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皇叔下嫁小蛮王后
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被其他几个泼了满头水,他忍不住抱怨道:“哥哥们就会欺负我!”
他说的是苗语,却是乌宇恬风从小最熟悉的语言,他本想嗤笑一声,可才一动,就感觉到自己因为“哥哥”和“欺负”两个再简单不过的词,又燃起了荒唐的旖旎期许。
“……”他皱了皱眉,瞪着水面下方,忍不住轻嗤了一声。
小时候,大巫曾经教导了他很长一段时间,神秘高贵的大人牵着他在雪地中不间断的行走,将饥饿、困倦、疲惫、寒冷都算作是人不该拥有的欲念。又在他快要昏死的时候,及时给他送上一碗热腾腾的奶泡饭。
“神明赐予我等身体,不可妄用、不可纵欲。”
——大巫的教导言犹在耳,乌宇恬风无奈,只能慢慢地将自己整个身体重新泡入水中,双手交叠地趴在那块巨大的原石上,阖眸、尽量逼自己静思。
他心里念着繁复的经文,目光却被原石后一株不知名的野花吸引。
夜风簌簌,浅紫色的花瓣在风中摇曳,不似漫漫雪原上只有白、只有望不尽的白。
“……”
心中的经文卡了壳,乌宇恬风放弃一般,闷闷地低下头,蘸着水,在那块光滑的石面上,轻轻画了“霜庭”二字。可惜,他不怎么会写中原的汉字,水顺着石头滑落,将那两个字糊成了一团。
正在他有些焦躁地抄起水,想掩盖掉自己的“罪行”时,地面忽然一阵颤动。
乌宇恬风皱了皱眉,下意识半蹲下身、戒备地看向远处的山峦——南境地动频繁,莫不是雨后又出了什么事端?
结果,唐突出现在灵溪尽头的是一头浅灰色的大象,他最熟悉的那几只都被他带出来作战,剩下在殿阁中的多半是还在训练中的“少年”战象。
这头大象明显是第一次这样撒欢的奔跑,即便坐在上面的蛮国勇士已经尽力在控制,它还是有些停不下来,整个“咚”地一声跪倒在灵溪前的河滩上。这样一来,它整个身子就朝下、直将象筐中的人甩了出来。
蛮国勇士只有一人,被甩出来的人却有好几个,跟在大象后面的圣灵蛇动作很快,长长的身子拧起来卷人,最终却还是漏了一个。
乌宇恬风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就骤然接了个人——
大象摔倒的位置距离他这块原石很近,他根本就不会想到,刚才还在他幻想中的凌冽,这会儿就奇迹般、被带到了他的身边!
凌冽身上的衣袍很快被浸湿,乌宇恬风担心他着凉,来不及发怒追责,连忙抱着人上岸。
刚才,他为了躲避尴尬,远离了大军安营扎寨的那边,这会儿却被迫要走更远的路。
在他淌水的过程中,岸上的大动静还是惊动了整个军营,不一会儿,伊赤姆大叔就带着人急急朝岸边走来。看见被圣灵蛇缓缓放下的阿幼依、孙太医和元宵,不用问,大叔也便知道是凌冽出了问题。
借着岸上的火光,伊赤姆远远看见了在灵溪中的两人。
凌冽似乎被冰凉的溪水刺激着,昏迷中微微皱紧了眉,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鼻尖却萦绕着一股香气,一点点将他整个人都笼入其中——
这味道……
他细细嗅了嗅,总觉得很像一道美味的点心。
此时,乌宇恬风也终于跳上了河岸,他皱了皱眉,正准备问到底发生何事,怀中的凌冽却舔了舔唇瓣,带着一点鼻音、模模糊糊地说了几个音节。
“霜庭哥哥?”乌宇恬风以为凌冽醒了,垂眸看去才发现这人在梦呓,他有些泄气,却忍不住追问,“锅锅说什么?窝刚才没听清——”
怀中人“唔”了一声,难受地攀着他的肩头动了动,嘴唇嗫嚅,“甜……”
“甜?”乌宇恬风疑惑,低头、将耳朵凑过去。
结果,微凉的耳垂碰到凌冽唇尖,像触动了机关般,叫那神志不清的人、仰头亲了亲那软软的耳垂。
!
乌宇恬风倒抽一口凉气。
更要命的是,凌冽忽然微启唇瓣、濡湿地咬了他一口,清冷的声线带着一抹薄笑,含吮着他整个耳廓,肯定地喃喃道:“……甜甜糕!”
作者有话要说:恬恬:窝不素甜甜糕!
昏迷中的霜庭哥哥:(大大咬一口,十分肯定)甜甜糕!
恬恬:……唔,窝素,霜庭哥哥再次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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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再醒来时, 凌冽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身下垫着柔软的兽皮, 脑后枕着花香软枕,身上盖着一条毛领鹤氅。
周围的光线很昏暗,隐隐约约能从远处的门缝中窥见一点光。
凌冽又躺了一会儿,等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后便凝眸观察这地方。四围是圆形, 他躺着的地方前面有一张较大的案几, 上面堆有羊皮卷,门缝边立着一张很眼熟的牛角弓。
他撑着自己, 慢慢坐起身来。
这里的陈设明显是一处军帐,凌冽皱了皱眉, 正思量间,军帐的帘子微微动了动, 外面炫目的阳光照进来,在他被晃了眼的同时, 帘帐处传来了“呯”地一声。
伴随那声音响起的, 元宵的声音:“王爷您可算醒了!您吓死我了您!”
小管事惊天动地的喊声自然也惊动了守在帐外的众人, 孙太医忙提着自己的药箱进来, 一番忙乱后、大帐四角的窗帘被挑起,屋内也明亮起来——
大帐外不远处的草坪上, 乌宇恬风回头看了一眼那闹哄哄的大帐, 有些不舍、却也无法, 他蹲在一截半高的树桩上,嘴里闲闲地叼着一根苇草,面色十分不善。
折腾一夜, 他们总算闹明白了凌冽身上的问题。
灵巫的毒蛊只是因,他没用“同榻而眠、精血交融”的方式解蛊又是变,最后就造成了:普普通通的子母蛊, 异变成了一种他们都没见过的蛊虫。
毒医研究半天,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这蛊虫没什么大威胁,还是那个子母蛊。
只是异变成了一种较为“活跃”的子母蛊——只要子蛊没感觉到附近有母蛊宿主存在,就会发作,效果比那些阿妹饲喂出来的“情人蛊”还要妙,简直像将两人用无形的绳索、牢牢捆在一处。
可惜,这样异变的蛊,毒医也没辙。
当时他就蔫坏地摸着下巴给出两个解决方案:其一,劝大王试试原本解除子母蛊的方法,反正自家媳妇儿,睡了就睡了,稳赚不亏;其二,等大巫闭关出来,短则三年,长则说不清要到什么时候。
乌宇恬风听完就生气地同毒医打了一架,闹得整个军营人心惶惶。
现在,伊赤姆大叔看他那生气的模样,摇摇头,找了个处理军务的由头提前开溜。
剩下毒医同乌宇恬风大眼瞪小眼,沉默了片刻后,毒医实在无奈,“大王,凡事都得往好处想,至少大巫出关前,您媳妇儿都得跟着您,这不挺好嘛?”
“……”乌宇恬风瞪了他一眼,扯下半截苇草扔他,“你懂甚?!”
被打了,毒医也不恼,絮絮道:“多好的事儿啊,‘王妃’那样的身段样貌,跟在您身边、吃亏的又不是您,您怎么还恼上了?”
这次,乌宇恬风丢了手中剩下的苇草,他一把揪住毒医衣领,恼火道:“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毒医看着他沙包大的拳头,缩了缩脖子,举起双手,“好好好,我不说、不说。”
乌宇恬风眯着眼睛放开他,烦闷地跳下来、狠狠地踢了那树桩一下。
看着他这憋屈样子,毒医还是忍不住道:“大王,您觉得我有偏见也罢,中原人狡猾,无论您心中怎么想的,那位王爷并非池中物,若无这异变的蛊虫……”他顿了顿,“等您出征归来,他必然不会甘愿留下雌|伏的。”
说完,毒医闭上眼睛,准备好挨打,结果等了半晌,都没等到大王的拳头。他睁开半只眼睛,却发现乌宇恬风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目光沉沉看着不知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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