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您别穿了
也就只有那张脸能装装正经的样子。
任无道像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没有说话,只是低低地暗笑。
然后他用不露锋变出一根细细的藤蔓,去勾易怜真的手指。
“等一会儿,”他说着停了停,“现在……我怕林越一会儿过来。”
“林越?”易怜真问,“他会过来干什么?”
任无道摇了下头,没有回答,他便用手指勾着不露锋径自发散思维。
“的确不能被他们看到,这么大的孩子最容易早恋,芍儿那么乖,被林越带坏了可不好。”
“早恋?”任无道问了一句。
“嗯……”玄幻世界没有这种说法,易怜真想了想,“他们年龄太小了,还什么都不懂。”
任无道失笑,他不置可否,只是道:“你不用担心这个,他们之间不会有男女之情。”
“怎么?”不露锋顺着袖口往上探,易怜真便把它抓出来,不露锋又窜上去,“你觉得他们性格不合吗?”
还没等任无道回答,房门便被推开,林越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然后猛地止住,被易怜真吓了一跳。
只见易怜真右手手臂上爬满了手指粗的藤蔓,跟之前勒他脖子的藤蔓除了粗细别无二致。
林越脸色微变,连带着跟在后面进来的芍儿也被吓得不敢靠近。
易怜真:“……”
他不是故意的,都是任无道撩他。
但林越明显不想和现在这种样子、勾起他恐怖回忆的易怜真对话。他目光转了转,移到任无道身上。
“任哥哥,”他说话间还明显憋着气,“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玩意儿吗?”
任无道并不意外,坐下来问道:“怎么了?”
林越没有什么好脸色:“那八个老头还是想逼我学功法。”
易怜真在一旁挑了下眉。
“明明易师兄都说了他能对付那位,但这些老头子们还是贼心不死,”林越嘟嘟囔囔地抱怨,“跟我说什么这些功法能助我成就巅峰……”
“谁想成就巅峰啊?那些玩意是人学的东西吗?我只学一套修炼体系就能打得过别人,为啥要学九套?”
“学学学,一天就知道让我学,一点儿空闲时间都没有……”
易怜真:“……”
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有了他们帮忙,林越不用再对上张怀民,但老爷爷的那些毕竟是金手指,学了好像也没什么坏处……“我劝过他了。”芍儿在最后面小声提了一句。
易怜真点了点头。
怪不得任无道能知道林越会过来,他估计听到了林越和芍儿在院子里的对话。
只是学习固然好,但被脑子里的老爷爷们天天念叨着逼着学,好像不太妙的样子。
那边林越还在为自己鸣不平:“任哥哥你说,这有道理吗?他们一天天就只关注他们那些修炼体系,只想有个人传承他们的衣钵。”
“我根本不想做这些!我又不是他们的奴隶,他们根本不关心我的想法,我也有自己想干的事啊!”
“所以你想干什么?”易怜真插了一句,好奇玄幻小说的主角除了升级还有什么追求。
林越一下子卡住了,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就想玩不行吗?”几秒后他重重哼了一声,“他们说我闲着没事干不如学功法——我玩还不行吗?玩也算闲着吗?”
的确不算。
“所以我把他们都屏蔽了,林越问任无道,”但我和芍儿两个人……芍儿也不会什么,我一个人没啥玩头,这不是想来找你们看看……"
“可以。”任无道开口。
他停了一会儿,眼睛里现出笑意:“不过我这里没什么,倒是易怜真曾跟我讲过一些游戏,他应该能教你们点新玩意儿。”
“嗯,什么?”林越转头去看易怜真。
在任无道说话的那一刻,手臂上的不露锋便自动变成了能轻易断开的长方形方块。
易怜真越过林越,看了任无道一眼,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吧。”他深吸一口气,把不露锋放在桌子上,看它断成一块块有花纹的小方块。
“今天就教你们怎么打麻将。”
一玩就玩到了天黑。
易怜真运气爆棚,一路血虐其他三人。
林越越挫越勇,从未放弃,叫嚣着下一把一定行。
然后直到结束,他赢的都没有芍儿多。
易怜真志得意满,赶鸡崽一样把两个少年赶去睡觉。
“这才是实力啊,”他回过身来,心满意足地感叹,“跟你玩的时候,你赢太多,我都快没乐趣了。”
任无道还坐在桌子边,一手闲闲搭在桌上:“两个人的时候,你的想法很好猜。”
“四个人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易怜真很高兴,“你再怎么猜也会有意外,何况这个还靠运气……”
说到一半,他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停了。
“这是你第一次和三个人一起玩吧?”易怜真问。
任无道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桌面上散乱的木牌。
随后,他轻轻嗯了一声。
易怜真笑起来。
虽然任无道还是经常沉默,话也不多,虽然他还是喜欢一个人待着,一个人思考问题。
但不知何时,他已经悄然变了样子。
曾经的他能吓到仇灵萱,只是生人勿近地站在那儿,就能让活泼勇敢的女孩对他退避三舍。
可现在,即使是在林越和芍儿这样年纪不大的孩子心中,他也没什么可怕的——起码没有胳膊上缠着不露锋的易怜真可怕。
大家甚至能一起高高兴兴地从下午玩到晚上。
难以置信。
但是,真好。
易怜真嘴角上扬的弧度挡都挡不住。
“现在这样,你可得感谢我,”他忍不住在任无道面前翘尾巴,“到最后说不定全世界的人都能跟你称兄道弟。”
任无道看着他:“就算那样,我也只喜欢你。”
啧,油嘴滑舌,易怜真心里感叹了一句,虽然还挺中听的……他心里是满满的爱意,不禁俯下身子,蜻蜓点水般在任无道的唇上亲了一下。
“这就当是给你的奖励,”他弯着眼睛说,“以后……”
他没说完,就被突然站起的人逼得向后退了一步。
身后的椅子翻倒,碰在地上发出巨响。
易怜真在椅子上绊了一下,打了个趔趄,然后被任无道扶住。
他脊背碰上身后的高柜,刚抬起眼睛,任无道就按住他的肩膀覆了上来。
易怜真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含糊声响,身子都在细细地颤抖。
任无道的动作并不熟练,可他却一点儿都应付不了。
太急切,太……渴望了。
就好像是久行于沙漠之中后终于遇上一汪清泉,压抑了那么多年之后,任无道终于遇到了能让他倾注一切的人。
易怜真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他身后退无可退,身前便是令人沉溺的囹圄。
饶是任无道那么死地按着他,他也全身都在发热。
最后易怜真终于得到个喘息的机会,发出模糊的声音:“你……”
“你还欠我一个。”任无道说。
胡说,他欠任无道的,哪是这种……可就连易怜真自己也不能自抑地回应着,喉结滚动,近乎贪婪地索取着对方的一切。
突然大门打开,林越带着芍儿重新进来。
他边走边大声说:“我睡不着,还想继续玩……”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室震惊。四双眼睛彼此对上,谁也没有先说话。
任无道把他的威压放了出来。
林越本想开口调笑两个人一番,却突然本能地感到一阵害怕,从心底生出阵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