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您别穿了
“这多简单啊,以后我有空的话,叫上你们去玩,”仇灵萱用筷子点了点小羊排,“就当是这顿饭欠你的。”
易怜真露出个笑容:“谢谢!”
“你可是我干弟弟,帮你忙不是理所当然?”仇灵萱正说着,徐白沙突然端着碗起身。
“我先走了,”他说,“还要去练功。”
“这么快?”易怜真诧异道。
日程表里给徐白沙留的午饭时间有半个小时,他吃了三碗面,也只过去了十分钟左右。
徐白沙点头道:“师兄留给我的时间宽裕,但我想多练一会儿。”
没想到那日程表在徐白沙看来居然还不够严。
这样的苗子,放到后世的高中,认真起来那绝对是清北之材啊。
就连仇灵萱也忍不住感叹:“我还以为我最近够忙了,没想到连徐大哥的一半都比不上。”
易怜真好奇道:“你最近在忙什么?”
“这不是陈大师来了嘛?”仇灵萱给他一项项点着,“我原本是一个班的剑法副教习,但馆长让我帮衬着陈大师,也当他那个班的副教习。”
“他那个班是个足有二十多人的大班,我需要同时教那些学生剑法,一下子忙了好多。”
这个世界的武者都不藏私,只要有机会,就会互相指点与学习。
仇灵萱教太极拳班级的学生剑法,竟也能说得通。
“还有你给我的那些钱,”仇灵萱眨着她的大眼睛,说起易怜真提前预支给她的十分之一报酬,“十两黄金呢!”
“我先给家里换了个大房子,”她笑了笑,“然后添置了些家具,以后应该要收拾好一段时间的东西,还打算帮助一些贫穷的学生……”
“对了,”她把剑解下来放到桌子上,“你看我新换的剑!”
她原本背的是一把棕红色的长剑,现在则换了一把宝蓝色的,剑刃雪亮,剑身上有漂亮的花纹。
“你居然还换了剑?”易怜真用手摸摸剑刃,“我以为剑要用一辈子呢。”
仇灵萱怕他伤了,急忙把剑移开:“怎么可能?我之前的剑刃好多地方都崩口了,但我一直舍不得换。”
“学武其实是很贵的,”她说,“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用武器的,武器贵,保养也贵。”
原来还有这些门道。
易怜真点了点头,准备先说声告辞,回任无道那里。
这么久了,他也该等急了。
仇灵萱这时却开了口。
“你不懂这些吗?”她奇怪道,“我之前看你有一把剑,还以为你也是用剑的……”
她眼睛扫过易怜真的腰间,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你是说我之前带的那把黑色宝剑吗?”易怜真支吾了一下,“那个……我没带出来。”
惊魂剑在这里派不上什么用场——只说拔剑时的声势,他就不敢把它带出来。
“其实我不会剑法,”他心虚地小声道,“那把剑就是装样子的。”
仇灵萱长长地噢了一声,大声道:“我教你啊!”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仇灵萱挑眉。
易怜真笑起来:“剑法副教习?”
“那可不,”仇灵萱有点小得意,“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最近我课有点满,再过几天,我单独也给你开个小灶,不过能学多少要看你的悟性。”
“我看你其实不是很适合练武,细胳膊细腿的,也不是说身子弱,就是没怎么锻炼过……”
为了能用上惊魂剑,易怜真听得认真。到了后来,两个人已经开始规划起教学的时间和地点,顺带憧憬成为剑术大师的未来。
任无道一个人在最角落的桌子边坐着。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把自己的气场压到最低,除了从他身边路过的人,再没有谁会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
有了易怜真,他其实并不太在意别人是如何看待他的。
只不过因为那是易怜真的想法,所以他愿意去尝试,愿意听从他的话,去和不同的人多接触。
但易怜真总该回来了。
任无道沉着脸色,看着远处易怜真和仇灵萱越聊越欢。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是很高兴,甚至越看越不舒服。
他也会剑法,易怜真如果想学,可以直接问他,完全不需要找仇灵萱。
不露锋虽然是把木剑,但他绝不会比那个姑娘差。
他打消了原来的念头。
和谁多接触都可以,但仇灵萱还是算了。
最好能将这件事放到下个世界再说。
等易怜真回来……任无道垂着眼睛思考。
他还是希望易怜真能多陪陪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第47章 道门(十一)
易怜真自己也发现聊得有点久了。
等他和仇灵萱告别、把碗筷还回去,回到任无道身边的时候,后者正坐在椅子上,靠着身后的墙壁,抱臂垂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把任无道撂下这么久,易怜真不禁有些没来由的心虚。但虽然后来他跟仇灵萱聊得欢乐,前半段还是有一些收获的。
“你应该听到了,”他尽量没事人一般说,“他们都觉得你还挺好的,我觉得很有希望。”
“等到灵萱姐闲下来,她就和我们一起出去逛逛,你总能和她熟起来的。”
“倒是徐大哥,我没想到他居然一点儿怨言都没有,除了朋友,他关心的好像只有武术一件事,这就是他能打开道门的原因吗?”
“他甚至比我们做出来的日程表都努力,连吃饭的时间都要省下来,难怪你当初说他是自愿的。”
易怜真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他走到任无道面前,半矮下身子:“你怎么了?”
他不知道任无道在想什么,却能察觉出对方兴致不高,比平时都要沉闷一些。
任无道摇了摇头。
“没什么,”他说,“我们先回去吧。”
怪怪的。
易怜真向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了任无道一阵子,终是不明所以,只能跟他先回去。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雪。
鹅毛大的雪花落在身上,又被抖落在地。这个世界的冬天比易怜真经历过的寒冬都要冷一些,呼出的白气很快变成细小的冰霰在空气中飘散。
即使如此,大街上仍随处可见衣衫单薄的武者,借着这份寒冷锻炼自己的肌体。
还好现在无敌,不用担心冻耳朵,易怜真在门槛上磕了磕鞋底的雪。
“听说晚上还会更冷,”他呼气暖了暖手,“灵萱姐跟我说,天黑之后会有专门的另一批人出来练功……”
“你到底怎么了?”他无奈地问。
从他回来开始,任无道就没怎么说过话,只神色淡淡地跟在他后面。
总不能是之前的社会化训练做得太好,现在反弹了,又把任无道变成了个哑巴。
任无道轻轻推了他一把,让易怜真回到屋子里,他在后面把门带上。
他好像的确不是很高兴。
易怜真察言观色一番,认为自己必须重视起这件事。
飞快回忆了一遍之前的谈话,他没发现什么问题,只能揣测着问:“是我们说的东西让你不开心了吗?”
任无道已经坐了下来,闻言抬起眼,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他本是眉高目深、英俊硬朗的长相,可这样从下往上仰视着易怜真时,莫名显出了些不该有的弱势与无助。
易怜真心都被他看得忽悠了一下。
任无道很快又垂下了眼睛。
“是我的问题。”他轻声说。
“你怎么啦?”易怜真小心翼翼地问,连声音都不敢太大。
“我……”任无道停顿了一下,“我可能暂时做不到你说的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