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掀棺后
“想走便走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谢玄:两句话,让老婆陪我私奔。
日常比心。
第百二十七章 天要他死,他不得不死。
夜风轻拂, 闻九从谢玄肩头探出半个小脑袋,第一次觉得天地如此广阔。
曾经日夜囚困着他的闻家,已然被远远抛在身后, 连偌大的青阳城,都蜷伏在月色下, 显得愈发渺小。
轻轻拥住男孩的后背,谢玄问:“冷吗?”
闻九摇了摇头。
闻家为了给六少爷庆祝, 张灯结彩, 连带着附近一片街道都热闹起来,在这样喜气洋洋的晚上, 又有谁会注意一个庶子的失踪。
既已决定离开, 闻九断然不会后悔, 只是不知为何, 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闷。
紧紧攥住和尚的僧袍,他问:“我们去哪?”
谢玄:“你想去哪?”
——我想去哪?
闻九从没认真思考过这件事,在他的想象中,哪怕成功逃出闻家, 自己也该东躲西藏, 被命运携裹着向前。
尤其是当谢玄的未来也无法看清时,这突如其来的自由, 竟叫他很不适应。
但不管怎么说,闻九心底总归是开心的。
头一回, 他对明天有了期待。
“去哪都好。”难得展露一丝孩童的任性, 闻九仰头,望向仿佛近在咫尺的月亮:“我也能变得和你一样厉害吗?”
谢玄颔首:“当然。”
甚至比他更厉害。
最初下山去寻闻九时, 若非对方一心求死, 最终的结果还未可知。
“我有天分?”纵然觉得谢玄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说谎, 闻九还是对自己的小身板产生了一丝怀疑,“那个青云门的道士可没看出来。”
“他又没亲眼见过你。”安抚地拍了拍男孩脊背,谢玄笃定:“放心吧,有我在。”
单论根骨,闻九确实没什么修道的天赋,否则青云门就算再小再糊涂,也不会放过自己境内的好苗子;
后来闻九被各门各派注意,还是因得那一身冲天怨气,他仿佛生来便适合当鬼修,分明是活人之躯,却能吸附怨气戾气,后来得了法门,更是能将它们牢牢锁在体内,瞧着与常人无异。
最早,也不是没有佛修想度化闻九,让对方变回普普通通的少年,可最后,无论他们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功力几何,纷纷都铩羽而归。
渐渐地,有人动了歪心思,想利用闻九无底洞般的身体当容器,去除某些秘境、古战场的怨煞之气,之后,不知又发生了什么,短短两个月间,闻九双眼的特殊突然传遍修真界,道修、魔修、鬼修、妖修,无数人开始争抢这个连筑基都未曾的少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大抵就是这样的道理。
成功拐走了小团子,谢玄当然要早早教会闻九自保的能力。
只是这功法……
未等谢玄细想,他怀里的男孩便小声抗议:“可以不当和尚吗?”光头有些丑,又不能吃肉。
谢佛子失笑:“当然。”
以某只恶鬼的性子,若是清醒后发现被自己骗的做了和尚,怕不是要咬牙追着他一顿好打。
更何况,他仅是希望闻九能快活,无论幻境或现实,至于旁的,总归有他在。
连接着系统商店,不管是俗世的金银,还是修真界天材地宝,积分充足的谢玄都能轻易买到。
不确定提前带走闻九会引起幻境如何变化,谢玄特地选了个离青阳城不算太远的地方,谁料,时间一岁岁过去,除了闻九的身高,一切都风平浪静。
闻家没能再一跃进入新贵之流,别说各大仙门,连俗世里的王孙都够不着,幻境没有崩溃,也没有刻意做什么来阻拦他,仿佛只要把闻九拖进来,它就不管了一般。
“哗啦。”
一尾银鱼游过,忽受了惊似的,蹦起三尺高,渐开大片水花。
河边打坐的谢玄刚睁眼,脖子便被人搂住,一具比常人温度更低的身体贴了上来,大红衣袖垂落,伴着染有鼻音的抱怨:“见了我就跑,我有那么吓人吗?”
谢玄没忍住笑:“大抵是不想祭你的五脏庙。”
七年过去,当初瘦瘦小小的男孩,早已出落成挺拔俊秀的少年模样,十六岁,骨架尚未长开,脸颊也有些没褪去的软肉,唇红齿白,青丝随意束在脑后,透着股雌雄莫辩的漂亮。
见和尚没帮着自己说话,少年,——也就是闻九,扁了扁嘴,道:“可每次下厨的分明是你。”
偏那些笨鱼还一条一条地往对方打坐的河边跑,围着对方垂落水面的念珠转,简直蠢透了,半点也瞧不出刚刚的机灵劲儿。
眼尖发觉少年额头未消净的薄汗,谢玄收起佛珠:“又做噩梦了?”
“唔。”含糊应了声,汲取到足够温暖的闻九松开谢玄,坐到对方身边:“最近总是神思不定,梦见些光怪陆离的场景,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般。”
张开五指,他打量了下自己比常人更苍白些的肤色:“是不是最近怨气吃多了,撞了邪?”
谢玄很少有事瞒着他,闻九当然知道自己如今算半个鬼修,之所以说半个,是因为他既不是有了灵性的死尸、也不是失去肉|身的魂魄。
每年年初,谢玄都会带他去说书人口中的鬼宅阴地汲取怨气,等回到山中后,对方则会坐在河边,捻动念珠,一遍遍低诵各种经文。
于是,那些夜夜纠缠着他的冤魂噩梦就都消失了。
闻九不是傻子,更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若说幼时对谢玄还有些防备,此刻便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揉揉眼尾,他打了个哈欠:“好困。”
任由对方靠在自己肩头,谢玄轻声:“具体是什么?”
闻九:“闻家,青阳城,热浪。”
“梦里的他们过得竟不错,宅子扩建了半条街,瞧着可气派。”
“御剑的道士、龙气萦绕的皇子王孙……他们都往一个地方去,也不知那院子里藏了谁。”
后面的事闻九有些记不清了,便住了嘴。
打从被谢玄带离闻家的那晚他就发现,关于自己的“预知梦”,总是做不得数,饶是他后来专门学了些卜算之术,也一次都没有梦准。
这大抵和“医者不自医”是一个道理。
所以,闻九本没将它太放在心上,只不过他此次接连几日都没睡好,这才来河边寻谢玄,期望靠着对方诵经催眠。
——原来是十六岁。
天谴引来的雷火将少年生生塑成恶鬼。
瞧着身旁半合着眼、好不容易才被自己养出些肉的少年,谢玄低低:“无妨,若你在意,我们便回闻家一次。”
选中了与自己资质契合的法门,闻九的修为完全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哪怕有谢玄刻意控制汲取怨煞的速度,他也顺风顺水入了金丹。
倘若让其他宗门知晓,怕是要抢着人入内门。
可他看起来仍旧是脆弱的,骨架纤细,羽睫鸦黑,皮肤似新雪,好像随时会化去一般。
大红衣衫一衬,更显得他肌理莹白,迟迟没有等到回应,谢玄低头一瞧,才发现这人已经倚着他的肩头睡了。
远远躲开的河鱼终于游了回来。
万物有灵,动物对危险的感知最是敏锐,纵然那红衣少年总笑眯眯的,不似幼年常绷着张小脸,但这山里的野兽虫豸,没一个敢靠近对方。
唯有和尚陪在对方身边时,它们才会好奇地多看两眼。
圆滚滚的佛珠又垂于水面,一转一转。
谢玄天生佛骨,大气运加身,诵经或法事,都不需要特定的场所仪式,此刻手持念珠,垂眸敛神,态度之认真可见一斑。
早些年他敲的还是木鱼,可闻九不喜欢。
彼时对方不知辗转流落了多少门派、又遭遇了多少算计磨难,一身怨念唯有万佛塔能堪堪镇住,他手持木鱼,日日诵读闻九口中“听到耳朵起茧”的《地藏本愿经》,却也只能为对方消解其中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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