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炮灰他意识觉醒了
听到对方的话林退点了一下头,隔了七八秒才自我介绍,“我叫林退。”
男人看过来,他身后是玻璃窗,冬末稀薄的日光抛洒在他身上,在他英挺的眉眼拓了一道光影。
他盯着林退的眼睛嗯了一声,之后没再说话,转回去接着吃林退给他切好的牛排。
林退没有问他叫什么名字,用餐叉卷了一口意面,低头送进嘴里。
两个人再也无交流。
他找林退好像是单纯只为吃顿饭,吃完饭他们就分开了,互相没有留联系方式。
不过这种相处方式倒是让林退感到自在,所以并不执着了解对方的家世背景,包括他的名字。
下午林退有课,是一节课时九十分钟的大课,中间只有五分钟休息时间。
下课铃一响所有人长舒一口气,三两人结伙地离开了。
林退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就看到虞怀宴站在走廊。
见林退出来了,虞怀宴弯唇笑了起来,“我就猜到你肯定是最后一个出教室的。”
林退面无表情望着他,“有什么事吗?”
虞怀宴一脸歉意,“温特这两天没来找你麻烦吧?”
林退并不吃他这套,“这应该问你有没有跟他说清楚。”
“我已经跟他说清了,以后有什么事你还可以给我打电话。”看到林退不耐皱起眉,虞怀宴很自然将话题转移了,“你是怎么认识郁础的?”
林退不认识郁础,也没有心思跟虞怀宴闲聊,正要走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那人该不会叫郁础吧?
中午对方来食堂找他的时候,林退当时就发现周围不少人看过来,不过他没有多想,还以为那些人是在看他。
毕竟这段时间因为柏原三番两次的纠缠,他在这所学校变得越来越出名,现在想想他们可能看的不只是他。
从林退脸上转瞬即逝的迟疑,虞怀宴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你不知道他是郁础?就是中午去食堂找你的那个人,他叫郁础,是我们学校的,不过比我们大一届。”
林退闻言眉头不自觉拢了起来。
虞怀宴不动声色观察着林退的表情,“你跟他是从什么地方认识的?”
上次他在公路找到林退,那时林退身上有一股很浓郁的alpha信息素,经过虞怀宴的确认那股信息素属于郁础。
如果林退消失的那十几天跟郁础在一起,那就能解释他们为什么找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
只是他们俩怎么认识的,通过什么契机,什么渠道,又是怎么熟络起来的?
郁础不经常待在学校,这次更是长达半年没露过面,虞怀宴没跟这个人深度接触过,但知道他的脾气有多古怪。
整个学校跟郁础勉强算得上熟的人也只有柏原。
林退迅速收敛情绪,冷漠地撂下一句‘不关你事’,然后离开了。
“我建议你多了解一下再跟他接触,学校论坛有不少他的帖子。”
虞怀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退抿了一下唇,没回头直接走了。
来伯克尔顿读书之前,林退对同届,尤其是同系的学生做过大致的背调。
因为都是一个圈子的,有不少利益相关,盘根错节的关系,所以他需要知道该和谁亲近,应该防备谁。
不仅是他,林退相信每个来这里读书的人,入学时都会被家里人提醒过,这可以说是他们的必备课。
除了同届,林退也了解些高年级的风云人物,其中就包括郁础。
不过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他情况本来就特殊,再加上又不经常在学校,林退也不是八卦的人,他早把这个人忘一边了。
谁知道两年后,对方的名字竟然会以这种形式再次出现在林退耳边。
林退回到宿舍,换上家居服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他随便从书架抽了一本金融类的书,坐在沙发上翻看。
十分钟后林退打开笔记本电脑,登上自己一年多没用过的校内网账号。
在搜索‘郁础’这个关键词的时候,林退看到首页挂着一个上千层楼的飘红帖子。
帖子的名字很怪异叫,柏原痛哭——史上最狗血追妻火葬场。
没想到还能在这种地方看到柏原的名字,林退对所谓的追妻火葬场毫无兴趣,只是掠了一眼而已,然后输入了‘郁础’这两个字。
一下子弹出二十多页的相关帖子,每一页十条,他居然在学校有两百多条帖子。
林退看着这么多帖子,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对别人有这么强烈的探索欲,他突然兴致全无。
他跟郁础顶多是不算陌生的陌生人,为什么要奸视对方的生活,甚至要去了解对方,他们又不是朋友。
林退退出了账号,关掉了校内网页面,关机将笔记本放到了原来位置。
第二天中午林退没去食堂吃饭,在宿舍煮了一碗沈莫归买的速食。
下午林宜挽打来一通电话,但林退没有接直接挂了。
晚饭林退又是在宿舍解决的,他正在厨房收拾用过的碗筷时,门铃响了起来。
林退没有着急开门,他有条不紊地打扫着厨房。
门铃以两分钟响一次的频率,响到第六遍时林退走到玄关,打开了可视电话,在看到是林竟殊那刻,林退毫不犹豫挂了。
林竟殊看到门边红色的指示灯变绿,但很快随着林退的挂断又变回红色,他神色淡淡的没有任何恼怒或讥诮。
自从林退回来,林竟殊还没跟他见过面,更准确地说,是林退没见过他。
林竟殊就像蛰伏在草丛中的猎手,耐心十足的保持着摁门铃的频率,仍旧是两分钟一响,响声会持续十五秒左右。
林退从里面把电池盒里的电子芯片抠了下来,林竟殊开始每隔两分钟敲一次门。
这样骚扰了一个多小时,林竟殊终于成功让林退打开了房门。
随着门被缓缓打开,林竟殊想过迎接自己的可能是一盆迎面泼来的凉水,也可能是林退的拳头。
但什么都没有。
林退还是跟过去一样,既不会用前者这种幼稚的把戏反击,也不喜欢用后者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
出现在林竟殊面前的是一张过分平静的脸,在日光灯的照样下生出一种冷淡的精致感。
看到林退的神态,林竟殊微微一怔,心里却不由自主想着,他现在应该怎么做才能让那双眼睛染上情绪,哪怕是愤怒。
刚被接回林家的时候,林竟殊只用了五天就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一个自私却威严的父亲;一个看着冷淡实则偏执的继母;还有一个从不跟他说话,甚至正眼都不看他的哥哥。
林竟殊能被自己母亲养到这么大,单纯是因为对方想从林家捞一笔钱,所以他很快接受了新家的现状,对他们也并未抱有什么希望。
直到索斐捉弄他,把他推到水池里,林退给他留了一件外套,林竟殊开始尝试接近林退
毕竟他们是亲兄弟,是有一层血缘亲情的。
当然他想跟林退缓和关系目的不那么单纯,只是因为察觉到林退对他存有一点善念,他需要抓住这一点善意,在这个家立足,也需要林退的保护。
所以从那天开始,他每天早上都会主动跟林退打招呼,晚上会给林退送牛奶,会在下雨天假装害怕打雷跑到林退房间,希望能跟他挤一张床睡。
他在原来的家过得也并不是很好,虽然只比林退小了一个月,但个头却差了不少,他还很瘦。
林竟殊尽可能利用自己的优势,在林退面前伪装成可怜无害的形象,希望能博得他的同情。
第一天晚上给林退送牛奶时,他甚至刻意把牛奶煮的很烫,端过去时洒到手背上烫红了一片。
但林退还是把他赶了出去,那杯牛奶也没能留下。
不过佣人第二天给了他一支烫伤膏,下雨打雷那天他跑去林退房间被斥责出去,也是那个佣人晚上陪他睡了一晚上。
林竟殊知道是林退让人给他的烫伤膏,也是林退让那个人陪他一块睡。
林退从来不肯在明面上给他一点好脸色,虽然私下没有真的那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