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权谋不如搞基建
若是不能将漠北彻底统一在漠北王的统治下,漠北就难免重新回到原本三千部落割据分裂的状态中。
但这些与他宋青远又有什么关系呢?连提不会是想要他以一己之力改变这样的局面吧?
“所以……”宋青远试探着开口。
“本王需要一个人、一个全新的力量,可以压制中旧有的部落,打破现在两方对峙的局面。”
还真是他想的那样啊……宋青远竟然不觉得太过意外。
他叹了口气,漠北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敢想敢说呢。
“怕是要让漠北王失望了。在下并无这样的才干胜任如此艰巨的任务。”
“虽然不知道殿下在世人不知道的地方做了多少事,但本王相信自己不会看错。”连提语气幽幽,“本王也相信殿下有这样的能力。”
并不是宋青远自负,但扪心自问,对当下漠北的局势,他确实有能力改变。只不过对于他来说,漠北算是一个从未涉及的、完全陌生的地方。若是贸然踏入,未免太过鲁莽。
“现下的六州,漠北算是殿下最好的去处。本王还希望殿下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本王的意见。”连提点到为止,并不多言。
他在起身要走时,突然转过头来,“不知殿下可还记得去年冬日,与殿下做生意的那队商客的管事,他有个十几岁刚从军的儿子,死在浑恪部落的叛乱中了。”
说完连提就告辞离开。
江铎端着用羊奶拌好的肉糜进来,刚好听到了连提的最后一句话,有些丧气地垂着头地放下碟子,“小的还记得那个管事,第二年开春时,他还给殿下送了不少他自己做的乳酪……”
宋青远看了一眼连提离开的方向,语气微妙:“他开春时,才与我说自己刚娶了一个燕云女子做媳妇,哪就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了。”
江铎也不由的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问:“所以漠北王在诓骗殿下?”
宋青远叹了一口气,“虽说他没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但漠北数万家庭之中,可不缺有一个十几岁参军,最后死于战争的孩子的爹娘。”
作者有话说:
①“为人臣者,应当主耳忘身,国耳忘家,公耳忘私,利不苟就,害不苟去。”出自班固所著的《汉书贾谊传》
②“若是厌恶一个人,就连看到他所住地方的墙壁,都会心生厌恶之情。”其实就是「恶其余胥」的意思,但是邬齐那汉语不太好嘛,大家理解一下。
第17章
宏德帝的仪仗明日便会从通化门回京。
礼部的官员提前好几天就派人将街道打扫干净,路上也洒好水,防止马蹄踩过扬起灰尘,污了皇上的眼睛。街边挑着扁担叫卖的货郎也被赶走。禁卫军早早地列队守在城内,等待着皇帝的仪仗经过。
在离禁卫军驻扎的地方不远的一条小巷,住着郑娘子一家。郑娘子本是关内道人,七八岁时,爹娘都死在了战乱当中,她才随邻人一起逃难来了会京。
他们这种被迫背井离乡,逃往他地的人都算做流民,因为没有路引,进不了城,郑娘子他们一路就只能睡在郊外的破庙荒地里。有时一场大雨就能浇灭许多人的性命。
幸运的是,他们在会京终于遇到了体恤百姓的大官,组织他们开垦荒地。
到了足够的年份后,就能将他们所种的田归自己所有。
郑娘子在十六岁时,就嫁给了同她一起逃难来的刘三郎。三郎干活利落,郑娘子也是个勤快人,心思灵巧,每日便寻了些纺线织布的营生贴补些家用。
这些年下来,他们虽不算殷实人家,但生活也算有奔头。
只是天不遂人愿,哪成想一向身强体壮的刘三郎,不过是得了一场风寒,便撒手人寰。留下郑娘子和两个年幼的孩子,孤儿寡母的艰难生活。
郑娘子看着屋里一日比一日瘦削的两个孩子,几乎哭瞎了眼睛。
邻人知晓郑娘子一家这般艰难的生活后,也常有心善的送些粮食过来,顺便劝着郑娘子改嫁。
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郑娘子皆是沉默不语。但第二日仍是去外面寻了营生,没日没夜地纺线赚取孩子的口粮和房子的租金。
邻人见她如此,也不再劝。但若是遇到什么合适的活计,都会先紧着她来。
“郑娘子你在家麽?”同院的赵家嫂子快步走进院子,敲响了郑娘子房门。
“在的。咋了,婶子?”郑娘子从里面给赵家嫂子开了门,手里还拿着纺线的纺锤。
“听人家说,明儿大相国寺的僧人们施粥施粮呢。你明日赶紧领着你家两个孩子过去。”赵家嫂子眉间带了喜色,嘱咐道:“一定要早些,去晚了怕是就没有了呢!”
郑娘子听了这话,也是欢喜极了,再三向赵家嫂子道谢。
若不是赵家嫂子告知,她还真不知道有这好事情。
这几日营生难寻,家中粮缸也快见底了。若是能领到些粮食,那真是解了家中的燃眉之急。
赵家嫂子摆摆手,“不必谢我,你带着两个孩子讨生活也实属不易。”
她看了一眼榻上瘦胳膊瘦腿的两个孩子,叹了口气,没再提劝说郑娘子改嫁的话。
郑娘子送走赵家嫂子后,有些欢喜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明日和娘去大相国寺,寺里有高僧施粥哩!”
“真的吗?能吃上粥!”两个孩子抬起头来,惊喜地看着郑娘子。
“是哩,不过一定要早早起床赶路,你们俩能做到吗?”
“嗯。”“我们能做到。”两个孩子都重重地点头。
第二日一大早,郑娘子就带着两个孩子到了大相国寺。
施粥棚才刚搭好,几个年轻的僧人正忙里忙外地准备着。
郑娘子托旁边的人帮忙照看一下两个孩子,自己走上前去,出声询问:“几位法师可需要妾身帮忙?”
几个小沙弥抬头,面前的人着一身有些发白的旧衣,衣上还有几块补丁。虽然朴素,但却干干净净的,让人心生好感。
为首的沙弥赶紧向前一步,双手合十,“多谢娘子好意,我们师兄弟几人还能忙得过来。”
郑娘子点头,行了个礼,刚要转身离开,却听到身后有一人叫住了自己。
她看向来人,只见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僧,面露笑意,“虽说施粥棚没有需要娘子帮忙的地方,但老衲有一个活计却是需要娘子的,不知娘子可否愿意?两个孩子就跟着寺里的僧人一同吃住。”
郑娘子听了这话,见身后的小沙弥没有出声,料想面前的老僧应是相国寺内的管事。
她面露犹豫,“并非妾身不识抬举,只是妾身一个寡妇,出身不祥,在相国寺做活,怕是不敬佛祖,犯了寺中忌讳。”
“阿弥陀佛。”老和尚听到这话,摇了摇头道:“佛曰「众生平等」,又何来不祥一说。”
郑娘子仍心存犹虑,贸然跟着面前这个和尚太过冒险,但她的生活实在是难以为继,自己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孩子饿死。
终于,郑娘子咬了咬牙,应了下来。两个孩子被身后的沙弥带进相国寺。
“老衲法号「念慈」,乃是这相国寺的住持。”路上,郑娘子听到身旁的老僧如是说。
“您就是念慈法师!”郑娘子的声音因为震惊而不由地拔高。
她早就听人说相国寺的念慈法师是真正的高僧。但没想到眼前这个衣着清贫的老和尚竟然就是名满会京的念慈大师。
念慈法师笑而不语,将她领进了一个不起眼的院子。
只见院子里堆了好几堆树皮,还有许多她从未见过的工具。
“这是?”郑娘子有些疑惑。
屋子里出来一个小沙弥,笑着对她解释道:“念慈法师打算在这处设个造纸的作坊,娘子到时候就跟我们学着,学会了便要上工。娘子吃住都在这里,工钱每月给一百文钱。”
一百文钱便足够她们一家人生活,更何况她和两个孩子吃住都在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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