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自己灵魂互穿了
时洲将自己裹在被子的保护中,闷声自责,“天呐,他会怎么看我啊?”
《乱世》拍摄是工作,两人是合作演员,他们可以为了作品呈现、互相努力磨合,但拍摄和播出宣传一旦结束,那他们就会变为两条平行线。
时洲一直觉得自己很明确这项准则,直到刚刚,他糊里糊涂地打破了这层默认关系。
是他入戏太深,把盛言闻当成了任妄?可哪有演员像他这么不专业?
又或者是他真对戏外的盛言闻产生了好感,才会在酒精的刺激下做出那么无礼的事情?
那更不行了,他们摆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脱下这层光鲜亮丽的明星光环,摘下所谓的‘演员’、‘对家’等头衔,他哪里配得上从小优秀到大的盛言闻?
时洲合上眼,压下心底泛起的酸涩。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想,这回错得离谱的人都是他。
从贸然的冲动亲吻开始,到慌张的临时终止,那短暂又漫长的几秒时间里,盛言闻都没有回应他的举动。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
时洲混乱的脑子越想越清晰,心绪却越想越低落,最终还是决定以‘道歉’收尾,他从被子中探出身子,重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时洲打开盛言闻的微信头像,在聊天框里反复打删了无数字,迷茫地连声叹气——
人和人的交往,果然不能行差踏错一步,否则连句道歉的开场白都不知道该怎么发出去。
时洲盯着盛言闻的头像,默默出神。
突然间,聊天框上方传来‘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不出十秒,盛言闻反而先发来了消息。
——既然你不知道怎么说,那就明天见了面再谈,很晚了,早点休息,记得让助理给你准备解酒药,小心睡醒头疼。
“……”
时洲看见这串文字,顿觉醉意又消散了一大半。
等等!
盛言闻是从刚才起就盯着他们的微信聊天框,看穿了他半天都发不出一个字?
正想着,盛言闻又发来了两条语音。
——“芝麻和杏仁在我这里睡了,别担心。”
对比起第一条语音,第二条仅有‘一秒’的语音轻得含糊,仿佛只是盛言闻一不小心多按错发的。
即便如此,时洲还是将音量调大了最大键,贴近耳边仔细确认。
——“晚安。”
再简单不过的两字,猝不及防地钻入耳朵、冲击心房。
不再是拍戏时独属于‘任妄’的语调音色,而是更趋近于盛言闻的本音声线,低沉的、带着蛊惑的、更令他心动的。
时洲鬼使神差般地重复播放了好几遍,没有心思去回复微信,而是无措又迷茫地明白了一个事实——
他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戏外的盛言闻了?
…
一夜无眠。
时洲不到八点就喊醒了团队成员,第一时间开车返回了海市,原本想要避开和盛言闻在酒店有可能的正面接触,但他显然忘记了——
这次两人回海市的工作是一致的。
即便早上在横城酒店刻意避开了见面,但下午进了录音棚照样迎面遇上。
好在《乱世》的配音导演宋志明是个干实事的人,确认两位主演到位,简单招呼寒暄后就开启了双人戏份的录制。
对比起经过专业台词课训练的盛言闻,时洲在棚内遇到的问题更多也更严重,每隔几句台词就会被宋志明揪出来一点小毛病。
当着同棚录制的盛言闻的面,时洲越发意识到了两人间的差距,全程不敢也不愿和对方有任何正面的眼神对视。
都说在喜欢的人面前会发憷、会不自信,以往的连环NG、如今的录音卡顿,无一不在替时洲佐证这一点。
——他对盛言闻的躲避,一早就是源于深藏于心的喜欢。
赶在晚上六点前,前十集里的双人戏份终于录制完毕,接下来的单人戏份安排是一人一天,没有见面机会。
时洲为了和盛言闻分开离棚,特意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延迟离开,可等他独自进入电梯大厅时——
盛言闻突然从安全通道的门内走了出来,很显然,就是故意躲着等他出现的。
四目相对,一人慌乱,一人无奈。
“时洲,我们谈谈?”
电梯门应声而开。
时洲猜到盛言闻可能要说的话,微微滚动了一下喉结,“进电梯说吧?”
万一有配音老师下班路过,看见他们杵在这里不好。
盛言闻同意这个提议,和时洲一并走了进去。
电梯门合上,临时成了只有他们两人的独处空间。
盛言闻借着电梯镜壁的照应,观察着并肩而站的时洲的神色,“时洲,你在故意躲我?”
不是反问,而是肯定。
时洲矢口否认,“……没有。”
盛言闻侧身看他,追问,“没有?那我们之间是不是该好好谈谈。”
时洲深呼一口气,抢先开口,“对不起,我昨天晚上喝醉酒了,一时分不清戏里戏外,错把自己当成柏煜,也错把你当成任妄了。”
“……”
盛言闻眸色微变。
时洲没敢去直视盛言闻视线,更不敢承认自己的好感和喜欢,生怕会遭到了对方的拒绝和厌恶,“抱歉,是我不专业了,我……”
再也听不下去的盛言闻攥住了时洲的手腕,用并不强横的力道让他和自己对视,“时洲,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的意思是——”
“昨晚的亲吻,只属于柏煜和任妄?不属于时洲和盛言闻,是吗?”
时洲垂下眼眸,沉默半晌后回答,“……是。”
“盛言闻,我不是科班专业出身的演技,拍摄只能选择和角色共情的方式去演绎,剧本里的柏煜喜欢上了任妄,我在戏外也跟着模糊了界限。”
“说来说去,是我作为演员不够专业,但我尽快调整状态。”
这番话是在解释,更是在自我说服。
时洲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即便后来被养父母领养,但依旧对恋爱、家庭这种事情缺乏安全感,盛言闻不是他能招惹的人。
当断则断,不断则乱。
现在如果不及时扼断好感,杀青分别的时候他只会更痛苦。
“所以,你把我当成任妄了?”
盛言闻手上的力度隐隐发紧,心中被一种不知名的酸味和不满所占据——
昨晚冲动下的亲吻和他自以为的好感,仅仅只是任妄投射在他身上的影子?时洲有好感的、想要亲吻的人都不是他本人?
时洲挣脱了盛言闻的禁锢,继续演戏,“正好接下来我在横城拍摄,你要转组到象市拍摄,分开一段时间也好。”
也好?
一点儿都不好!
电梯门抵达了负一层。
时洲正准备往外走,盛言闻又一次拢住了他的手腕,“时洲,和你商量一件事。”
再出口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就好像昨夜的亲吻没有发生过,而他们照样是因为合作而熟悉的朋友。
时洲一愣,“什么?”
盛言闻提出,“你不是主动把小杏仁送给我了吗?这段时间,我会把它带到象市剧组去养。”
“……”
时洲一愣,微微挣扎不舍后还是点了点头,“你是杏仁的新主人,自然是你说了算。”
盛言闻看见笛安开车靠近,没有再强行挽留时洲,“好,回见。”
时洲没料到盛言闻这么轻易就接受了自己的说辞,强压下那点不该有的失落,快步上了笛安的车子。
他生怕自己再多停留两秒,就会被盛言闻看出端倪。
“……”
车子渐行渐远。
盛言闻眼看着他们驶离了出口,眸底这才晃过一丝暗芒。
从始至终,他都不屑于做任何角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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