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自己灵魂互穿了
“好。”
……
光线昏暗的拘留监管室内。
李达面无表情地靠在冰冷的铁椅上,他拆开卷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露出里面可怖至极的烫伤,可他愣是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他小时候跟着赌债的父亲偷渡到国外,最终成了黑户沦落到打拳混日子,想要不死,就得往死里揍。
李达原以为自己这辈子的宿命就是打不动了、死在别人的拳头下,但没想到的是,秦易花钱将他赎了出来,绕了几个弯让他当上了保镖。
秦易是将他‘救’出黑拳馆地狱的人,李达自觉始终欠他一条命。
所以,《骨鉴》剧组车祸的事是他应下的任务,只可惜华国治安太严,他多了点顾虑没能下狠手,让最关键的时洲侥幸捡回一条命。
不过,《骨鉴》损失严重,秦易还是很满意,还给了他不少的钱财,让他暂时‘跑路’避风头。
李达没有选择偷渡出国,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老家,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里。
四十好几的他煎熬了半辈子,一直没能像正常人那样娶妻生子,这两年倒是在老家找了一个姘头凑日子过着。
半个月前,李达再度接到秦易手下人的电话,在短暂的意外后就应下了所谓的‘任务’——
他原本想着这回料理干净了,再和秦易一拍两散。可惜啊,时洲还真是个命硬的,不会游泳掉进海里,还能被人重新救上来。
船上几乎没有打斗痕迹,时洲落水的地方也避开了监控,唯一的伤害就是手臂上的抓伤,但他也在第一时间就处理掩盖了。
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法律就制裁不了他,这不,第一回 合的拘留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
拘留室的门被人打开。
蔺丰带人走了进来,自带冷厉严肃的气场一般人看了都得打颤,可李达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惧怕,“蔺队,我冤枉啊。”
“冤枉?”
蔺丰回味了一下他的话,只问,“我们接到北县派出所的电话联系,刘梦和你什么关系?女朋友?”
姘头的名字突然出现在了蔺丰的口中,李达眉心微妙一蹙,但又很快反驳,“不认识。”
“是吗?”
“她拿着手机里的照片到了当地的派出所报案,说你失踪了。当地民警联系我们了解了情况,告知她你在海市犯了事,刘梦情绪激动到当场昏厥。”
蔺丰如鹰般的视线紧盯着李达的神色变化,“检查说,刘梦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她承认肚子里是你的孩子。”
话音落地的那一秒,李达向来麻木狠绝的目光里涌出了从未有过的错愕,“什么?”
他有孩子了?
他这辈子居然也能有孩子?
李达试图从位置上站起来,但下一秒就被协警按了回去,他喉结微微滚动,“拘留时间要到了吧?你们是不是刚放我出去了!”
“我都说了,我只是缺钱了外出打工,听说这份临时薪水高才应聘的。”
蔺丰笑而不语。
他拿出一份刚出炉的逮捕令,用最官方也最严肃的语气说,“李达,现有足够证据怀疑你故意杀人未遂,正式将你逮捕!”
“另怀疑你和三年前一起车祸案有关,请配合警察调查,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不仅走不了,牢狱免不了。
李达不可置信地攥紧拳头,任凭伤口开裂也无所谓,“足够证据?哪里来的证据?”
蔺丰将逮捕令交给手下人,掷地有声,“要是你不信,可以找人联系律师替你辩护保释,但我还是劝你积极自首,别在铁证面前做无谓的抗辩。”
“……”
律师辩护?
他哪里有能力有钱请律师?何况他本来就是‘杀人未遂’!
找老板帮忙?
他现在进了局子,以对方的性格只怕早已经把他当成弃子对待了!
找刘梦?
这女人要是听说他出事,恐怕只会卷钱跑路,甚至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会直接打掉!
想到最后一点,李达彻底面如土灰,害人没害成,反倒有可能害了自己未出生的、唯一的血脉?
不!
这不行!
李达用力地挣扎了起来,但最终还是被警员合力带走了。
手铐和脚铐被戴上那一刻,他的人生中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后悔!
第106章
温市第一人民医院, 儿童住院部。
一个神色消瘦的男人从病房内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楼道内随处可见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闹声。
他的目光往下一瞥,看见正蹲在病房门口无助闷哭的妻子, 沙哑开口, “笑笑, 我回家换身衣服马上就回来, 今天晚上我来守夜。”
妻子颤巍巍地起身,将手中已经攥皱了的病历单拿出,“明天再续不上费, 小可的后续治疗就得停了。”
“我知道, 我会想办法的。”男人强撑着一口气, 只是说话声里没什么底气, “我、我会想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
他们唯一的孩子从患病开始, 日常治疗花销巨大。
不到两年, 积蓄耗空、车房变卖,双方长辈、亲戚、朋友的钱,能借的都借了,就连各个爱心平台收集到的募捐款也都跟着耗尽。
眼看着山穷水尽,哪里还能有办法?
夫妻间彼此心知肚明, 却扶持信任着谁也不说丧气话,男人干巴巴地安慰了妻子两句,这才一脚轻一脚重地往电梯口走去。
忽然间,有护士喊住了他,“小可爸爸!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说着, 就将一封写着陆廷收的信封递了过去。
“信?”
陆廷看见信封上苍劲有力的大字, 迟疑了一瞬后接过,“谢谢。”
护士见他拿稳了, 转身后才显出一丝不忍——
哎,陆家孩子刚入院的时候,她们一堆小护士还私下跨过陆廷这位爸爸长相帅气呢。
孩子生病,折腾大人。
原本多帅气又顾家的一个好男人啊,不到两年就折腾成这副落魄模样,听说又欠缴治疗费了。
陆廷哪里还有心思去打量护士的想法?
他有些疑惑地打开信封,看清里面的内容后眼色顿变,连指尖都跟着一颤。
…
离医院不到五百米的小型咖啡店里,原本应该开门的时段却意外挂着‘暂时歇业’的牌子。
二楼环境清幽的小包厢里,时洲只喝了一口咖啡就皱巴巴地递了回去,“还是不好喝。”
盛言闻一点儿不嫌弃地拿出被他喝过的咖啡,反手将椰奶递了回去,“原本就是点给我自己提神的,你非要试试。”
时洲喝了一口椰奶冲淡苦味,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大概是地处医院周边,交通总是格外拥堵忙碌。
“言闻,你说陆廷会来吗?”
中心医院人多眼杂,他们两个公众人物实在没办法出现久留,于是只好绕着弯子弄了一封信来指引。
盛言闻看了一眼腕表,估算时间,“会,陆家现在的情况很难,人在绝境的时候,哪怕是捉弄的玩笑局都会抱着期待去试试。”
楼下的电子欢迎声响了起来。
没多久,陆廷的身影伴随着木质楼梯的踩踏声出现在了二楼。
目光对视。
陆廷的眼色从疲惫到错愕再归为了不确信,“……盛先生、时先生,是你们找我?”
即便已经很长时间没再关注娱乐圈了,但陆廷还是辨别出了眼前两人,藏在衣袖的双手紧了紧,短短时间,他没能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言闻看了时洲一眼,主动开口,“陆先生你好,我是盛言闻,请坐。”
陆廷上前了两步,疑惑更重,“你们……我……”
那封信上说了,这里有短时间内拿钱的渠道。
陆廷已经顾不得所谓的真假了,他只知道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自己都不能错过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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