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相亲相爱
炼精化气之上是练气还神,而想要辟谷,至少要半只脚踏入还神。
而成为一位还神真人,是玉馨书院毕业条件之一。
胖墩疑心君不意唬他,眼中闪烁惊疑的光彩:“你都辟谷了,那还来书院上学干嘛?还拿玉竹牌走后门干嘛?就算不想跟我们一块去,也别吓我啊。”
君不意从容回答:“我并未说谎。”
“但是……哎,应兄弟,你轻点,轻点!”
胖墩被忍无可忍的钟应扯着衣领走了。
出了门,钟应才发现胖墩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门口还站着一个瘦弱的少年。
那少年低着头,浑身没几两肉,细胳膊细腿的仿佛轻轻一下就能折断,钟应看的出,这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结果,并非是君不意那种因为痼疾而流于表面的苍白。
仙气缥缈的书院校服穿在他身上,仿佛有数斤重,不仅没把他的精气神显出来,反而压弯了他的肩背,整个人显得羞羞怯怯的。
“应兄弟,你拉我干什么?君姑娘她肯定饿了,只是不好意思跟我们几个大男人一起罢了,我们多劝劝,说不定她就同意了……”
“闭嘴。”
“行行行,不叫她就不叫她。”胖墩叹了口气,不顾瘦弱少年满脸的窘迫,手臂环过他的肩膀,一副勾肩搭背好兄弟的模样,“来,跟你介绍一样,这位是我宿友,秋时远。”
紧接着胖墩又指了指钟应:“小石子,这是钟应,我在书院的第一个朋友。”
秋时远瞧了钟应一眼,大概是觉得钟应浑身冷气,不好招惹,立刻缩瑟低头,问了一声好。
钟应觉得这名字有点儿耳熟,眉梢一挑,眼中带出几分沉思来。
秋时远头垂的更低了。
“小石头可没我脸皮厚,应兄弟,你可别对他太凶。”胖墩赶紧跳出来解围。
钟应随口哦了一声。
去饭堂的路上,胖墩走在中间,钟应和秋时远一左一右,全程都只有胖墩叽叽喳喳的声音,秋时远只负责在胖墩需要他时,胡乱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钟应侧首看了两人一眼。
一个胖成球,一个瘦成杆,两人凑的太近,便显得胖墩更加圆润,秋时远更加瘦弱。远远瞧过去,画面有点儿刺眼睛。
不过胖墩笑的挺开心,小石子也不在那么拘谨。
钟应摸了摸下巴,总算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秋时远这个名字耳熟了。
大器晚成秋时远,一个在玉馨书院学了百年,依旧没能毕业、一度成为书院耻辱的存在。
然而,秋时远并没有自暴自弃,而是在书院隐居了整整五百年,天天勤修苦练。待他毕业,也没有离开书院,而是直接成了书院的夫子。
一开始,有桀骜的学生听说了他的名号,所以不服他,经常搞乱,直到他为了保护学生,展露出炼虚修为时,天下才为之震惊。
钟应之所以对这个名字耳熟,是因为秋时远是胖墩……魍魉君孟长芳的至交好友。
前世的时候,孟长芳去九州替钟应办事,结果马失前蹄落在了落入了修真者手中,便是秋时远一力承担所有责任,放走了他。
钟应当时还想,孟长芳怎么会认识秋时远,现在看来,两人原来是书院同窗,少年时期培养的深厚情谊。
饭堂是一间青碧竹屋,离新生院落并不太远,遥遥便能看到袅袅炊烟缓缓升起。
胖墩使劲吸了吸鼻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嘴里一直兴奋的重复“唯美色与美食不可负也”。
然而,等他们三个到了目的地后,胖墩整张脸都跨了下来,唉声叹气,生无可恋。
原因无他,饭堂吃食并不能随心所欲的品尝,而需要用功绩点来购买。
胖墩拉着秋时远,把饭堂的女修士捧了一遍后,可怜兮兮的跟她打听“什么是功绩点”,很快就把这玩意给弄清楚了。
功绩点在玉馨书院的作用,相当于灵石,兑换高阶功法、进阶的丹药、顺手的法器,甚至是填饱肚子,都需要用到功绩点。
新生的身份牌中自带五百功绩点,胖墩掰着手指头一算,自己就算是每天吃白菜拌饭,也最多撑三个月。
而想要赚取功绩点,有三点途经。
一是接取书院任务,完成任务之后,自然能够得到相应的功绩点。
二是自己炼丹、炼器、制符、种植灵植去换功绩点。
三是学业良好,夫子奖励。
当然,除了以上三点外,还有一条简单粗暴的方法。便是用大把的灵石兑换成功绩点,这样一来,自己什么都不用干。
胖墩出身小世家,家中根本不可能允许他好吃懒做,胡乱花灵石。
秋时远是个孤儿。
至于钟应,他全身上下空荡荡,一块灵石都没有。顶着剑主“私生子”的名头,却过得特别寒碜。
“我不管了,我一定要吃最好的!”胖墩对着香喷喷的烧鸡流口水。
秋时远艰难阻拦:“冷、冷静点。”
钟应凉凉开口:“很好,你今天吃顿好的、饱的,过几天饿死了,小石子就可以直接给你收尸了。”
胖墩立刻焉了。
最后,三人随便点了些便宜的,吃了个饱。
胖墩捂住圆鼓鼓的肚子,满脸的享受:“哎呦喂我的娘亲,一碗小白菜居然也这么鲜嫩可口,这要我以后怎么辟谷啊。”
秋时远难得赞同的点了点头。
胖墩便挺着大肚子,又去买了几块软糯糯的糕点。
“你都成胖墩了,还吃啊?”钟应直接戳伤了胖墩的小心肝。
胖墩怨念的瞪了钟应一眼,将用油纸包好的糕点扔进了钟应怀里:“拿着,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给我的?我吃撑了……”
“给你讨好君姑娘的。”
钟应:“……”
胖墩喋喋不休:“姑娘家嘛,总是口是心非,总不能她说不要,你就不给她带吧?你要是不表现的体贴点,说不准她就跟别人跑了。应兄弟,我这是为你两肋插刀啊,你居然戳我伤口,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跟你说,糕点用掉的功绩点,你要还我的……”
“等等!你这些东西哪里学的?”钟应询问。他可记得,胖墩自己追了喜欢的姑娘上百年,都没追到,可见他有多不靠谱。
“寻花问柳诀啊。”胖墩抬了抬下巴,浑身上下透着骄傲两字。
钟应: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钟应毫不客气的将糕点放入了储物袋,倒不是真想给君不意,而是他自己嗜甜,想着自己饿了馋了就吃一块。
三人绕着新生住宿这一块走了一圈,消了消食后,便去了澡堂沐浴。
天色已黑,天际浓的像化不开的墨水,原本微凉的天风如今寒的刺骨,呼啸的吹过耳畔。
钟应跟胖墩告别后,回了丙字叁号院。
客堂安静如死,只能听到钟应自己的脚步声。屋内没有点灯,黑灯瞎火的,唯有君不意的卧房透出一线烛火微光。
钟应寻不到油灯,便直接回了自己卧房。
先用瘸腿桌子抵住木门,省的半夜房门被风吹的呼啦响,随后利索的脱衣、脱靴、散开头发,往温暖干净的床榻上一滚。
钟应向来入睡快,很快便陷入了沉眠。
半夜的时候,冰凉的晶体落在钟应脸上,融化成寒凉的水珠子,刺骨的风从屋顶灌入,在卧房盘旋。
钟应直接被冷醒了。
他睁大眼睛,望着从屋顶灌入的风雪,心想:下雪了……
随后钟应心中被粗话刷了屏。
卧槽!
这间卧房的屋顶表面看着还好,实际上被什么东西戳成了筛子,根本挡不住风雪!
缩在棉被里半天,钟应打了个喷嚏,喊了一声:“君不意?”
“君不意!你睡了吗?”
第18章
钟应房间和君不意房间不过隔了一面墙而已,凭修真者敏锐的五识,就算是君不意陷入沉睡或者正在打坐,钟应这两嗓子都能把人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