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相亲相爱
钟应当他的话是耳边风,自顾自的开口:“我听说中州有不少花楼,到时候我们去逛花楼吧?”
“去花楼补习?”
“去花楼学习天地阴阳诀!”
“……”
钟应把死对头“怼”的没话说,可得意了。
恰巧有人经过,见钟应这么欢快,便停下脚步问了一句:“你们看什么书这么开心?”
钟应抬头,便看到了不远处的裴夫子,浑身一震,颇为尴尬的扯了扯唇角。
这一次带队的夫子便是裴闻柳裴夫子,他闭关了快四年,不仅成功突破,还顺带巩固了根基。出关之后,天天窝在屋子里,闲的没事干,就快发霉了,所以阿宛把他踢出来,去参加中州盛会。
但是,钟应可记得清清楚楚,那本“天地阴阳诀”就是从裴夫子这里偷来的!
“呵呵。”钟应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没什么。”
裴夫子不疑有他,伸了个懒腰后走了。
钟应下意识回头,便对上了一双丹青水墨难以描画其万一的凤眸,此时那双眸子中,似乎含着些许的笑意。
钟应咬了咬下唇,将书籍往君不意怀里一伸,抬高音量:“你不是要教我吗?现在开始吧。”
君不意接过书籍:“好。”
灵船行驶了两天,非常顺利的达到了中州金玉城。
金玉城极为繁华,几乎有十个尚合郡那么大,是这次簪花之会的地点。
钟应站在船首,远远的便看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剑塔。剑塔矗立于金玉城中心,直入云霄,仿佛神明俯视世间。
一眼望去,钟应居然看不出剑塔究竟有多高。
而这样的剑塔一共有十座,天下九州各有一座,最后一座则在玉馨书院剑岛之上。每一座剑塔皆由一位不世剑仙守护,十座剑塔自然便有十位剑仙。
便宜爹爹在十位剑仙中排第一,号称剑主,受世间修士敬仰。不仅是因为钟岳实力强盛,更是因为他镇守剑岛。
“据说每座剑塔之下都镇压着一位大罪孽者。”
君不意的声音自耳边传来,钟应耸肩:“但是谁也没见过,说不定只是传闻。如果不是传闻的话,也许镇守剑塔的那位剑仙见过?”
其实钟应问过钟岳这个问题,一向来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便宜爹爹却没回答他,只是神神秘秘道:“心肝儿子,你若是接我的位子,我就告诉你。”
钟应一听就没问了。
他又不是剑修,傻了才去镇守什么剑塔。
随着裴夫子下了灵船,众人打着“玉馨书院”这块招牌,顺利进了金玉城不说,早早便有修士在城门口等候,为他们带路。
前来接他们的修士穿着浅黄色道袍,唇角含着一抹和煦笑意,谈吐文雅。
裴夫子同他聊了几句后,似乎相谈甚欢。
钟应走在队伍最后头,前方的师兄师姐将浅黄色道袍修士的身影遮住了,只有一片衣角露出,钟应却依旧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因为那位修士出自问天宫。
青州被各大势力盘踞,便是一个小小的尚合郡,都有不少修真家族。
然而提到中州,天下修士只会想到三个字——问天宫。
因为整个中州都是问天宫的地盘。
数千年前,中州曾经出过一位真正的仙人,那位仙人以自己的道号建立了问天宫,飞升之前,更给问天宫留下了深厚底蕴。
而这么多年来,问天宫也不曾堕祖先威名,虽然不曾出第二位合道仙人,散仙却出了不少。
傅月溪和傅潇湘这对双生兄妹之所以被称为中州圣子圣女,便是因为他们出自问天宫,乃是问天道人的后人,身上传承着仙人血脉。
在一座府邸前停下,浅黄色衣袍的修士回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地方不错。”裴夫子左右看了一眼后,露出了满意之色。
接引的修士回答:“另外六院也在这一条街道上,裴道友可以随时跟他们串门。”
两人谈了几句后,那位修士便告辞了。
裴夫子拿着一串钥匙,嘀咕了一声“问天宫可真财大气粗”后,朝着钟应他们招了招手:“房间自己选,你们看中了哪间房子就住哪间,别站着啊。”
师兄师姐们得了裴夫子这句话,很快便挑了一间满意的卧房。
钟应和君不意依旧是一间房。
这座府邸少说也有十来间卧房,钟应其实并不想跟君不意挤在一块,奈何他前脚才进门,君不意后脚就跟了上来,将自己的物件摆上了。
钟应露出嫌弃之色,君不意却只是回头淡淡道:“我们住一间房,方便补课。”
一句话就把钟应堵死了。
卧房干净整洁,估计在瑶光院的人入住之前,便有人全部打扫过一遍了,两人只要将自己的东西摆上去,今晚便可以住的舒舒服服。
慕归心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钟师弟,君师弟。”
钟应推开窗棂,便看到了神色温和的慕归心,以及数位师兄师姐。
他们结伴而来,打算在金玉城内好好玩一玩,特意来问钟应两个要不要一起去。
钟应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一行人出了府邸,直接往最繁华之地而去。
大概是簪花之会即将开始的原因,金玉城早便精心布置过一遍了,处处张灯结彩,比往日里还要热闹数倍。
街道上多了不少奇装异服的修士,有来自荒漠的蛮族,有来自蓬莱的海外之人……
钟应被美食迷了眼,小指提了一盒桂花糕,捏着一串糖葫芦,嘴巴里嚼着甜腻的软糖,还让君不意给自己拿着一包叫花鸡。
咽下最后一口糖葫芦,钟应正要君不意将叫花鸡给自己时,有人喊住了他。
“施主,可要算一卦?”
钟应回头,便看到了一光头小和尚。
小和尚生的唇红齿白,穿着打补丁的素净僧衣,用江湖神棍的语气说:“贫僧最擅长算姻缘,百算百灵。”
第104章
“佛修?”钟应询问,大约是舌尖残留着糖葫芦甜味的原因,他的声音带了些许软糯,“你是大乘佛教的佛修?”
大乘佛教离中州并不远,问天宫以簪花之会的名义邀请那帮秃驴来,非常合情合理。
“不是。”小和尚摇了摇头,抿唇而笑,有些腼腆也有些讨喜:“贫僧修了几年佛法,勉强算一名佛修。”随后又问,“施主,您算卦吗?一块灵石一卦,可划算了。”
钟应眉尖不由一拧。
他不喜欢佛修,遇上道修他能死磕,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大不了你死我活。遇上佛修的话,每次都让他有种无处使力、深陷淤泥的感觉。
而这小和尚也不是真的小和尚,只是个装嫩的老怪物而已,如果钟应没看错的话,这小和尚气息醇厚,修为比如今的裴闻柳还要高深。
“别拉着我!”钟应甩袖子,“脏!”
小和尚也明白自己的行为不太礼貌,赶紧松手致歉,正打算摊开双手,给钟应看看自己干干净净的手心时,发现面前没了人影,一抬头,便看到钟应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施主!”小和尚目瞪口呆。
钟应跟君不意并肩而行,继续跟君不意要叫花鸡。
君不意怕钟应又沾一手的油,小心翼翼掀开菏叶包后,才递给钟应,并叮嘱:“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在酥香的烤鸡面前,钟应脾气比平时好一些,只是嗯哼两声,并没有反驳。
钟应从鸡腿上撕咬下嫩滑的鸡肉,慢吞吞的咀嚼,完全将小和尚的呼唤当成了耳边风。
君不意倒是听到了,也只是回头露出一丝歉意后,便继续帮钟应捧着叫花鸡了。
两人经过一颗拂柳树时,小和尚的声音再度传来:“小施主,你生了一双极好的眼睛,不过桃花带煞,切忌风流,不然……”
钟应脚步一顿,回眸,含含糊糊的问:“不然什么?”
小和尚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没有挪动一步,仿佛如织的人群只是浮影,唯有他一人真实。钟应回头时,他双手合十,颇为虔诚的模样,随后朝着钟应眨了眨眼睛,低声道:“不然容易招来母老虎和食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