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掀棺后
正想问问重新被自己养大、尚未与自己相恋的九九介不介意,谢玄回头,恰巧瞧见某人正直勾勾地盯着一个靠窗的角落看。
酒香四溢。
是上好的梨花白。
因得闻九还在长身体,谢玄虽偶有下山,又连接着包罗万物的系统商店,却从未给对方尝过那杯中之物。
谁料,有些刻在骨子里的偏好,怎么挡也没办法挡住。
比如甜食。
又比如佳酿。
“一壶。”没等悄悄扯自己衣袖的红衣少年开口,谢玄就主动付了银子:“更多的免谈。”
这下他也不必纠结是否要和闻九同房,别管对方现实中酒量多好,幻境里第一次碰酒,自己总要在一旁守着。
以闻九如今的修为,吃再多的东西,灵力运转一个周天,都能消化得干干净净。
心满意足地跟着谢玄上楼,他完全没在意自己和对方进了一个房间,反正在山里的时候,每每被噩梦惊醒,他也是枕着谢玄的膝头入眠。
等谢玄接过小二送来的热水,一壶梨花白已经有半壶进了闻九的肚子,对方眼神还算清明,脸颊却染了些粉。
随意把铜盆往架子上一放,他伸手按住酒杯:“缓缓。”
闻九小声:“怕什么?我又不会醉。”
话虽这样说,可他却还是听了谢玄的话,日久见人心,这些年,和尚只字不提自己的来历,同样的,也从没做过伤害他的事。
“怕你头疼。”
话音刚落,谢玄便感到自己笼罩整个青阳城的神识被触动一瞬,有修士进了城,一行十几人,没走正门,其中修为最低的,是个炼气期,二十出头的模样,五官和闻九有三分相似。
而修为最高的,则是个元婴女修,容貌娇艳,骨龄却已愈百岁,丝毫未察觉谢玄的窥伺,她嘱咐:“师尊算出近期此处会有关乎整个宗门的机缘现世,尔等小心行事,切莫张扬,还有这位青云门的小友,劳烦仔细瞧瞧这城中可有什么异常。”
被元婴大能如此客气地对待,闻瑞惊讶之余,难免有些飘飘然:三日前,对方突然造访青云门,说一桩机缘与自己有关,需自己帮忙引路,无论成败,事后必有报偿。
听引路弟子说,这是玄天剑宗的大师姐,单她一人,便顶得上整个青云门。
如此天降美差,总算让闻瑞在其他弟子羡慕的眼神中,消解了点多年困于外门的郁郁不得志。
刻意挺了挺脊背,他抱拳应声:“仙子客气了,如果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在下自当尽力。”
机缘。
与青阳城、闻家有关的机缘。
抬眸看向对面脸色微醺的红衣少年,谢玄张嘴,正要说话,就见对方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砰地嗑在了桌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
九九:我能喝。
第一次接触酒的身体:不,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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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比心,啾。
第百二十九章 撞傻了没?
意外发生的太快, 以至于谢玄完全没来得及伸手把人接住。
他从没见过闻九喝醉。
约莫是撞得痛了,趴在桌子上的少年奶猫般哼哼唧唧,听不清在说什么, 等谢玄把人扶起时,闻九的额头已经红了一大块。
如同找到了个大号抱枕, 他张开双臂,圈住和尚劲瘦的腰, 脸颊贴在上面, 轻轻蹭了蹭:“好疼。”
谢玄微妙地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遗憾。
毕竟按照某人正常情况下的作风, 对方这会儿嘟囔的合该是好细好软。
“我看看。”低头在少年红彤彤的脑门上揉了揉, 谢玄没忍住碰了碰那缓缓扑扇的卷翘睫毛, 笑问:“撞傻了没?”
意识混沌的小醉猫老实晃了晃脑袋。
幻境中第一次接触酒精, 他整个人又晕又热,脚下的地板仿佛变成了棉花,叫人使不上劲儿,甚至连运转灵力清明神智都忘了。
被和尚扶着往床上走, 没能瞧见熟悉景象的闻九挣动了两下:“这是哪儿?”
谢玄好脾气:“青阳城。”
他一开口, 怀里胡乱折腾的醉猫立刻就不动了,谢玄甚至怀疑, 对方根本没听清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单纯地信任他。
事实也确是如此, 没两分钟, 自发在他膝头找了个舒服位置的少年又睁开眼,喃喃:“山里怎么没月亮?”
房内烛火昏黄, 谢玄一拂袖, 好端端关着的窗户便无风自开, 数秒钟后,一串晕头转向的萤火虫鱼贯而入,被佛子罩进透气的网兜。
指尖一点将网兜挂于床顶,谢玄柔声:“这儿呢。”
唇角上扬笑开,得到月亮的小醉猫终于满意了,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泛着柔光的网兜,用力蹬掉靴子,蜷进谢玄的怀中。
他常年在深山里住,却半点没有晒黑,像是一块完整的冷玉,透着股凉丝丝的白,稍有一点异色,便显眼的厉害。
比如此刻,谢玄就没忍住捏了捏那粉透的耳尖。
专心看月亮的少年被吓了一跳,用力摇了摇脑袋,见是谢玄,又愣了下,似是忽然想起什么,道:“……那些小姑娘。”
“那些小姑娘怎么总盯着你瞧?”
他的声音很小,连近在咫尺的谢玄都差点没听清,未曾想对方心底还藏着这种醋,他有些想笑,却又怕把人惹恼,连忙绷紧了唇角。
但这点细微的变化还是被闻九给发现了,他明明晕得连月亮和萤火虫都分不清,却仍能看出谢玄表情的异样。
“不许笑。”艰难地睁圆眼睛,红衣少年一字一顿:“和尚不能婚娶。”
“想都别想。”
他也不知怎么,单是想想谢玄和其他人一起生活的模样,心里就堵得慌,恨不得找个什么东西狠狠咬上一口发泄才好。
下一秒,谢玄就像读懂他的心思似的,乖乖把手递了过来:“嗯,九九说得对。”
“都听九九的。”
呆呆眨了眨眼,红衣少年张开嘴,身体却没什么劲儿,唇瓣轻飘飘的触碰,比起咬,更像是软软亲了一下。
护着他不摔下床去的男人低低笑了声。
一时间,闻九觉得,自己咬的不该是手指,而该是其他什么地方。
空着的手有一搭没一搭顺着少年散落身后的青丝,谢玄诱哄一般,放慢语速:“玄天剑宗,九九听过吗?”
醉酒本该让人记忆混乱,偏闻九脑中像有东西松动了似的,随着谢玄的话,闪过一幕幕既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睫毛蝶翼般合拢,他轻轻:“好像是关过我的地方。”
——这话说的着实奇怪,自打离开闻家,他一直和谢玄在山里修行,哪里有被抓被关的可能。
然而,此时此刻,闻九却没发现自己的说辞有何古怪,仿佛亲眼见过般,他介绍景点似的对谢玄道:“后山有个瀑布,特别丑,周围插着好多把剑,光秃秃的,连根草都没有。”
“瀑布下是座水牢,又湿又冷,我就住在那儿,泡得快变成鱼了。”
说到这,他好像真体会到了那刺骨的寒意,本能地瑟缩了下。
谢玄默默扯过被子替对方盖上:“为什么关你?”
努力回想了一会儿,闻九才接话:“……镇压怨念,那群老秃驴拿我没辙。”
许是记起身旁的男人也是和尚,说出秃驴两个字的少年总算清醒了些,裹紧被子,嘟囔一声:“又做梦了。”
谢玄却明白这不是梦。
兵器压邪,玄天剑宗还出过一个以杀证道的老祖宗,倘若万佛寺无意插手,其他佛修又没辙,把一个背着满城怨念的烫手山芋丢给对方看管确实是个好选择。
可一想到尚未及冠的闻九以一介凡身,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水牢里,逃又逃不掉,死又死不了,谢玄便想把这个小世界的天道再撕一遭。
于闻家落脚的剑宗大师姐猛地打了个寒颤,从入定中惊醒。
筑基、元婴、化神、渡劫,分别是修炼途中最重要也最难突破的四个门槛,到了她这般境界,已经可以感知到冥冥中的凶吉,趋利避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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