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相亲相爱
因为一起长大的情分,所以即便是虞素言语冒犯,傅潇湘也不会真的计较。
聊着聊着,三人就到了目的地。
苏有福跟两人告别,便只剩下钟应两个。
两人踏入府邸,府中静悄悄的,夕阳将两人的阴影拉的老长。
钟应发现师兄师姐们都没回来,想了想,觉得他们应该游完夜会才会回来,至于裴夫子……肯定是窝在哪个角落里睡大觉,或者跟朋友聊八卦。
“君不意。”钟应喊了一声,抬手拦住了君不意的去路。
“嗯?”
钟应抬了抬下巴,一副骄傲极了的模样:“我看上傅潇湘了!”
“……”君不意一愣。
钟应觉得,自己不如君不意讨喜,真要跟君不意争一个人……
他肯定争得过!钟应颇为自信的想,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先把这事挑明了。
他了解死对头,莲中君本就不是会沉迷女色的人,只要他答应了不“争”,以后都不会跟傅潇湘有任何联系。
所以,钟应直白道:“你若是不喜欢她的话,不许跟我争!”
“这就是……你不许我跟她合奏的原因?”君不意缓缓问道。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那当然。”
沉默了一瞬,君不意垂下眼帘:“那你想要我如何做?”
死对头会这么问,说明他心里完全没有傅潇湘!
钟应心头沾了蜜,桃花眼潋滟,轻快道:“你不用做什么,跟我做个保证就行。”
“如何保证?”
“当然是……”保证不接近傅潇湘啊!
话未说完,钟应便见君不意上前一步,两人一下靠的极近,钟应能清楚的看到君不意凤眸下的朱砂痣。
君不意的眸中盛满了落日余晖,血色的朱砂痣更加妖冶了几分,真是……像极了魅惑人心的妖精。
钟应这么想时,君不意倾身而来,薄唇擦过了钟应的唇角,印在了钟应唇上。
“……”
钟应可以推开君不意的,可是被碰触的那一刻,他却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平稳的心脏再度活跃起来,如装了几头活泼的小鹿似得,砰砰砰撞个没完没了。
钟应再度体会到了绿洲湖畔时的感觉。
完全不会恶心,甚至为此神迷……
半晌,钟应踉跄一步,往后退去,不敢置信的望着君不意,声音都结巴了:“你、你干嘛?”
君不意抬手,手背遮住了唇角。
他垂下眼帘,似乎有些腼腆,随后抬头,认认真真的说:“我保证,不接近她。”
钟应:“……”
君不意歪头:“这个保证,你满意吗?”
钟应:“……”
他落荒而逃。
第107章
拂尘小和尚算了一天的卦,赚了十来块灵石,心满意足的收了摊。
街道墙壁上挂着一顶破茅草帽子,斜斜放着一把脱了漆的禅杖。
拂尘拍了拍破帽子上的尘土,又擦了擦禅杖的杖身,然后戴上帽子,提着禅杖,沿着长街悠然而行,渐渐和来来往往的行人混在一起。
走了许久,他在一家茶馆停下,进入其中,要了一杯茶水。
茶馆中央搭了戏台子,涂着浓厚彩墨的戏子在台上婉转吟唱,演绎出一个悲壮的故事。
拂尘不喜欢这些,也很少接触这些,却非常耐心的看完了一整台戏,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戏子们下台后,他也喝完了一整壶茶水,便默默离开了桌子,去了后台。
后台一般是不许外人进入的,拂尘慢悠悠踏入其中时,戏班子的人却似没有看到他一般,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有人在梳妆,有人翘着兰花指在练习,也有人拿着把未开锋的大刀劈砍……
拂尘走到了最角落,在一个女子身侧停下。
那女子是刚刚戏台上的花旦,身段窈窕,黑发盘花,手白眼媚,这个时候正一点点拆去头上的鬓帘儿,洗去脸上的浓妆。
“怎么样?见到人了吗?”大约是唱了一整天的原因,女子说话时,声调带了几分婉约的戏腔,“我辛辛苦苦培养了那孩子七年,那孩子居然成了玉馨书院的学生。”
“唉……”女子低低叹惋。
“见到了。”拂尘回答,“还帮他算了一命,非常有趣的命格。”
“什么命格?”
拂尘想了想,平静无波的回答:“凤命……”
女子眉眼间闪过一抹惊讶。
“他的命格非常奇怪,我居然看到了两条线,两条线延伸的方向都是一片黑暗,也就是说,他的命格早就被更改了,前路未知。”拂尘轻笑,“不过,也许是贫僧看错了也说不定。”
“杀生和尚,你的卜算之术比起大乘佛教的住持也差不了多少,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不会错。”女子拭去了唇上的口脂,抬起了头。
几句话的时间,她已经将脸上的妆容全部擦去了,露出了清丽的眉目,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
“而你若是错了,别人也算不出对的。”
“秀姑娘。”拂尘双手合十:“贫僧佛号拂尘,杀生和尚不过是世人胡乱加在贫僧头上的名号而已,当不得真。”
他脸蛋白,嘴唇红润,牙齿整齐,看着就像不经世事的少年,然而“杀生和尚”这个名号,却是天下皆知。
世人提到这个名号,只会惊惧的想到一个人——琊月禅宗的宗主。
琊月禅宗是佛教,也是魔宗,宗门弟子修佛法走邪道,这一任宗主杀生和尚更是主张以杀渡人。
杀人,即是渡人,渡人即是功德。
而杀生和尚和秀姑娘都出自离芳水镜溯月一脉。虽然同出一脉,平日里却各干各的,各不相扰,百年难得见一次。
这次相聚,都是为了一件事。
楼梯处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青年下楼,还在楼梯上时,便扶着栏杆,冲着两人一笑:“小拂尘,你终于来了。溯月一脉现在来了多少人了?”
拂尘抬头:“朝阳先生。”
“叫什么朝阳先生,叫我真名就行了。”
拂尘从善如流:“洛岭前辈。”
算起辈分来,洛岭和秀姑娘属于同辈,拂尘只能算两人小辈中的小辈。不过秀姑娘不许别人把她喊老了,因此,离芳水镜中人都统一喊她一声“秀姑娘”。
洛岭哎了一声,轻快的走到了两人面前:“你们还没回答我啊!”
秀姑娘靠着椅背,慢吞吞道:“来了七八个,其余人估计不会来了。朝阳一脉来了多少?”
“八成。”
“他们这么给你面子?”秀姑娘手指绕着黑发,挑眉询问。
“我把家底都拿出来了。”洛岭摊手,“而且,七成的人只答应在金玉城外接应我,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估计会直接抛弃我。”
“若是以前,他们谁敢不听前辈你的?”拂尘插了一句。
“那是以前。”洛岭眯了眯眼睛,目光穿过窗棂,落在了直入云霄的剑塔上,轻浮之色消散,眉眼透着几分莫测,“我这次,一定要拿回我的修为。”
“若是星辰一脉的人肯动手,这次的事便十拿九稳了,可惜,星辰一脉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拂尘轻笑。
秀姑娘拧起了眉,哼了一声,眼中藏着几分凶戾:“星辰一脉?嗤,他们怕是已经忘记了,谁才是他们的主人。”
随后,秀姑娘又问:“洛岭,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三人说话之地笼罩了一层灵力屏障,将这个角落与世间隔绝,茶楼中再度响起咿咿呀呀的戏曲声,这一处却被戏班子的人遗忘。
洛岭手指在桌面划过,压低声线:“簪花之会。”
秀姑娘微微蹙眉:“簪花之会上,可有不少麻烦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