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不识酒沾唇
老朋友?
魔物、通体雪白、温度高、神识之音、了却心愿……
原来是王蝎。
我曾经用等离子束强行将它赶出了荆小姐体内,难怪看见我的脸,它会是那种反应。
它待在灵力充沛的五蕴宗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终日听着道人诵经讲道,修炼出人形是早晚的事。
只是,看它刚才的模样,显然是还未习惯像人一样直立行走,但这次如此匆忙地逃出来,似乎不是为了散播瘟疫,否则这附近的村民已经遭殃了。
大抵还是和宣凝有关。
就像秦四暮对创造他的秦属玉和教导他的3号具有雏鸟情结一样,王蝎在五瘟塔里封印了无数个年头,宣凝是第一次将它放出来的人,产生依恋也不奇怪,但它到底是魔物,哪怕在它自认为是善意的倾听者,却会让无辜的人命丧当场。
若是被巽风长老抓回去,恐怕没有好下场。
荆年并没有因为王蝎的小插曲耽误多久,将长铗负于身后,便带着我前往海边。
倒是我,免不了心中感叹宣凝的死真是如冰山一角,目前来看,已经牵扯出了不计其数的人与事。
就游戏角度来说,这剧情的逻辑链太过发散,不是喜闻乐见的环环相扣,游戏体验不会太好,很多时候都会茫然不知下一步,我的感受便是如此,毕竟我和荆年都不是能多次重刷游戏的玩家,已经走过的岔路口没有再次选择的机会,行至今日也依然未分开也是一种幸事。
今日终于要下往海底的偃城了。
天依然没有亮透,众弟子已经整装待发聚集在海边,燃犀的光点连起来像一只展翅翱翔的鸟,荆年走入其中,将火传给我,火光照亮他面庞的同时,我脑海里任务面板刷新了。
【即将开启最终任务:拯救角色“荆年”】
【该任务不会提供其他剧情与关键人物提示,请谨慎操作。】
【当前五瘟塔任务尚未完成,将并入同时进行,双方之间互不影响。】
【如有必要,请优先选择完成最终任务,因为这将直接决定您的存亡。】
我险些将犀角掉落。
太快了,最终任务居然提前跳出来了,完全是意料之外,也不符合常理。
第90章 无灯无月
薛佳佳那边同时也收到了信息,他远远看了我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面孔马上被斗笠的白纱吹起盖住。
我知道他只是例行说了句加油打气的话罢了,没什么说服力。
我从上次怀疑他说谎开始,已经很久没与他交流信息了,如果他真的是个误入的玩家,任务失败也只会被清除数据,在游戏里死去,然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昏迷后在现实里醒来。相比任务成功再离开游戏,只是精神体会受创一次而已,不致命。
是能够接受的结局,因为不管任务成败,薛佳佳的目的本来就是回去现实。
他不像3号那样心怀执念,只要能离开游戏,定然不会再回来了。
秦属玉伫立于他身边,轻轻帮他把白纱理好,目光和话语一样温和,薛佳佳也熟稔地用手语和他闲谈。
有时候我很佩服他的豁达,哪怕知道分别在即,哪怕知道眼前的青年将自己当作生命里的光,也神色如常,未透出半点不舍来。
而我,无法接受分别,何况是生离死别。
荆年注意到我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便凑近了些,用温热的双手拢住我掌心,问道:“还冷吗师兄?”
我莫名想起之前和秦四暮那个赌约,顿时觉得幼稚无比,为什么要向别人证明我已经驯服荆年了呢?
他早就满心满眼都是我了。
我轻轻摇头,道:“不冷,就是觉得很可惜。”
“怎么?”
“我在想,如果当初收养你的人不是柏少寒的话,说不定你就不会受那么多年苦,也不用为了渡业宫卖命。”
他会和秦属玉一样,抹去曾经的伤痛,平安无事地长大,身边围绕着一众友爱的师兄弟,还有关心自己的师尊师叔。
只是遇上的人不同,就能影响整段命途。
机缘真是玄妙又晦涩的东西。
手腕上的识荆和他腰间的恨晚相碰,泠泠作响,我得到启发,说道:“既然说识荆恨晚,那要是我能提早十几年碰到你就好了。”
我想将他从苦难的起点处拯救出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对迫近的终点惶惶不可终日。
荆年听着我的豪言壮志,没接茬,弄得我有些尴尬,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欲往前跟上大部队,他却突然凑过来亲吻我的耳廓。
“你干什么?”我被吓一大跳,他平时胡闹就算了,现在所有弟子和长老都在,怎么可以……
“我已经告诉所有人我和师兄结为道侣了。”荆年坦白道,“就在前几日。”
果然还是先斩后奏吗……我仿佛已经感受到了洊震长老那锐利的眼刀。
我不自在道,“哦……告诉就告诉了嘛……没必要又跟我再强调一遍。”
“我认为很有必要,因为师兄总是不记得,我们既然结为道侣,就是灵肉上的双重契合,师兄虽然别的事情配合我,但却没把心完全托付给我。”荆年点破了我的心思,“你是不是又在为所谓的任务发愁?就是说要救我的那个。”
“对……”我挠了挠头,没什么底气。“你不是没法理解吗?”
“我确实不明白。”荆年的目光很坚定,“但我能向师兄保证,我只相信师兄一个人,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就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我,好吗?”
我愣愣地看着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次出行,秦三楚得到了临时赦免出狱的机会,好为五蕴宗的人带路。
她看了眼并排站立的薛佳佳和秦属玉,眼里有些微妙的情绪,但并未多言,手持燃犀跃入海中。
燃犀的光在岸上无比明亮,但入了水,受瘴气所累,黯淡了好几分。
捱过漫长的下沉,我又看到了那些缠绕在一起纠结成网的红色树根。
秦三楚将犀角插入树根的罅隙里,红色巨网像有了生命似地游动,分出隐蔽的入口来。
像一只狭长的竖瞳,又像孕育生命的裂缝,飓风从海底刮出,一个个木偶被喷出,它们本应死气沉沉,但感应到偃师的气息,瞬间活了过来,有序地排成队列,唱着熟悉的歌谣,欢迎众人。
“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但今日并不是什么上元佳节,反而是萧索的晚秋,月亮藏在云翳后,灯是孱弱的犀光。
但因为木偶数量多,歌声整齐,还真有几分热闹的错觉,连光秃秃的树根也感受到某种生机,开始生出绿芽。
秦属玉感叹道:“死地还是那么欣欣向荣。”
我疑惑道:“死地?”
“是的,偃城分为两部分,生地在内,是我们族人居住的地方。死地在外,放置死去的偃师,也就是木偶。”
秦四暮还是头一次来偃城,新奇地打量了一番,问道,“听姐姐们说,族人住的内城终年严寒,环境恶劣,为何不索性搬到外城去?”
“死地虽然乍看着适宜居住,但其实更危险,快走吧。”秦三楚告诫道。
我们便停止讨论,踏进了入口的死地。
路上,我回忆起那些死状不同的鱼虾尸体,烤焦的和结霜的,冰火两重天,
内城既然对应着冰,外城就是火才对。
总觉得脚下的树根深处,埋着什么东西。
燃犀在水下燃烧速度会加倍,要及时更换,偃城内部又极大,路径极为复杂,若是中了埋伏,只怕凶多吉少。
这个担忧绝不是空穴来风,毕竟海啸不会凭空爆发,只能是提前进了偃城作乱。
此番前来,也是要搞清楚这个问题。
所以为了避免迷路和暴露行踪,弟子们用本门派独有的咒印留下标记。
不过一路看下来,除了不该有的浓郁瘴气,并没找到其他痕迹,木偶们灵智不高,也问不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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