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
最先动的纸人是嘴巴被画得有点大的那位,那纸人一边晃着身子,一边哭,哭声又尖又细,听着不是正常人哭闹的声音。
它动起来后没有说别的,只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家里还有老母要照顾,放我回家,放我回家!”
若清和傅燕沉听了许久,可第一个纸人除了这句话外不说其他。
就如同之前所说的一样,像是这种招邪的纸人,只会把与林家有关的怨鬼叫来,这时到来的怨鬼不是说自己的过往,就是说自己心中在意的事。
而第一个纸人所属的情况就是后者。
这个怨鬼只记得自己生前最在意的事,像是这类怨鬼,基本上说不出什么太重要的情报。
傅燕沉觉得它无用,就把红绳勒紧,直接处理了这个怨鬼。
然后他走向第二个纸人这里,却见这个纸人张着嘴半天,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若清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就问傅燕沉:“它这是做什么?为什么张了嘴不说话?”
傅燕沉想了想,“许是不会说话。”话音落下,傅燕沉扯过一张白纸,找人过来写了一些符咒,而后,他将这张纸撕成两条,又把这手中的纸条对半分开,给了自己一半,给了若清一半。
若清拿着这纸,不知怎么用,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纸。
傅燕沉抬手,将自己手中的纸贴向自己眉心,又把另一半贴向纸人头顶。
若清照做。
而在纸条贴向那纸人头顶的那一刻,一种奇怪的触电感觉从指间传来。
若清打了个冷颤,只觉得大脑像被谁打了一下,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因为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他有些心急,所以伸出手到处去找傅燕沉。
傅燕沉比他从容,贴着那张纸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身怀邺蛟骨的人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当然不会被这种邪术难倒。
而他瞧见若清有些慌张,啧了一声,刚要伸出手拉住若清,就见若清伸出两只手,先是摸向身侧,然后摸向他的腰腹。
突然拍过来的手比起平日力气大了很多。可能是害怕,找到他之后,还刻意拉住了他的衣服,一副担心他离开的模样。
而傅燕沉盯着若清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又看向挪动着步子向自己靠过来的人,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脖子,刚想伸出手拉住若清,又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怪,最后伸出的手比划了几次,也没拉住若清,也没让若清松开,只由着若清把他的衣领抓乱。
而后,傅燕沉清了清嗓子,说:“那个什么,镇定一点,闭上眼,在心里问问这纸人是谁。它有嘴说不出话,八成有什么内情,你问话后等它回你,你就能顺着它的回话,看到它在想的事情。”
听到傅燕沉的声音,若清点了点头,静下心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问了一句:“你是谁?”
问话结束,他眼前的黑雾散去,一个灰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先是看了看他,接着又向另一侧跑去。
若清难以置信地看向对面移动的身影,在黑白色的竹林里,目送着一个灰色的老鼠离去。
他看着老鼠从竹林的这一侧,跑向另一侧,然后停在一个人的脚下,毫无敌意地靠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会写清楚林家发生了什么事,若清手上的孽缘是怎么一回事。
出了林家,若清的安稳日子就没有了。傅燕沉和澶容要孔雀开屏了。
(正在修改错别字和不通顺的地方。)
第51章 老鼠
那是一位身材高挑穿着黑衣的男子。
男子有着一头到肩的黑发, 头发一半绑起,一半披散,眼睛上围着一条黑布, 坐在一辆车上。
这人赶的车架不小,上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黑色箱子,也不知里面都装了什么。
在那时的老鼠眼中, 这人只是路过的旅人,不知赶路赶了多久,勒着缰绳的手已经留下了几条不轻不重的红痕。身上带着的食物不多, 也就是一些难以下咽的干粮, 和几个沉甸甸的水袋。
此刻, 他背对着老鼠,用力地咬了一口干粮, 嘴巴嚼了几下, 无比艰难地咽下去,腿上掉的全都是乳白色的碎屑。
饶是吃得如此艰难, 他的情况也要比多数人强上许多……
……
如今是景贺十五年, 历史长河中最出名的一年。
由于先陈皇室出了个暴君,再加上天灾不断, 别说吃野草野菜, 就是食子弃母的人都不在少数。
其实可以说, 活在这个时代的人, 只要看到能够入口的东西,就会想要放到嘴里。
没办法, 灾祸逼得人疯狂。
三月酷暑, 四月洪水, 五月寒冬。
天就像是漏了个窟窿, 反常的灾祸不断降下,始终等不到好起来的那日。
如今的日子太不好过了。
有人说,这都是当今皇室失道不仁,上天这才降下了天责,因此不管是东边还是南边,都有不服先陈朝廷的声音。
不过这些改朝换代的大事与小动物和普通老百姓无关。
它们只知道,它们活不下去了。
生在这个妖魔横行、灾祸不断的年代,穷苦人家想要活着需要花费很多力气。
老鼠比一般人强一些,它是齐南一支的灵鼠,不过外表与普通的老鼠一样。
其实齐南灵鼠本就是群普通的老鼠,只是他们一支的母鼠窝里生了个成精的姨奶奶。
俗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因为这一带有她这么一个本事不小的鼠妖,它们这片的老鼠才与其他地方不同,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名头。
如今,受了姨奶奶的点化,齐南一支的灵鼠有了灵智,活得时间长,语通万物,多多少少沾了一些灵气。
而这位姨奶奶早年经常教导它们如何修行,想要的不过是齐南一支里,再出几个能够修炼成精的老鼠。
只可惜不管教了多久,齐南的鼠都没有出现第二个能够化形的。
姨奶奶知道这事强求不得,便抱着随性的态度,不承想隔了几代的这只老鼠与其他老鼠不同,是个可以修炼成精的。
姨奶奶见它通灵性,有机缘,一直都在给它灌输灵力,教导它如何化形。
不过在它化形成功的前些年,姨奶奶犯了错,被修士压在地下受罪,它少了姨奶奶的点化,化形的速度慢了许多。拖着拖着,时间用得有点长。好在它不愿放弃,锲而不舍地修炼了多年,终于迈入了化形成人的前夕。
而这时,它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有粮食的人。
粮食好珍贵啊……
因为没粮,死了很多人,就连躲在地下的老鼠也不能逃离这场灾祸。
而这只老鼠这辈子都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也没有像其他老鼠一样跑进农户家中偷粮。
它一心修炼成人,为此不去做恶事,如此坚持了多年,却在族弟饿死前忍不住犯了糊涂。
前阵子,一场大雨过后,齐南一支的老鼠没剩几个。腐烂的尸体飘在水中,又引发了不少瘟病。
老鼠实在不能眼看着一族死绝,可它又是个没有什么本事,还没有修炼成功的小小鼠妖,实在应对不了这些情况,而那些有着粮食的大宅子里都有镇宅的石像,让算是半个小妖的它不敢进去,于是,它偷了这人的粮。
偷粮的那日,它小心地走到这人身边,一边走一边张望,生怕被人发现。
所幸这人是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所以它就悄悄地叼走了一块干粮,等把粮食放回老鼠洞,看着族弟吃饱的它又有些坐立不安,觉得自己是做了坏事,又回到了那人那里。
那人依旧坐在原地休息,等他休息够了,他也不顾这是晚上还是白日,手再次勒紧缰绳,一声轻喝结束,马车开始往前跑去。而老鼠看得真切,马车的前方有个石块。
它想了想,赶在马车压在石块前,把石块挪开。
而后,它跟着这人,又偷了两次粮食,仗着自己跑得快,在老鼠洞和这人赶路的路上往返。
而当这人离开齐南的前一晚,这人遇到了商队,商队有个刚刚修行的修士,它也不知这人是修士,还想着偷人粮食,结果这个修士发现了它,拿着棍子想要打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