光后,又有些心虚。
眼神飘忽,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秋时远:“那个,那个……”胖墩支支吾吾的说,“你看,我这不是遵守承诺,来救你了吗?”
“救我的是钟师兄。”
“我也出了一份力啊,不对,我出了很大的力,是我求老大来救你的。”
“……”
“小石子……”
秋时远叹了口气:“好歹你也来了。”
随后起身,摇摇晃晃的向着巷子深处走去,木葛正在那里朝着两人招手。
木葛生的黑,又站在晦暗处,想要看清他,全靠他一口白牙了。
“唉,你们两个等等我!”胖墩挠了挠头,抬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