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您别穿了
“嗯……不提现在,”易怜真说,“在更早的时候,他其实是忎誩的半个奴隶。”
“忎誩对时夜心身体的控制虽然时间短,却是绝对的。”
毕竟是苏醒的古神,只要忎誩想控制时夜心的身体,那他就能。时夜心根本没有办法夺回控制权,只能眼看着对方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一天半个时辰的时间并不长,却足以决定很多东西,也足够逼着时夜心沿着忎誩规定的道路走下去。
“时夜心是一个很高傲的人,他不喜欢被人掌控和威胁。”易怜真回忆着剧情,“最开始时他根本无法接受忎誩的存在。”
“可忎誩与他一样聪明,一样诡计多端,还拥有更强大的野心与更多阅历。毁坏永远比创造简单,很长一段时间时夜心根本无法做成任何事,忎誩会强行接管他的身体,帮他做出一些‘决定’。”
“最后,忎誩粉碎了时夜心的一切挣扎与妄想,时夜心决定与他合作。”
并且在书的大部分时间合作得非常愉快,简直能称为共赢。
易怜真在心里补了一句。
“难怪,”任无道若有所思,“并不是时夜心本身想与我们敌对,而是感受到威胁的忎誩不允许他投向我们这一边。”
“差不多,”易怜真嘟囔了一句,事情有点恼人,“不过时夜心的想法可能和他说的差不多,他很自信,不认为自己会在‘公平’的情况下输给忎誩。但如果他不配合,我们要怎么……”
任无道突然轻笑了一声,毫不担心:“他想要公平,那给他公平就是了,还省得我们出手,多余的时间……”
他把不露锋拿在手里,眼睛在上面停了片刻:“还不如打打牌、下下棋。”
易怜真:“……”
这几天任无道可真是学会了哈。
“可我们不是得……”他说不出杀了忎誩这种话,于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到故事尽头吗?”
“既然时夜心和忎誩都想分开,我们自然不必干扰,”任无道从容道,“至于之后的事情——他们本就会自相残杀,更不用我们动手。”
易怜真沉默一会儿:“那如果忎誩赢了呢?”
如果他们不出现,按照原来的剧情发展,时夜心会取得胜利。
但现在时夜心和忎誩已经知道未来会互相残杀,有充足的准备时间,故事结局很可能会因此而改变。
“我们不参与,”任无道说,“但我们必须旁观。”
如果情况不对,自然要出手干预。
易怜真忍不住问:“这和参与有什么区别?”
“给他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任无道悠然道,“至于其他——我们有自己的目标,时夜心选择与忎誩一边,我们总不能跟他讲道理。”
“他已经拿到了水林溪的次神格,接下来必定是要找到忎誩的神格,让两个人分开。”任无道问,“他的神格在哪里?”
“……”易怜真卡住了,“我……不是很知道。”
这个是真记不住,不对,作者在原书里根本提都没提。
剧情从时夜心拿到次神格后,直接开始略写,下一个场景便是时夜心怎么激发忎誩的神格,成功分成两个人。
“应该是在一个山里,”易怜真努力描述时夜心激发神格时的场景,“有法阵,还有老旧的祭台,很高的穹顶,可能是个山洞……”
任无道:“具体位置呢?”
“我的视角是跟着时夜心走的,”易怜真自暴自弃,“忎誩知道自己的神格在哪儿,根本没提过地名。”
“应该挺远的,”他想了想,补充道,“时夜心走了好几天才到。”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任无道手里把玩着一个骰子,兀自出神。
易怜真等了一会儿,房间里依旧一片安静。
他轻轻叹了口气。
按过去几天的经验,对方这是又关机了。
即使一时没有头绪,也可以商量商量啊,说不定就头脑风暴出结果了呢。
听到他的叹息,任无道眼神一动,立刻想起什么来。
他带着歉意笑了笑,专注地看向易怜真:“你说吧,我跟你聊。”
“说了多少次了,你要主动敞开心灵,不能老是等着我……”易怜真语重心长,却没有计较什么,几百年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总要让任无道慢慢适应。
他从脑子里随便拖了个话题:“时夜心来这一趟,还挺出乎意料的,我甚至想不明白他过来一趟是为了什么。”
“尤其是忎誩出来的时候——他现在还没有古神的实力,怎么也那么吓人?”
“神祇与人其实是一样的,”任无道说,“根据我的经验,他们只是比常人多了太多阅历,又因为活得太长而脾气古怪。这些东西如同刻痕一样影响他们的气质,即使没有实力,他们本身也足够可怕。”
“根据你的经验?”易怜真问,“是在说你自己吗?”
这很像任无道本人——过去阅历影响性格,又体现在行为和气质上,每个人看到他的时候都会为他的气场所折服,同时认为他不好相处。
“不是,”任无道摇头,“在遇到你之前,我遇到过十七……十八个神了。”
易怜真:“……”
他忘了这茬了。
《天地无道》加上《真言之城》,任无道哪是遇到过十八个神,他是杀了十八个神吧?
“你真的很厉害。”他由衷地感叹加夸赞。
怪不得能成为玄幻小说的男主,那么多读者天天在评论区把他夸的天花乱坠。
“没有什么用,”任无道并不把这放在心上,“我甚至曾经一度觉得我的人生和命运是早已被定好的,否则怎么会连神祇都束手无策。”
“不过幸好,”他浅浅笑了笑,靠在椅背上,难得安宁,“你很特殊,又愿意帮我,我很感谢你。”
易怜真哪感受过这种阵仗,急忙摆手谦让:“互帮互助,互帮互助。”
况且任无道的命运的确是定好的,他瞒着任无道穿书这件事,还有点心虚。
“但你说的没错,我被天元十四杀影响得很深,我会尽量按你说的改。”任无道顿了顿,“至于时夜心,他来只是为了炫技罢了。”
这句话易怜真没接,他抱臂靠在椅背上,也已经想通了。
听到一切的时夜心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来这一趟,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可他偏要过来通知任无道和易怜真一声,偏要把自己的态度与存在公之于众。
自信,张扬,恶劣。
这样的人当主角,会让读者心生向往;当队友,会让同伴亦喜亦忧。
但如果是敌人,就不太妙了。
“如果我是时夜心,我肯定会躲着你走,”易怜真将食指关节扣在下巴上沉思,“但他这个时候出现,以后可能也并不一定会避开我们——你能打过他吧?”
《夜色深处》剧情里,时夜心这时候有半神的实力,万一任无道阴沟里翻船……任无道抬眼瞥一下易怜真,陈述事实道:“他跑了。”
“也是,我都忘了。”易怜真说,“他如果能打得过你,或者有信心能打得过你,就不会逃跑。”
任无道沉吟一会儿,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而是公允道:“他的光丝和身法都很诡谲,并不好对付,只是修为不够,威力不足,和我正面对上几乎没有胜算,抓住机会的话也许能伤到我。”
“逃跑倒是很有一套,只要是夜晚,就有八/九成的几率能逃脱——所以最终对忎誩动手时,最好是白天。”
说着,他站起身,对易怜真扬了扬下巴:“来吧,跟我去水吾会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