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仙尊的掌中啾
凤殃的翅膀突然用力将扶玉秋拢住,心中逐渐生出对自己强烈的厌恶和恨意。
哪怕知道扶玉秋是因为自己而离开闻幽谷,他却仍然希望遇到扶玉秋。
自私又卑劣。
楚遇让他不要太过执念。
可若是能轻易放下,也不会是执念了。
梦境中,依然在燃放着让扶玉秋送命的花草状焰火。
扶玉秋看焰火时越开心,凤殃便越觉得煎熬痛苦。
大概是灵丹正在灵泉温养的缘故,扶玉秋的清醒梦终于开始像个真正的梦境,他正在梦境的漫天烟火下昏昏沉沉。
看到凤殃过来,他在原地恹恹地打了个哈欠:“你回来了,好玩吗?”
玩,扶玉秋什么都能想到玩。
凤殃抬手将焰火停止,站在那也不过去,只是问:“想见凤北河吗?”
扶玉秋懵了:“他还活着呢?”
“嗯。”
虽然活着,但比死了也好不了多少。
凤殃声音听不出来情绪。
“他害你魂飞魄散,你想亲手杀了他吗?”
扶玉秋晕晕乎乎的,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啾了几声,迷糊地所问非所答。
“那、那见一见吧?”
第85章 罪该万死
闻幽谷。
扶白鹤神色阴沉, 一脚将旁边趴着的雪豹踢开,交叠着双腿,冷冷看向对面的扶玉阙。
两人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面对面说过话了, 此时重逢, 依然恨不得杀了对方。
扶玉阙漠然道:“玉秋呢?”
阴藤已经回他的山洞养伤去了, 此时闻幽谷就这两人。
还有个蹲在角落里当鹌鹑的木镜。
——扶玉秋一走, 原本和和气气温温柔柔的扶白鹤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木镜根本不敢靠近, 唯恐被波及。
扶白鹤冷冷地说:“凤行云趁着妖族来闻幽谷的空当,不知使了什么妖法将他抓走了。”
扶玉阙蹙眉:“然后?”
扶白鹤气得胸口疼, 却还是看在扶玉秋的面子上, 道:“苍鸾族族主又说他被仙尊救走,此时不知所踪。”
扶玉阙转身就走。
“你做什么去?!”扶白鹤厉声叫住他。
扶玉阙:“仙尊是疯子, 玉秋危险。”
“去好了。”扶白鹤冷声道, “但凡你能靠近凤凰墟十里之内, 我就心甘情愿叫你哥。”
扶玉阙蹙眉。
扶白鹤知道扶玉秋被仙尊带走后,并不是没有去寻。
从花主处知晓仙尊许是会隐居在凤凰墟, 他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虽然料到凤凰墟会有结界,可扶白鹤却完全没想到凤凰墟方圆十里好似布了鬼界, 无论往哪里走都会回到起点。
根本无法靠近凤凰墟, 更何况进去了。
扶玉阙满脸漠然:“你就等着?”
扶白鹤当即怒瞪他:“扶玉阙!你听听自己说的到底是不是人话?!”
他一生气,浑身灵力肆意,旁边委委屈屈蹲着的雪豹差点吸疯了, 被扶白鹤一脚蹬开, 气势凶悍地走到扶玉阙面前。
扶玉阙眼睛眨都不眨, 一缕缕毒烟也开始溢出。
眼看着两人都要打起来了, 角落里的木镜怯怯道:“你们……别打。”
“有你什么事?!”扶白鹤平日里和和气气, 此时乍一动怒,简直无差别攻击,呵斥木镜,“边儿待着去!”
木镜吓得一哆嗦,忙点头,恨不得自己就是一棵角落里的杂草,谁都别注意到他才好。
最终,扶玉阙和扶白鹤还是没打起来。
乐圣匆匆赶来,无可奈何地分开两人:“别闹了,玉秋没事,就是暂时在凤凰墟养一阵子伤,仙尊说过段时日就放他回来。”
扶白鹤拧眉:“放他回来?你确定?”
“应该……吧。”
乐圣有些心虚,实际上他自己也完全不信仙尊这番鬼话。
就凤殃疯成那副鬼样子还不忘瞒着扶玉秋金乌之事,就那种把凤凰墟方圆十里不让任何活物靠近的占有欲,哪里愿意放人回闻幽谷。
扶白鹤蹙眉,又问:“仙尊对玉秋……没有那种心思吧?”
乐圣:“……”
乐圣神色复杂,回他一个“你说呢”的表情。
扶白鹤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远处凤凰墟的扶玉秋根本不知道闻幽谷开始商量着如何“营救”他,他晕晕乎乎地从梦中醒来,无意中抬眼一瞥,发现凤凰正垂着眸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普通的注视,扶玉秋却有种凤殃看了他许久的错觉。
扶玉秋歪歪脑袋:“啾?”
凤凰垂头用尖喙给他理了理睡得炸起来的那根红色翎羽。
扶玉秋不清楚是不是鸟类都爱给对方梳理羽毛,但凤凰这么用心,他也奋力爬起来,打算看看凤殃哪根羽毛乱了。
可明明两人是一起挨着睡觉,凤凰一身华美翎羽却依然柔顺,哪怕被扶玉秋在怀里乱蹭,也完全没有一根乱毛。
扶玉秋不死心,“啾”的冲上前,用脑袋在凤凰软羽上一通乱蹭。
这下凤凰的羽毛终于乱了几根。
扶玉秋这才高高兴兴凑上前,蹦蹦跳跳地用嫩黄的尖喙给凤凰梳理羽毛。
凤殃:“……”
凤殃笑了起来。
外面天还没亮,雪白的床幔倾洒而下,缓缓随风而动。
这样封闭的环境给了扶玉秋极大安全感,觉得此事正是个谈心的时候,他仰着脑袋问:“凤凰,你的毒是自己解了吗?”
凤殃愣了一下,摇头:“我不记得了。”
“那你是涅槃过吗?”扶玉秋试探着问,“涅槃,就是死过一次吗?”
凤殃沉默好一会,才道:“对。”
扶玉秋急忙问:“怎会如此?当时你不是仙尊了吗,谁还能杀得了你,你、你杀回去了吗?”
见凤殃不说话,扶玉秋才意识到凤殃根本没有之前的记忆,只好重新趴回去,讷讷道:“对不起……”
凤殃却抓住扶玉秋最后那句话:“杀回去……对,受到伤害就该报复回去,对吗?”
扶玉秋本来想回答“当然”,可见凤殃的神色似乎不太对,谨慎地没有直接回答。
“分、分情况的吧……”
凤殃也没想他回答,他收拢好翅膀,化为人身将扶玉秋捧在掌心,神色淡然道:“走,去见凤北河。”
扶玉秋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凤凰?”
虽然两人分开二十多年,但扶玉秋总是觉得现在的凤凰没有半点当年的影子,甚至和前段时间在九重天遇到的仙尊、凤凰都有区别。
到底发生什么了?
凤殃五指轻轻抚了抚扶玉秋的脖颈一直捋到尾羽,让扶玉秋舒服得直啾啾,也没闲情去思考凤殃的异样了。
扶玉秋本以为凤殃是要带他离开凤凰墟见凤北河,谁知走过游廊,依然是凤凰墟的大殿。
此时天已亮了,朝霞从东边泛起,绚烂斑驳。
扶玉秋整个身子都仰躺在凤殃掌心,眯着眼睛含糊地喊:“凤凰,我们不出去吗?”
话音刚落,扶玉秋感觉凤殃的手指似乎本能收拢了一下,但在即将捏住他之前又迅速松开,凤殃笑道:“你想出去吗?”
扶玉秋翻了个身,趴着晃了晃尾羽,赖叽叽地说:“你不是说外面危险吗,我在闻幽谷也是待,在这儿也是待,都没什么差别。”
凤殃没说话,捧着他到了正殿。
凤凰墟的正殿和九重天很像,扶玉秋随意瞥了一眼直接一哆嗦,大概又回想起了在九重天被关在笼子里的憋屈。
他哼唧一声,瞪了瞪凤殃泄愤。
凤殃坐在云椅上,垂着眸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扶玉秋,袖口带着云雾冷冽的气息。
扶玉秋舒服得直呼噜,终于忍不住伸翅膀拍了他一下,让他住手。
凤殃从善如流收回手,从旁边拿出一只雪蚕,姿态散漫地放入那熟悉的瓦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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